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兔一狐,再加上小空竹的逗比日子,又从苏摇山转移到了紫云殿内。
这里虽守备森严,却皆是对外的,偏殿的小院子就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天地。
战神殿虽外表严肃,极重规矩,为人却磊落大度,端正方刚,除了白晓越的修行,别的并不多过问。
除完成每日战神殿下布置的修炼任务,白晓越还和月饼一起承担了紫云殿绝大部分的内勤杂活。
每日连门厅上头的琉璃瓦,都擦得程光瓦亮的,阳光普照下显得熠熠生辉。
月饼吃素,白晓越吃鸡,战神殿不吃东西,这殿内的其他侍卫也都不吃东西。
且空竹受战神指令,要盯着白晓越辟谷,所以紫云殿内是没有任何烟火气的。
只是天界也没有哪一条规矩,是不许神仙吃东西,除了紫云殿,其他殿宇的主神对于下属皆没有做这点要求,有的还会自己寻些凡间佳肴来尝个新鲜,总之一切全凭个人喜好。
起初,白晓越和月饼两个偷偷打些牙祭,空竹还会在旁边说三道四,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小孩子,从尝过一次月饼的手艺之后,就彻底放逐自己沉沦在凡间美食当中,连战神殿让她盯着白晓越不许贪吃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忽有一日,月饼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鸡,又厚着脸皮找农神的小徒弟讨得一些蔬菜,照着在凡间学来的法子,做了一桌子好菜。
到了月上柳梢,白晓越、月饼还有空竹围坐在偏殿的小厨房里,正准备大吃一顿。
“哎,要是老虎头在这里就好了,以前我每年过生日,他都会陪着我一起。”月饼望着一桌子菜肴,不禁有些伤感。
如今虽能日日见到战神殿下,可是他对自己也从不上心,目光也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停留。
有时她也会想,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能修成仙道,来天界陪咱们了呢。”白晓越一边啃鸡翅膀一边安慰小兔子,如今她日日都能在战神殿跟前伺候,心里踏实得很,再不想七想八了。
空竹子见月饼表现得越来越正常,且在天界日日受仙气玉露滋养,面容也逐渐变得秀丽起来,不由叹道:“难怪上次我看农神座下那小子看你眼神都直了,竟真的不一样了。”
再看白晓越,在苏摇山时身上那种瑟缩,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气质,如今也彻底舒展开,举手投足不再畏手畏脚,她天然给人的感觉便十分温柔可亲,如今跟着战神殿下,更是一日比一日出落得美丽。
何况这里是紫云殿,在战神身边当差的丫头,走出去到哪儿人家都是要高看一等的。
几个正围炉,外头忽有侍卫喊道:“月饼姑娘,农神座下那小子让我递一封信给你?”
月饼脸一红,见白晓越和空竹都一齐朝她望过来,猛然站立起身,钻进里屋去了。
白晓越便出去接了信过来,又问:“他人还在不在,当时可有说什么?”
“送了信就走了,别的没说,只念了两句诗,好像是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心有什么一点通。”侍卫挠了挠头,既觉惭愧,又觉酸到牙疼,忽然精神一震,站直了毕恭毕敬拱手道:“殿下!”
白晓越亦吓了一跳,手里还拿着信,忙慌慌回身跟战神殿见礼,空竹拉着一脸通红的月饼亦出来拜见。
妄染的目光淡淡落在那封信上,又瞧见里屋里正摆着一桌席面,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登大道,需戒断贪嗔痴念,如今小小口腹之欲你都戒不了,何时才能成器。”
白晓越已跪在战神脚边,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知道,殿下一向最看重的便是她的修炼进度,可偏偏她天资浅薄,久久达不到进阶的程度,让殿下很是不满。
空竹子吓得不轻,连连认错:“空竹犯戒,请殿下重重责罚。”
“不是不是,他们都是被我硬拉来的,这些饭菜也都是我张罗的,殿下您别罚他们,也求您别赶我走!”月饼哇的一声哭了。
经过这些日子,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天宫的生活,且这里四处仙气缭绕,对她的修行非常有益,再过不久,她就可以进阶为灵体了。
“不思进取。”妄染本不欲使他们害怕自己,可胸腔中一股努力难忍,突然拂袖而去。
刚到内殿,他便有些难耐的扯下衣袍,只见右手臂上一道黑色的伤口明显,冒着丝丝缕缕的黑烟。
他的真身是火麒麟,生来便有一身神力,且本源之力复生,更属不能为外人道的天地之力。
可是自从上次他割舍了一半神力给白晓越后,便常常生出一些反常的情绪,最近,手臂上更是凭空长出了一条黑色伤痕,当他心绪出现欺负,这条伤痕便隐隐发痛,令他怒火中烧。
待到平静一些后,他换好衣衫,去到藏书阁,想看看典籍中是否有记载过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