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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往事如烟 忆苦思甜 (上)

炘稚麟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极速避开了钟璃静的视线,趁她还没有发现自己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脸红的他,依旧傻傻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钟璃静好奇的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了,发烧了嘛?怎么脸红红的?”

钟璃静还用手摸摸了他的额头,又去摸摸了自己的额头,继续问道:“奇怪……也没有发烧啊?你干嘛面红耳赤的?”

炘稚麟想化解这尴尬的气氛,赶紧解释道:“没……没有啊!可能是太热了吧。哈哈……”

“有吗?那我去开点窗子,你别磨蹭了,赶紧开始说吧,我挺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特别是讲自己的故事。”

“哦,好吧!我想想啊……从哪开始说起呢?”炘稚麟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想了一会,还是觉得应该从小时候开始说起比较有意思,于是就开始一顿云山雾绕的故事会。

他先是说了自己的家庭情况,然后又说了小的时候,自己和叶南曦还有几个小伙伴到处去调皮捣蛋的故事。他们把人家自行车的轮胎气给放了,然后差点被逮到。几个人一起去踢球把人家窗户的玻璃打碎了,被一顿痛骂。还有去别人养鱼的鱼塘里游泳,然后偷揍了鱼,最后差点被发现的一些故事。

最可恨的是有一次,去人家庄稼里打闹的时候,把一个老头的菜籽给全部踩塌了,老头走出来发现以后,拿着锄头追了他们几个好几条街,差点想把这几个小屁孩子全给打残了。

后来他们的父母和几个小孩知道了实情,原来那老头一家,全靠那一点菜籽炸出来的香油度日。几个小孩心里都很惭愧,家长们还特意凑了钱给老头作为赔偿。

炘韵宁知道以后大发雷霆,那是炘稚麟第一次看见母亲如此愤怒的表情,也是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打的是如此“不近人情”。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同样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和母亲顶嘴。

炘韵宁更加的愤怒,顺手抄起一个小凳子就往炘稚麟身上砸去。

当时和他都是年幼的叶南曦,顿时被吓得心惊肉跳,失声痛哭。他一边哭,还一边喊着:“干妈!不要再打哥哥了,都是那几个人的主意,不关哥哥的事。”

实际上,炘稚麟其实比叶南曦还要大几个月,所以当时叶南曦都叫他“哥哥”。

因为是在出租房里的原因,所以隔音都很差,已经是弄得邻居都不得安宁。虽然邻居们也会打孩子,但是这么猛烈和刺激的,绝对是第一次。

小小的年纪炘稚麟,无法理解母亲为何对自己能下如此狠手,同样愤怒的看着她,然后朝着叶南曦大喊大叫道:“住嘴!不要求她,让她打死我好了。”

当时的炘稚麟只有6岁,那坚毅的眼神仿佛能“杀人”一般。

炘韵宁看着他眼睛的一瞬间,心里莫名开始动容了,可是她最终还是告诉自己,应该狠下心来。不然以后炘稚麟如果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那怎么还了得。

紧接着,她就是狠狠一巴掌打到炘稚麟的脸上,以至于他直接往后面退了两米,捂着脸摔倒在了地上。

炘韵宁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了是错了,又能不能打醒自己儿子的良知?不管打的有多重,疼的只有她自己。

炘稚麟始终没有哭,继续捂住脸愤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始终不肯相信,这是妈妈的所作所为,反而是一旁的叶南曦倒哭的死去活来。

“你看什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炘韵宁呵斥着问他,同样愤怒的看着他。

炘稚麟冷笑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叶南曦吼道:“好了!你哭什么哭?打的又不是你,你哭个屁啊?”

叶南曦瞬间被吓了一跳,马上停止了大声哭喊,慢慢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你这个逆子!做错了事情,还对别人大喊大叫,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给我滚!就当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

炘韵宁撕心裂肺的说出了最后三个字,然后就把头转了过去,自己也留下了眼泪,不敢在看自己那个“不孝子”一眼。

炘稚麟好像被什么冲击了自己的神经一样,大脑里开始翁翁作响,他从没想到过,母亲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爬了起来,面如死灰的转过身去,然后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叶南曦再次大哭起来,喊道:“啊……干妈!哥哥走了,你不再要骂哥哥了,他好可怜的。”

“闭嘴,不许哭!让他走,最好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你也是一样的,如果不听话,我就打到你听话为止,听到没有?”叶南曦再次被吓得停止了哭声。

而此时没有追出去的炘韵宁,则是又转过头无言的流泪……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以后,这“兄弟”二人的关系开始了潜移默化的改变,而炘稚麟是没有察觉到的,那时的自己只归于是不懂事、倔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弟弟”,已经开始记恨起自己了。

这时他们两个的年纪,一个只有6岁,而另一个才6岁不到而已。

被“赶”出来的炘稚麟没有能吃晚饭,一个人来到了公园的角落里,开始低着头放声大哭。那时的他始终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打自己打的那么狠,而且还说了那些个尖酸刻薄的“狠话”?

公园里经过的路人,都只是投来好奇的眼光,没有一个人去理睬这个小孩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他哭的是那样的是那样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哭累了,炘稚麟就在公园的椅子上睡着了,他觉得母亲已经不想要他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这样安详的“死”去……

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了下来,眼看马上到接近晚上10点了,炘韵宁的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也许真的是下手太狠,话说的太重了,就这样把炘稚麟赶了出去,自己实在太欠考虑了。而且这小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楼下也看不到炘稚麟的身影,她莫名的慌张起来。

叶南曦吃完了晚饭,做完作业后,早已躺下睡着了。想到炘稚麟跑出去的时候,连晚饭都没有吃,炘韵宁心里更加的不安,立马拿起手电筒,穿上外衣就出去了。如果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今天犯下的错……

她恍恍惚惚的在外面找了一个小时,加上天太黑的原因,依然没有看见炘稚麟的半点身影,心里越发的焦急。

正当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公园门口。

此时已经快到11点半,眼看着马上接近12点了,气温也开始逐渐下降。炘韵宁都想到过了报警,却突然听到有两个刚从公园里出来的老人,谈论道:“唉!你说那小孩真可怜,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在那里大哭,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里。好像是睡着了吧?”

“是啊!爸妈也不来管一管,这样的小孩晚上一个人多危险啊?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唉!走吧,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别惹那麻烦的好。”

炘韵宁听到以后,立马冲了过去,问道:“您好……老人家!您说的那个小孩是不是瘦瘦的,然后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啊?”

两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然后其中一人道:“是啊,在公园的椅子上睡着了,我们来的时候,还在那里不停的哭呢。”另一个人问道:“怎么,姑娘!那是你儿子啊?”

炘韵宁激动的回答道:“是啊,是啊!谢谢你们,老人家,我一直在找他,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

“姑娘!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大晚上的要是出什么意外了,那可就晚了。你说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也真是,小孩子犯点错是在所难免的,好好教育就是了。我看他的眼睛都哭肿了,是你打的吧?”

炘韵宁赶紧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是……老人家教训的是,我不该那么鲁莽的。”

“好了!赶紧去看看吧,那孩子估计都要冻坏了,生病了那可就不好了,去吧。”

“谢谢您!老人家谢谢您,我知道了,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说完之后,炘韵宁就向公园里,赶紧来到了炘稚麟所在的椅子前。

她看着早已缩成一团的儿子,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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