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姑娘……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吧。”秦玉见人起来了,想将人留下来,话断断续续的说出,可却不是自己真实想说了的。
燕回听罢身形微顿了下,听到后面的话,应了一声,便走了。
人走了,秦玉看着桌子上的菜,也提不起胃口来。放下筷子,叫在门口候着的小六进来收拾。
小六站在门口,自然是听到刚刚两人发生了什么,可他不知道两人在白日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事,心里也只是疑惑公子跟言姑娘是闹别扭了吗?
这般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闹别扭?秦玉暗自摇了摇头,他们也不是三岁小孩,何来的闹别扭一说?只不过是他今日听到她说她有心上人了,自己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应该是吓到她了吧。
见公子不知是在想什么,小六试探性的道:“公子,男女之情,一般还是男方先表心意更好。”
秦玉不由抬眸,看向小六,回想到今日她在说到她喜欢的人时,是他从未见过的开心,那个笑脸此时像是烙在了他的脑海中似的,令他嫉妒。
“嗯,这个我知道。”全然没有听出小六的暗示,说完这话,便起身往书房走去。
在擦着桌子的小六看着公子的背影,暗声嘀咕着:“也不知是真的知道,还是装知道。”公子如此年纪便在事业上有此建树,处事能力自然是堪称完美的,但是公子的婚事也成了秦府的一个难题。
可秦府又有谁敢管公子事呢?没有。
看着根本就没有动过几筷子的菜,摇了摇头,他之前还以为言姑娘喜欢公子呢,可今晚从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来看,有点悬。
而回到偏院的燕回,缓了缓自己紧绷着的脸,叫齐儿去厨房取些吃的给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让那个笨得要死的男人哪凉快哪待去吧!燕回气呼呼的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完,心中闷的气才消了些。
去厨房取菜回来的齐儿察觉到气氛不怎么对,没有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只有闭嘴当个好孩子,才不会“挨打”。
燕回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知为何,顿失了胃口,看了看旁边的齐儿,见她眼里带着担忧,闭眼深呼吸了下,这才持筷夹了块白切鸡肉。
待那辣味蔓延整个嘴中之后,先前的不快竟消失不见了,顿时食欲大增。果然啊,没有什么是一顿吃的解决不了的。
大快朵颐的连吃了好几口,这才听了下来,“这白切鸡真好吃。齐儿你要不要尝尝?”整个人的都精神了许多。
齐儿摇了摇头,“奴婢刚刚吃过了。”见小姐心情回转了,心底这才放心了些。
包吃一顿之后,燕回本想在院子里走走消食,可还是败给了满院的冷风。百般聊赖的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这人一闲下来,就会多想。
有些无理解今日他说说的祝她幸福是几个意思?她跟谁啊?
感情经历皆为零的两人,很默契的失眠了。
翌日清晨。
“你想回家?”仍是温柔的声音,可却只有声音的主人才知道,自己的情绪波动。
坐在男人对面的燕回点了点头,她也出来这么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她还是比较适合那种来找她的爱情吧,她自己去寻找,两世为人,还是缺了那个勇气。
而她之所以来跟他说,一是来跟他道谢,二是想让他派些几个护送她们回昙县,她总觉得有人不想让她回去。
秦玉不着痕迹的握紧了下手中的毛笔,她是要回去见她的心上人了吗?
燕回不知道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跟他说了她的打算,面带着期待的希望他答应借她些人手。
“你……打算几时回去?”秦玉没有马上的回答她。
“一下就回。”燕回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浅笑道。
秦玉也没料想她竟然要走这么急,可是想到她是要见情郎,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好。”只有一个好字。
燕回听罢不知为何鼻间竟微酸了起来,她心中带着不舍,可人家却是干净利落的一个好字。
“那,保重。”燕回暗压住情绪上的不适,在转身之际,向对方粲然一笑。
看着她转身离去之时,秦玉不由的跟上了几步,但却没有伸手将人拉住,只是任由那抹倩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行渐远。
顾及到若是坐着马车出去,太过于招摇,燕回同齐儿穿上了随行侍卫的衣服。
钦差府中的人出城办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就算是有人跟着,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此时在钦差府门口,一身灰蓝色的便行服,将本是俏生生的姑娘家衬出了一种英姿飒爽之感。可再戴上京城御前侍卫特制的羽帽,也是能混淆视听的。
五名侍卫奉命护送,起初在收到命令时皆面露一些难色,他们护送过当今圣上,护送过朝廷重臣,护送过珠宝,可就是没有过姑娘家,只因女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是如花儿一样娇弱的人。
就在他们纠结着该怎样护送时,其中的一个姑娘却说她们要打扮成他们的同伴,他们的反应就是这个方法不成立。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家,怎会骑马?
可两个跟他们一个打扮的姑娘依次熟练的翻身上马时,原先的顾虑被打消了,也刷新了自己对姑娘家的认知。
燕回不知道这些侍卫在想些什么,但她很确定,那人没有来送她。
一种失落的感觉蔓延整颗心,收了收心绪,此次一别,他们的缘分应该也就尽了吧。
随行侍卫共有五人,队伍分成了两列,燕回和齐儿各在一列,事先考虑到女子的身形与男子的差异,她们都在里面多穿了几件衣服,旁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怪异。
燕回回首看了看钦差府门前,仍是空无一人,但也收回了视线,目视着前方,驾马离去。
钦差府离的一处阁楼上的人,见人走了,便也转身离去。
小六跟在后面,心中不由暗叹,公子又是何必呢,想去送人家,为何又不送呢?
钦差府的侍卫出城,城门口的衙役自然是不敢阻拦的,消息自然也传到樊献民那里去了。
“叫几个机灵的在后面跟着,看他们去做什么。但不要跟得太紧,免得被发现。”这位钦差自任职以来,若不是县衙中有事,他就像个无所事事的人一般,一直待在府中,实在是怪异得很。
过来传话的衙役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