地狱像是一个不完整的大漏斗,据说它的中心就在圣城——耶路撒冷!从上到下逐渐缩小,然而越向下,它所控制的灵魂罪恶越深重,直到地心就是最后的终点。
维吉尔已经猜到了大红龙的身份,能在地狱之中傲视所有亡灵的,当然就只能是魔王撒旦了。
他对着维吉尔说道:“想清楚了吗?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你便是最好的人选。”
维吉尔道:“那照你这么说,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咯?”
撒旦道:“不不不,我从不强迫别人!如果你愿意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的话,那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维吉尔苦笑道:“我就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出去吗?”
撒旦又开始笑了笑,信誓旦旦道:“那你绝对是可以试一试的,刚才是因为有人给你带路了,所以你才能直接看见我,现在你如果想出去的话,当然可以靠自己。”
维吉尔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我是出不去的,我更加知道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撒旦道:“你知道就好,这不过就是很公正的等价交换而已,你觉得呢?”
维吉尔稍微挑眉,说道:“公不公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去的。”
他接着补充道:“你应该是有办法能够直接送我到你儿子那里吧?”
撒旦又笑了,而后道:“你确实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我也是个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人,但你的聪明有些时候太过于直白,不见得会让别人喜欢。”
维吉尔也笑了,回答道:“当某一个人不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她)都不会满意!一人难衬百人心,人算不如天算。”
蓝蝙蝠就这样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一丝丝打断他们两个的动作意愿。他似乎是个很拘谨的怪物,也许他在说话的时候,同样不喜欢有人中途插嘴进来。
撒旦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可现在你应该走了,他会带你出去的,当然也会直接送你到你的宿主面前。”
他看了一眼蓝蝙蝠,那人当然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蓝蝙蝠瞬移到了维吉尔面前,小声道:“准备好了的话,就走吧。”
维吉尔最后问了一遍:“你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要交待了吗?”
撒旦说道:“等你见到了你的宿主,所有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当然也别忘记了,还有但丁和我另外一个儿子。”
维吉尔道:“尽量吧!话说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明下半身都不能动了,还……”
撒旦道:“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赶紧走吧!”
蓝蝙蝠赶紧咳嗽了一声,意思就是示意维吉尔别再继续吵吵个不停了……
两人回到了之前的地方,蓝蝙蝠当然也是带着维吉尔抄了近道,还帮助他在空中开了一个“洞”。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祝你成功,一路顺风!”蓝蝙蝠对着维吉尔微笑着道。
“借你吉言,刚才也真是辛苦你了,路西法大天使……”
路西法笑着说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惜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不要说是什么天使了,就连恶鬼都想来欺负一下。”
维吉尔问道:“你和撒旦真的是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反叛‘上帝’才被打入地狱的吗?”
路西法苦笑道:“你要知道,解释权往往都是在胜利者的口中,也许我们确实做了一些离经叛道、背信弃义的事情,但其实只要在力量的争夺战上失败了,那绝对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维吉尔疑虑的看着他,再问道:“那在你和撒旦看来,‘上帝’到底是正义的,还是其他什么呢?”
路西法开始有些严肃了起来,说道:“其实那所谓的‘好’与‘坏’,又怎么能全凭一张嘴就来判定呢?任何东西都应该自己去体会,别人告诉你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维吉尔怎么又可能不懂呢。
路西法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好了,闲聊时间已经结束了,快走吧!我似乎感觉到了你要过去的地方,一定会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维吉尔没有再继续闲侃尬聊,转身之后就毅然决然的钻进了那个时空洞里,而他刚刚才里面出来,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场景是一条黑漆漆的走廊,维吉尔现在能看见的东西,除了有几块离地面十公分左右的“安全出口”绿色指示牌以外,几乎就什么看不清了。
他用手摸了摸左右的墙壁,当然也能感受到还有一道道的门紧闭着,他自然不知道现在出现的地方,已经是来到了炘稚麟所在的麒阳一中的教学楼里。
撒旦没有骗他,路西法的能力之一,就是极其准确的空间转换,但是他很好奇,这种地方真的能见到自己的“宿主”吗?这种鬼都见不到的地方,哪里来的人呢?
维吉尔走到了楼梯口,似乎是有什么指引着他一样,不自觉的就往楼上走去,当他走到更上一层的时候,果然有人开始说话了。
“救……救命……救救我……”那是一个仓促又无力的男孩的声音。
……
时间倒退回到37分钟以前,那是炘稚麟今天第四次做了那个同样的噩梦,而略显不同的是,这一次第五个黑影说话了,就在他穿过炘稚麟身体的时候,特意在耳边留下了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我在你们教学楼的第三层,等着你……”
炘稚麟再一次醒来,发现罗成和卢辉早已鼾声如雷,他额头和全身的冷汗丝毫不比前三次要少。他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很快便抽完了,下床简单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只身前往教学楼的三楼,仔细一探究竟。
他想方设法避开了宿舍管理员,悄悄溜出了男生宿舍,终于到了“约定”第三层。
炘稚麟左顾右盼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认为自己不过是想多了的,怎么还能把梦里的东西当做呢?
正当他想要回宿舍的时候,还真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人给炘稚麟可以说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因为炘稚麟见过他好几次,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校长!?”炘稚麟皱着眉惊叹道。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大晚上的不应该躺在宿舍床上睡觉吗?”
那个不过四十多岁就快要谢顶,还撑着个非常有分量的啤酒肚的中年男子,此时正背着手向炘稚麟缓慢的走了过去。
他一脸笑嘻嘻的表情,根本就没有一点校领导的样子,但炘稚麟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说不定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罢了,这学校可能一直都是孔令苒说了算的。
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孔令苒也不过是去年才入学的学生而已!而相对眼前这个男人,可不只是当了一天、两天的校长了。
就在炘稚麟还再迟疑不决的时候,那个校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捏住了他的喉咙。
“小朋友!你是听不到我在跟你讲话吗?大晚上的,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
那个校长还在笑,但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笑了。
他的笑容里透着一种不可一世,还有诡异无比的感觉,炘稚麟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那种被人遏制住脖颈,还挣脱不了束缚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是人类能办到的。
炘稚麟整个人开始缺氧,看着这张可怖异常的脸庞,他只能无动于衷。他双脚已经离地,因为他被对方一只手就扣在了墙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根本动弹不得。
就当他认为自己快要被杀掉的时候,楼梯口莫名出现了一阵脚步声,那当然就是维吉尔的脚下发出的声音。
“救我……”炘稚麟用仅存的气力,死死呼唤着这个刚赶来的男人。
炘稚麟算是看到了希望,因为他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最熟悉不过的,还是那一头银黑相间的秀发。
中年校长开始从满脸“笑容”,变成了眉头紧锁,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这家伙的气息,然后这家伙还就是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了。
“你是谁?难道你认识这个小鬼不成?”这中年校长问道。
维吉尔模仿起路西法的口吻,说道:“我谁也不是,我只不过恰巧路过这里,就看见你在欺负这个小孩。”
中年校长冷笑道:“如果你既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他,那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跑的!”
维吉尔也冷笑道:“我既不想认识你,也同样不会想着怎么逃跑,但有一点我是非常厌恶和反感的。”
中年校长问道:“哪一点?”
维吉尔回答道:“明明就是比我弱,还一直想着命令我的人,我是极其厌恶和反感的。”
他非常淡定的往前走了两步,中年校长也注意到了维吉尔手里阎魔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你到底是谁?又到底想些干什么?”中年校长厉声呵斥道。
“也许你先放开那个孩子,我说不定心情就会好一点,而等到我心情好了,我也许就会告诉你了。”话音刚落,维吉尔开始缓缓拔出了阎魔刀。
中年校长的其中一只眼睛,亮起了像红外线一样的光芒,浑身上下打量着维吉尔的身体构造。
当他在黑暗中清晰扫描到了维吉尔的脸时,他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因为眼前这个拿着武器的家伙,居然和他手里这个小鬼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