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低贱的奴隶还敢瞪我!”
其他女使又要像对待古力苏一样对待阿依木,可谁知阿依木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
“姐姐,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只是,只是”古力苏在后面竟也没想到阿依木会这么低眉顺眼的跪下认错,想一想也对,小小年纪估计没有见识过侯府下人们的勾心斗角。
“只是什么?”
阿依木一副无辜的样子,又讨好般的答道:“姐姐,我本是乡野丫头,从来没见过像姐姐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儿,一时间竟忘了给姐姐回话。”
罕古丽在侯府的女使中也算是颇有几分姿色。
罕古丽挑眉,脸色缓和了不少,显然对于阿依木的话非常的适用。
“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奴隶,不过,光会说话那是远远不够的,活儿还是要干,在这里只有干了活的人才配有食物。”罕古丽冷笑一声便与那几个女使扬长而去。
小小贱奴而已,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虽是在她面前面色恭顺又极力讨好可罕古丽有一瞬间却在这个小小年纪的贱奴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气,但又想到不过是任人宰割的贱奴也并不把她放在心上。
贱奴的命运本就与侯府少夫人的命运天差地别。
古力苏见罕古丽已经离开,阿依木随后也一瘸一拐的从屋子里出来,一看到古力苏,右脸的掌印醒目刺眼,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的问道对方“你没事吧。”
两人嘴角弯起,互相给予安慰。
“你这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没想到还是而过马屁精。”古力苏嘲笑阿依木。
“那怎么办?”阿依木看看自己浑身的伤“我又不傻,还白白挨顿打,我身上还带着伤呢,到现在还疼着呢。”
“就你机灵。”
“走吧。”
“刚才不还说身上带着伤,这会儿子你又要去哪?”
“刚才你没听那个斗鸡说的?”古力苏一听连忙捂住阿依木的嘴巴,谨慎的望望四周,见没人便说:“斗鸡,小心被她听到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们是低等奴隶,她身后有大公子罩着,得罪了她很难再这里存活,虽然。。。她很像。。。你说的那个。”
阿依木打掉古力苏的手“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去哪?”
“如厕。。。”
随后阿依木便跟着古力苏来到洗衣房,当看到堆积成山的衣服时,两人咽了口唾沫。古力苏则是一脸的无奈,两人不知洗到了什么时候,咬咬牙用尽力气将最后一件衣服拧干、晾晒。此时的两人两手胀的通红,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等到将所有衣服洗完回到用膳厅的时候,桌上也只剩下了一张饼,古力苏叹口气,伸手将饼掰开,一半递给阿依木。
“快吃吧,不够的话,咱们多喝点水,多喝点水就不饿了。”古力苏笑着说,阿依木却发现眼前这个女孩儿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一脸的笑容,仿佛在告诉阿依木这个世上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阿依木勉强笑了笑,两口便将半块饼吞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阿依木与古力苏就一直呆在洗衣房里,阿依木身上的伤好的也好的差不多了,古力苏也经常照顾她,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她俩是侯府里低等女奴是没有资格去洗主子衣服的,她们只配洗下等使的衣服,不知是不是侯府里低等女奴的规矩就是这样,还是有人故意欺负他们,她俩的工作总是比别的女奴要多,错过晚饭是常事,一到这个时候就拼命的喝水来解饿成了两人的习惯。
古力苏经常生气,每次都要骂:“一定是罕古丽,就是她,她是故意的,哼,凭着一张脸蛋儿和身上那骨子狐媚劲才受到大公子的宠爱,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呸!”
每每这时,阿依木都安静的听古力苏发的牢骚,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就算跌倒谷底她也绝不会放弃自己。她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如水的月色。心底里渐渐的有些发酸,她决不甘心一辈子都在这暗无天日的侯府洗衣房里做一辈子洗衣低等女奴。
她还要去找热依莎姐姐,她答应了姐姐好好活着,她必须得从这儿逃出去。
已是深更半夜了,阿依木是被饿醒的,她起来喝了几大口水,但这肚子还是不争气得对她抗议,她只好穿上衣服,她看着古力苏还在打着酣就独自出门去,她的方向感还不错,面对辅国侯府的亭亭院院,九曲长廊的分布她暗记于心,但主人的庭院像阿依木这样低等的奴隶是没有资格进去的,经过这些天她总算观察到巡逻的护卫巡逻的间隔差,亏她瘦小不容易发现可以顺利的钻进狗洞。总有一天她要从这儿逃出去。
想着,她一个人悄悄走进一座院子,不知走到了哪个主子的宅院里,经过一间房屋门口,断断续续的压抑的闷哼声传了出来,阿依木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旁边的一扇窗户虚掩着,她忍不住凑近看了过去。
是那天奴隶市场的公子,他就是侯府的二公子安归,见他正坐在椅子上,被一只手扼住了脖颈,安归一脸的惊恐,阿依木讶然在奴隶市场那个冷峻的少年。高高在上的样子全然不见,只见他结结巴巴的对那人说:“哥,别杀我,别杀我,我害怕啊哥。”
“哼,杀了你?我说你一直呆在且末好好的,我还真以为你没事逛逛女儿坊,吃酒赌钱不会回来,如今又回来碍眼,看来你是故意做这些事麻痹我呢?”
“不敢!我真的不敢的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回来。是。。。是父亲大人让我回来的,说。。。说是现在且末城不安全了,让给我尽早回来,我本不想回来谁知路上遇到杀手,我怕死啊我真的怕
死,我不敢骗你,真的不是我要回来的哥。”那人听后松开扼住安归脖子的手,安归从椅子上一下瘫倒在地上,身体还不住的发抖。
看着安归这一副窝囊又怂包的样子一脸嫌恶的说道:“啧啧,真是个没用的废物,算是我多想了,以你这个窝囊废会有什么心机。”
“是啊哥,是啊哥。”
那人笑着,如同恶魔般的冷笑,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后他眼睛瞄到了安归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然后在蹲在安归面前,一手大力的握住安归的手臂,“我与你的身份本就天差地别,你只不过是贱人生的野种,也配叫我,你个奴隶的儿子。”
阿依木大吃一惊,还好及时捂住了嘴巴,以免自己失声叫出来。
安归神色大变,脸色变得惨白,只见包扎的地方,鲜血染透衣衫。安归疼的一阵闷哼,拼命忍耐又不敢叫出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安归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可又稍纵即逝,
“饶了我吧”
“你求我,我就饶了你。”男人一脸阴笑。
“求。。。你。。。”那男人连声大笑看着安归,觉得他窝囊求饶的样子有些无聊,一时间失了兴趣便放开他。“看来以后有你在侯府我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哈哈哈。”
男人说完推门离开。
阿依木赶紧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待那人走远后,不一会屋里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只见安归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将桌上的茶具通通扫在地上,紧握着拳头,屋里的摆设无不遭到幸免,桌椅摆件通通砸在地上一声比一声响。
阿依木在想,莫非那个男人就是古力苏口中的大公子,那他们不是兄弟么,这世间还有如此的手足,居然用命来威胁,难道不应该像她与热依莎姐姐和玛拉弟弟那样相亲相爱么。
古柏听到异样立刻推门而入,屋里场面混乱“公子,出了什么事?”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却不把我当人!”
古柏沉默。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他的眼中嗜血,一字一句像是用匕首刻在自己的心上。
说完门外出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音。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阿依木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奴隶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倒在地,手里端着梳洗的用具打翻在地,古柏将女奴抓住。
宛如一场暴风雨,安归看也没看“打死她。”他只是平静的说完三个字。
“公子,奴婢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来人啊”
几个人抓着被打的奴隶的双手双脚,一遍遍抽打着他的身体,不知打了多久,那人的身上早就是血肉模糊了,那人渐渐的也快支撑不住。
“公子~”那人奄奄一息说道。
从门里传出那个冷峻的声音“在这里,背叛我的奴隶只有一个下场。”
原来他的狠戾从在奴隶市场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仿佛刚才那般懦弱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