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我知道是谁。”齐明空微微一笑,他认真地看着林子泽,“你想要知道么?”
林子泽苦笑:“看师叔的意思,是很想告诉我?”
齐明空淡淡道:“很多时候,知道的多了,并不是好事。”
林子泽果断道:“我不是很想知道。”
齐明空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件事你已经牵扯的太多了,而且因为三生录,你终究是要和她面对的,你确定不要先知道么?”
提及三生录,林子泽叹了口气,他知道齐明空根本就没有给他第二条路去选。
“师叔,我们去那边谈吧?”林子泽道。
齐明空扫了齐明远一眼,微笑道:“自然可以。”
二人走出琉璃仙子等人可探听的范围,齐明空道:“你不仅是个聪明人,还是一个好孩子。”
林子泽哭笑不得,被当年修真界的明星连续夸赞两次,他还真的是有点高兴不起来:“不过,在这之前,师叔可愿意把你对那魔头的算计,告知我一二?”
齐明空自不无不愿:“你不是外人,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比起我说你听,不如你说说你的推断,若出现了错误,我来纠正?”
林子泽点点头:“那我们就从十六年前谈起?”
“本当如此。”齐明空颔首。
林子泽理了理思路,轻声道:“十六年前,齐叔随狩猎团队前往否谷,身受重伤而归,但却对否谷之魔闭口不谈。后来得到明附子告密,雷泽剑魏知敝前辈前去灭魔。”
“然而,灭魔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魔头扮着魏知敝前辈回到执法部。”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躲掉师叔你的眼睛,你联合明附子来了手反间计。”
“为了让明附子得到魔头的信任,你又设计明附子间接向齐叔下毒,下毒人却是琉璃仙子,代价是琉璃仙子不得再出桃源。”
“你为了摸清魔头的目的,生生等待了十六年,直到近期魔头终于有所动作,你开始收盘。”
“可你却不愿意齐叔牵扯其中,所以要求明附子和琉璃仙子在齐叔面前演那场戏。”
“可惜,因为我的参与,齐叔还是来到了否谷。”
“其实,自我们来到否谷之后,你就应该跟在我们身后了。”
“不过,你究竟是如何教明附子为你做事的呢?这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还有……你这般作为岂不是伤害了齐叔?你身为他最信任的兄长就一点都不愧疚么?”
“说完了?”齐明空始终保持着微笑,他的修养一直很好。
林子泽沉哼了声。
齐明空笑道:“你能这么为明远考虑,我很感激。”
“不过你终究是把我想得太过无情了,我这一切,其实也都是为了明远。”
林子泽嘲笑道:“为了齐叔,毁了他的修为?断了他的姻缘?”
齐明空对他的鄙夷丝毫不以为意:“你的推断,有一点根本不成立。”
“哦?还望指教。”
齐明空淡淡道:“你说我设计明附子向明远下毒以求魔头信任,就这一点上,完全错误。”
“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同胞兄弟?而且从逻辑上,这点根本不成立。”
林子泽皱了皱眉:“逻辑?”
齐明空道:“若是明附子间接使琉璃向明远下毒,琉璃何必要对明附子心生愧疚?明附子又何必恨琉璃入骨?”
“恨琉璃仙子入骨?”林子泽想起来,好似最初明附子对琉璃仙子的态度确实不怎么样……
“可这也有可能是你设计明附子演的戏。”
齐明空摇摇头:“三生契约虽然使明远勉强续命,但是他原本命数已终,他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他苟活下去。而琉璃也因为契约的反噬几乎身死,虽被魔丹救活,但她寿数不足,身体已显老态。”
“后来,明附子得知琉璃状况,他向琉璃透露过,他有可以逆天改命的灵药,他当然可以送予琉璃,但是条件是——嫁给他。”
“琉璃答应了他,却把药送给了明远。”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我偷偷把那药换了去。”
听到这里,林子泽忍不住道:“为什么?”
齐明空道:“因为,如果明远吃下灵药,当他突破除魔瓶颈之时,必死无疑!”
“他的命格已损,他若面见自己的心魔,定会被天道反噬。比起他突破瓶颈而死,我宁愿他一生一世只是个废人。”
“恰好的是,彼岸花花瓣之毒可以堵住他通往除魔级的路。”
虽说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林子泽知道齐明空说的应该是实话。
“而在这段期间,我开始搜寻一些增加寿元的灵药,若非如此,只怕明远早已没了性命,琉璃也成为了一名老妪。”
“琉璃不出桃源固然是为了躲避明附子,但她更是怕明远看到她苍老的模样。甚至她的亲人也很少能在桃源看到她。”
“可是,近些年来,琉璃的身体衰老地太过严重了,若非我寻到了一颗可以让人短暂恢复容颜的养颜丹,琉璃恐怕死也不会来论道大会的。”
“还好,那魔头应该也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选择了提前出手,我也提前收了网。”
“不过,还有两点,你也说错了。第一,明附子投靠了我只是近几年的事情。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在为魏知敝做事,可是他却发现了魔头的身份,他立刻投靠了我。”
“身为三大门派的人,一旦突破霞光级,必定会加入执法部,如果在执法部没有靠山,他寸步难行。”
“本来,作为明远的兄长,我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依仗。可惜,他却偷偷为魔头做了不少肮脏的事,被我捏到了手上,原本我想连同他一起收拾……”
“一个自私的人,其实是最难对付的。”
“但一个实相的人,也实在足够可爱。”
“至于第二点错误……你应该察觉到,我对付的并不只是魔头而已,你应该也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否则你也不可能在魔头面前说出‘三个人’,比起魔头而言,她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
“我做了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把她吊出来,魔头不过是枚棋子,她的棋子。可惜,她实在太过谨慎,根本不接我的招。”
林子泽深吸了口气:“那第三个人……是?”
“桃源境……洛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