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看着面前的画一时间失了神……
阿离,你笑笑嘛,本王见你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阿离你想要什么?告诉本王,本王通通给你拿来!
我若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呢?
那本王就在宫中建个高台!
人之心境,当真是可笑至极。
阿离……以后还是叫你慕容国主吧!
慕容国主,我们回不去了。
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闪过,不由觉得心闷的发慌,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响了几声闷雷,慕容黎手一颤,茶水沾湿了画像,他回过神急忙掏出手帕擦拭,动作略显得慌乱。
方夜匆匆走进来,看着慕容黎面前的画像愣了一下,急道:“王上,天权大军正朝王城袭来,怕是不出半日便将抵达我国边境!”
慕容黎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方夜,“那……领军之人是何人?”
“是……执明国主。”
外面依稀下起了雨,慕容黎先是一怔,随后自嘲一笑。
他与执明……终究是回不去了。
慕容黎深吸口气,站起来,是时候去见见了。
……
执明冒雨前进,看着眼前朦胧一片,心中难免迷茫,他可有后悔过?
其实是有的,半路上的他就后悔了,这是阿离费尽心思夺回来的瑶光啊,难道,要毁在他手上?阿离想来是不会原谅他的,随即又摇摇头,骂自己没出息!
他慕容黎,是瑶光的国主,是心系天下,以瑶光百姓为重的慕容国主。
那个人机关算尽,踏着累累白骨光复瑶光,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的阿离,早在去往遖宿后,就不复存在了。
君不再是君,阿离也不再是阿离。
……
慕容黎只身站在城门前,方夜率领着军队躲在城墙之后。
早在很远的地方,执明就看见了前面那抹红色的身影,他一眼就看见了他,一个人站在城墙之下,显得这么凄艳,还是那一袭红衣,那一如初见时的惊艳脸庞,就有如谪仙一般都人啊,竟能把这天下搅得大乱。那一颗九窍玲珑的心,到底是有多少的算计。今日,怕是又是一个计谋吧。想到这里,执明却是自嘲的一笑。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执明与慕容黎对视许久。
执明压下思绪,夹了夹马肚缓缓朝前踱去,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他的阿离啊,又瘦了。
执明垂了垂眸,自己还是心软了,无论出征前多么信誓旦旦要瑶光给个交代,可是一看见这个人,就后悔了。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只想跑过去将佳人拥入怀中,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躲着过一辈子。
执明啊执明,你终究是个不合格的帝王。
江山与美人不可两全,舍江山而得美人。
只可惜,那人怕是放不下吧?
马在原地踱步,进了又退退了又进,掀起了些尘土。
慕容黎看着面前的君王,手中握着的燕支紧了紧,他在赌。
他赌执明会念及旧情退兵,他赌执明进军瑶光是一时冲动。
即使心中没有任何胜算,他也想赌一把,若是执明执意要战,那他也会奉陪到底,从此与执明形同陌路。
他不能任性,不能弃瑶光百姓于不顾!
若是执明念及情谊,或许有一天,他还会把天下送到他手上,这辈子,他慕容黎是栽在执明手上了。
雨不大,只是绵绵的细雨,却浇凉了这空气,也浇凉了人心。
“王上,我们,当真就回不到过去了吗?”慕容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悲伤。他也会害怕,当初,那人把所有的信任都会给了自己。把一颗热情的心,双手捧来给他,可,终究是被自己给毁了。怕是,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果然,信任这种东西,真的不是长久存在的吧。可是,那又怎样?自己就是不忍啊。慕容离现在竟是想逃避,自己算计了所有人,唯独,他,会让自己乱了方寸。
“慕容国主,两国开战,你只身一人前来,是看不起我天权吗?”执明声音凉了凉。
“王上,如果我说太傅子煜的死与我无关,使臣也不是我瑶光的人,你还会信吗?我们……当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慕容黎似乎是抱着最后一丝的期待,才敢问出来。即使,那个人的回答他早就猜到了。
“慕容国主心有九窍,难道算不出来吗?杀我天权将士,扣留我天权大臣,还派使臣刺杀本王,慕容国主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天权若是还没有反应,岂不是显得我天权好欺负?”执明越说越气,,但不知道怎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明明是那样的人,自己却在看见他的为难时,心里却还是不忍。
“执明国主,我瑶光愿为天权的附属国,签下盟约。”
“王上,你不要听信慕容黎的话,慕容黎的心思不是我们可以猜的,他凭一人之力遍可扰乱钧天大陆,谁知他今天孤身一人前来,是否又是一个计谋?”骆珉在一旁鼓动执明。
执明看着骆珉,一脸的忠心,但如果不是鲁大人冒着生命危险,那此刻的执明或许真的会攻下瑶光吧。执明这么想,不过也是不想面对自己的不忍心。
“王上当真要攻打我瑶光?”慕容黎垂了垂眸。
“当真!”
“非攻不可?”慕容黎再次紧了紧手中的燕支。如果,此时,有人看到慕容黎的手,那么他会发现,他的指尖,已经变得泛白了。
“非攻不可!”
执明……慕容黎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这是,给我找的契机吗?两军若是开战,死的是瑶光的子民,慕容黎只觉得有什么压在心上,重得他喘不上气来。
“既如此,那……,”慕容黎将手中的燕支握得紧紧的,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向城墙后的方夜示意,“将天权大军击退便可,切莫伤了执明。”说完,慕容黎在两军的厮杀声中逃也似的走进了瑶光王城。
回到城中,慕容黎背靠着城门,瘫软了下来,方夜匆忙地迎过去为他披上披风,触及慕容黎的背时,方夜一惊,手之所触,皆已湿透了。
“王上……”他在慕容黎身边这么久,他知道,能让慕容黎如此这般方寸大乱的人,唯有执明他一人。他真的为自己的少主不值。
“无妨。”慕容黎拂了方夜的手,吐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