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周晟安的刀已出鞘,横陈在张晓墨脖子前,大概0.5厘米的距离。
张晓墨立时怂住,浑身都开始颤抖了:“周、周大哥,你这是、干嘛、干嘛啊,好怕怕的说!”
“说,你到底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张晓墨哪见过这场面,她简直不敢直视周晟安的眼睛。
刚刚还好好的一双明眸,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凄冷。
张晓墨的鼻子有些酸。
“我的名字就叫张晓墨,信不信随你。”
“你的家在哪里?”
周晟安的刀一点一点的跟着后退的张晓墨,他丝毫没打算把刀拿开。
“我…我不记得!”
张晓墨的话才说完,冰凉的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甚至她已经感觉到刀锋划破了她的肌肤,迅速的、无痛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切开了她的皮肤。
周晟安的目光变得凌厉,他紧盯着张晓墨。
“怎么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张晓墨已退无可退,她抵在墙上,身子僵直,嘴唇干燥,她在想借口,在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我平时又不能出门,我哪知道我家在哪,我只知道…只知道在汴京城!”
周晟安看着张晓墨,眼睛里却是犹豫和迟疑,但随即,他抽回了刀,放回了刀鞘。
转身冷冷的说道:“我答应会安全送你回家,其他的事也一概不会过问。”
开门走了出去,张晓墨白纸一样瘫坐在地上。
她的手仍在颤抖。她那么简单的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可靠的队友,看来,这世间总逃不过利益两个字。
她甚至在为见到段铁鹰之后的事感到担忧了。
对了,不见!
张晓墨顿时燃起了希望,不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也就说明没有被那啥的机会,这不就得了,多么简单的事!
张晓墨步伐轻松的几步跳到门口,对着门外守着的两个下人道:“请帮我传个话,我要见你们秦二当家的!”
其中一个作了揖就跑了出去。
张晓墨美滋滋的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等,等的不耐烦,便起身随便摸摸看看,此时此刻她看到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呢!
叹了口气,张晓墨自言自语:“可惜我不懂古董,不然真可以好好品鉴一番!”
梳妆台前有面铜镜,张晓墨坐了下来,虽然不如9102年的镜子,但也看得清自己的脸。
张晓墨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脸上写着的是哪个形容词。
其实心里很乱,但却还要故作镇定。
头发有些乱,她伸手理了理,凤冠早就掉了,不然真要看看自己戴着凤冠的样子,以后嫁人的时候,也要去拍一套古风婚纱照,一定会很漂亮吧!
门外的谁敲了敲门。张晓墨应了声。
秦虎推门道:“张姑娘要见秦虎?”
“是的,请进!”
张晓墨坐到桌子旁,真诚的看着秦虎:“其实小墨是有点紧张的,能不能麻烦秦二当家一件事?”
“请讲!”
“小墨不太敢去见你们段寨主…那个,有没有他的画像……”
张晓墨话才说完,又觉不妥了,自己又不会观人眉宇,万一不是自己所要保护之人,可如何是好?
秦虎为难的摇摇头。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姑娘兴许好心,但眼下这形势,怕是与你不利!”
说着,秦虎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塞进张晓墨手里,张晓墨却吓得胆战心惊。
“姑娘莫怕,你挟持我,便可以逃出去!”
张晓墨心中一紧,人与人的差别,果然很大。
“我既人已在此,逃也逃不到哪里去,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便是逃得了一时,也会被你们给抓回来,罢了,我认了!”
怪谁呢,都怪自己太冲动!
“秦二当家的心意,小墨心领了,这把匕首小墨想留在身上,以做防身之用,可以吗?”
秦虎点点头。
张晓墨这才仔细看了看秦虎,素青色的带子束起头发,脸庞有几分坚毅,眼眸里却有几分不忍,眉宇轩昂,棱角分明,素青色斜襟束腰长袍将身材衬的修长。
若是在9102年,打扮一下也该是个走流量的小偶像。
两个人正尴尬的沉默着,三当家邓铳端了酒菜就跑了进来。
“张姑娘饿了吧?”
他不由分说的就放下酒菜,满了酒,端给张晓墨:“张姑娘受委屈了,我兄弟二人粗莽,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姑娘的胃口,这一杯酒权当向姑娘赔罪!”
张晓墨接过酒。
秦虎却冒失的伸手抓住了张晓墨的胳膊,脱口而出:“别喝!”
张晓墨愣了下,随即明白,这酒里怕是被动过手脚吧!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张姑娘若是不喝这杯酒,岂不是对我二人心存怨怼,张姑娘,你万勿嫌弃我二人怠慢,这杯酒您要是不喝,我邓铳日后可没脸面再见您了!”
张晓墨放下酒杯,莞尔一笑:“邓当家的可是见外了,小墨不会喝酒,再说,若是我对两位当家有什么意见,又怎么会跟着两位来到山寨当中?”
秦虎猛地起身,拉着邓铳就要往外走,置气似的说道:“姑娘家的房间,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二哥!”
邓铳急了,狠瞪了秦虎一眼。
秦虎赌气道:“大哥那里,我去解释!”
“若是能解释,我邓铳还用得着——”
他话没说完便赌气不再说下去,正想着怎么劝张晓墨喝下这杯酒,谁知秦虎疯了似的,把酒菜全丢到了地上。
邓铳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可他也急了,从腰间掏出了什么东西,趁张晓墨不备,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张晓墨明知那是迷药,可心里一急,竟吸了一点进去,当即意识有些模糊,她努力镇定屏住呼吸,假装晕了过去。
只听秦虎喝道:“邓铳,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白白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二哥,你糊涂啊,大哥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嘛,咱俩这项上人头难道就没这姑娘值钱吗?”
邓铳一面扶着晕了的张晓墨,一面就待往外走。
秦虎拦在前面,苦口婆心的劝道:“三弟,当年你我是因何追随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