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午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燕回这一觉就睡了个天昏地暗,还是因为肚子发出强烈地抗议,这睡了一下午的人才迫不得已醒了来。
“齐儿,我好饿啊,可有什么吃的垫垫肚子?”燕回揉着仍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回答自己的是一片寂静。
心下纳闷,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这才睁开了眼,往小塌上看去,空无一人。心下不由的暗忖这丫头去哪了。
揉了揉仍在不断抗议发声的肚子,穿鞋下了床榻,草草的理了下有些混乱的头发,随意的从包袱里寻出了一根橙色的绳子,颇为熟练的扎起了一个马尾后又理了理睡得有些皱巴的外衣,便出了房门。
因县内的生意都不怎么景气,故而前来投宿的人也很少,但也还是有一些外地的商人路过投宿的。见到略为有些潦草的燕回,不用的多看了一眼。
而正出房门的小六正好看见燕回“飘”的从他们的房门前而过,连忙的折回房内。
“公子,我碰见上午那位姑娘了,小的觉得她有些异常。”无精打采的模样,真的是和上午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正执笔写字的秦玉听罢不由微顿,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看一眼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道女声。
“我滴姐姐啊,你咋这副模样出来了啊!”是去后厨拿菜的齐儿。
燕回见到齐儿这眼泪都快出来了,“齐儿,你刚刚去哪了,你可不知道,一刻不见……我可想死你手里的这些吃的了。”说着哪里还有适才的颓废无力,此时已是两眼冒光的将夺过来的食盒扣在怀中,健步如飞地进了房间。
齐儿不由地翻了个白眼,不过已经是见怪不怪。在昙县,小姐是受人敬仰的燕家大小姐、“德高望重”的燕老板,可在她眼里,小姐就是个幼稚鬼!
在房中听到所有的秦玉不由微挑眉,为何每次事情的反转都这般的大?果真是个一刻也不消停的“奇”女子啊。
“小姐,那位大人可是在我们隔壁房间住的啊,你这般就不怕吓着那位大人?”一般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不都是要保持自身形象的吗?这话还是小姐跟她说的呢,怎的小姐还是跟之前似的不着调?
燕回喝完半碗鸡汤后,面带着满足的长呼了一气,“年轻人,肤浅。”
“小姐,自从你遇见那位大人之后,你说的话,奴婢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还说她肤浅,也不知道是谁肤浅,只知道看脸!齐儿在心中暗哼着。
“所以才说你是年轻人呀。”语罢,神色调皮地抛了个媚眼过去。
得,她也是活该,问东问西的,越问她自己越乱,她还是好好吃饭吧。这样想着,也不管什么形象问题了。
燕回偷看了一眼闷头吃饭的齐儿,偷笑了下,这么些年来,她就不知道形象是什么东西。人生在世,就是要没脸没皮些。不过最主要的是自己要过的开心,管别人什么看法呢。
深秋的夜带着冷意,樊城县的县衙议事堂中的冷意更甚。
“何主薄,本官可听说那人毫发无损地来到我们这了!”一肥头大耳,留着八字胡,头戴着正六品官帽,衣着墨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面带悠闲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茶。
被唤做何主薄的人此时正跪在男子的面前,“大人,那人虽安然无恙地来了,但此地是我们的地界,而且小的已经命人缠住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快到我们这的,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的。”
何主薄话音才刚落,只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坐于主位上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上头来人说了,此人定不能活着回京,不然……你我就等死吧!”真是到了用人的时候,没一个用得上的!
“大人,小的觉得上面就是在危言耸听罢了,只要我们把东西都藏好了,他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回了京能说什么出来?圣上说不定还会治他个办事不利之罪!”只不过是刚为官不足两年的黄毛小儿,有何畏惧的!
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那是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想他樊献民的一世英名,怎的就遇到这种没有脑子的手下呢!
“你那些心存侥幸的想法快给本官收咯!那秦玉虽官职不足两年,但圣上将他命为钦差,且还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就说明我们的尾巴给人家抓住了!你办事若再不过脑些,你我的项上人头,就等着人家来取吧!”樊献民没好气道,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令人觉得他这肥硕的身躯就要这么爆掉。
何主薄暗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只觉得这堂子里瞬间凉了许多,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那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樊献民伸手摸了摸胡子,“最近那些事情就先停下,让他们手脚都麻利点,别留下什么把柄来!还有我估计那人已经来城里了,若是见着可疑的,宁可错杀也不可留下此人!”
“小的明白!”何主薄行了礼便退下了。
樊献民看着大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若是他们此次躲过这一劫,那迎来的将是不尽地荣华富贵,若此次败了……
客栈,二楼。
“公子,该用晚膳了。”小六将食盒中的菜都摆好放置桌上后,便走到公子身旁道。
秦玉听罢将樊城县的地图合上,揉了揉眉心,这个樊城县比他想象中的地势还要复杂一些,且这地图必定不是完整的,明日他得去探探实景。
“小六,你去准备一些干粮和水,明日随我四处走走。”秦玉边起身边道。
小六心里虽疑惑,但也没那胆子问出来,应了声,便出了房门去准备明天要备的东西。
而此时已吃饱喝足的燕回,自然是少不了躺的。
“齐儿,我们明天去城外逛逛?踏踏青什么的。”燕回一晃一晃的晃着那个太师椅,好不惬意的模样。
“小姐,这会儿已经立秋了,不能再叫踏青了。”那是春天的时候干的事儿,齐儿无奈道。
“哦,那我们明天到城外去浪浪呗。”好吧,是她才识疏浅了。
齐儿额上满是黑线,“小姐,浪这种虎狼之词,你一个姑娘家可不能随意说出口来。”再者这浪在句中又是代表着何意来着?
燕回只到这丫头一探究竟的毛病又来了,便岔开话题,说自己想沐浴了,这事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