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张晓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令签已扔到了地上,眼看着衙役端着沉重的木板已经走上前来,张晓墨忙喊道:“民女冤枉,民女在周总捕头家见过一位姑娘,是那位姑娘照顾生病的小墨,小墨何时到的周总捕头家里,何时离开的,她全都清楚,大人只需要将她喊来审问一遍就知道小墨没有撒谎!”
堂上大人冷漠的问道:“你所说的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张晓墨摇了摇头:“小墨并未问她的姓名,但她的长相小墨可以描述,她是柳叶眉,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鼻子小俏,嘴唇薄,左边耳朵靠近耳垂的地方有颗黑色的痣——眼睛下面也有几颗淡黄色的雀斑!”
堂上大人吩咐道:“本案虽然证据确凿,奈何犯人不肯招认,为让犯人心服口服,本官决定本案押后再审,马昌,你素日与周总捕头走的亲近,便由你去查看一下是否真有这样一位姑娘,若是有,便请她到堂上来作证!”
“是,小的立刻就去!”
这姓马的捕头立刻飞了出去。张晓墨心里的石头却不能放下,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位姑娘绝对不会为自己说话。
只希望她可以说出事实,这样张晓墨就有不在场的证据。可是到底是谁害了雨家大嫂呢,谁又与张晓墨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要置张晓墨于死地?
“退堂!”大人惊堂木一拍,张晓墨就被押到了死牢里。喜欢探险的张晓墨站在地牢里时,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啊,阴暗潮湿,骚臭难闻,押解着张晓墨的衙役一打开牢门,死气沉沉的牢狱里立时传来哀哀怨怨的喊冤,他们伸长了手,盼能拉住衙役再重新冤屈。
哪怕并无冤屈,人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也比想象的要无能为力的多。
张晓墨看上去气定神闲,可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下一场审讯安排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她没有挨打,但心里却明白,要是那三十大板打下去,她张晓墨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真实的杖责木板张晓墨见识过,一杖打下去,骨盆都能碎了——想要痊愈,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老鼠爬过湿漉漉的稻草,张晓墨丝毫没有慌张,她找了出干净地方蹲了下来,将雨时生所讲的画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雨时生所说的并非是假,但那个人为什么能假扮成自己呢,对了——人皮面具!
而见过张晓墨的人,鹰愁寨几个、周晟安、石闲人等——不用想了,就是石闲人!
因为只有他会制作人皮面具,而且惟妙惟肖,十分逼真。
可是说起来,张晓墨跟石闲人能有多大仇啊,至于枉顾一条性命嘛?
还有那可怜的孩子……
张晓墨心里难过起来,这可恶的贼人,当真是卑鄙又冷血,他怎么能下得去手,拿一个孩子做利箭。
“是了,这里面有一样关键的东西——毛笔!那恶贼的目标是毛笔,杀人之后嫁祸给我。”
张晓墨长叹一声,知道毛笔存在的,可正是石闲人啊——张晓墨不可思议的苦笑两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这石闲人看上去也是仪表堂堂,却没想到心却如此狠毒!
这只不过是一支普通的毛笔,你就算拿去又能做什么呢?
张晓墨抱着脑袋,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认识这样的人,也没有想到会因为认识了这样的人而导致无辜的雨大嫂惨遭毒手。
“石闲人,我一定要你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张晓墨心里暗暗起誓。只可惜身在牢狱,张晓墨不能立时去找他对质,只能等下次升堂。
等待的滋味真是煎熬,尤其是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人的意志会变得消沉。张晓墨努力的让自己去想开心的事,但那些恶臭的味道时不时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将那些开心的画面全部都击打的粉碎。
浑浑噩噩的过了很久,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衙役上前来押着张晓墨就走了出去。
“差大哥,是要升堂吗?”张晓墨问道。
“你如果不想遭罪,就趁早认罪,如此还能留个全尸!”那衙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冰冰的丢了这么句话出来。
“可是我并没有做过,如何能认?”张晓墨苍凉的自言自语。
到了堂上,张晓墨几乎是瘫坐在地上,牢里的饭根本不能吃,她为了活命勉强吃了两口,却吐出了更多。
这种折磨比困在牢里没有自由要难受的多。
“肃静,升堂!”
“威武——”
“传证人冯秀儿!”
冯秀儿上堂跪下。张晓墨回头一看,正是在周晟安那里见过的女子。
那女子狠狠瞪了张晓墨一眼,眼底里都是不屑与排斥、
“大人,民女冯秀儿见过大人!”
“冯秀儿,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大堂之上,你务必如实回答,你眼前这位犯人张氏你可曾见过?”
“回大人的话,秀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你,你信口雌黄!”尽管已经猜到了结果,但张晓墨还是气急、
冯秀儿冷冷的望了她一眼,转脸面向大人,振振有词:“大人,秀儿与周大哥乃是十几年的邻居,平日里也是秀儿帮着周大哥打扫庭院、洗洗衣服。
昨儿个一早周大哥接了公差要出远门,秀儿虽不知道周大哥要去哪里,可是周大哥出门前总会跟秀儿交代一声,免得秀儿担心挂念,秀儿在周大哥家从早待到晚,从来没见过这位姑娘,秀儿所说,句句属实!”
堂上的大人朝着张晓墨冷冷一笑,道:“人犯张晓墨,你还有何话可说,若你再如此胡搅蛮缠下去,本官只好对你动用私行,你可要考虑清楚,是画押不画?!”
张晓墨淡淡一笑:“大人,小墨已经知道那陷害小墨的是何人,小墨有几个问题要问雨时生!”
“混账,你当自己是何人,敢如此造次,来人,上夹棍!”
“大人岂能听也不听就动用私行,民女不服,敢问大人所司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