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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四十万做了场换肾手术,差点把命丢了

刚入行的时候鸣哥告诉我,侦探这活儿虽然听起来有意思,又是跟踪,又是窃听的,感觉像在拍电影。其实,根本一点都没有趣,毕竟处于灰色地带,经常会接触到一些社会阴暗面,让你三观崩塌不说,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前两天脸叔跟我说,有不少读者在微信后台留言,要我的联系方式,想跟着我干私家侦探。

讲真,这行真不好干,入坑需谨慎。看故事和亲身经历毕竟是两码事,大家看个乐子就行了。

好了,正式开始今天的故事。

15年的时候,鸣哥还没开始单干,正在北京一家侦探事务所做调查员,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女朋友都养不起。

鸣哥当时的公司在业内挺有名,业务范围非常广,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

干私家侦探,一般都是两三个人搭档。鸣哥当时也有个搭档,姓于,湖南人,跟鸣哥同龄,身高183cm,当过兵,还练过跆拳道,可以说武力值爆棚。俩人搭档了两年,走南闯北,极少有失败的案子。

后来鸣哥自立门户,老于也回老家湖南开了一家调查公司。

俩人一起办过很多案子,鸣哥说让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在长沙帮人处理医疗纠纷的那次。

2015年10月23号,鸣哥和老于被公司指派到长沙,帮人处理一起医疗纠纷。委托人叫陈林,男,五十出头,湖南常德人。

10月9号,陈林从老家常德到长沙做了一场肾移植手术,花了四十万,最后却手术失败。

陈林找了医院多次,都没得到一个满意的说法。医院说这不算医疗事故,而且手术本身就有风险,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所以拒绝赔偿。

鸣哥跟陈林见面是在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面,陈林头发几乎全白,很瘦,气色十分差,给人感觉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病房里面有五个床位,都躺着病人,陈林在中间的一张床上,看到鸣哥他俩,伸着胳膊招了招手。

鸣哥他俩走过去,陈林小声说:“麻烦扶我一下,咱们去外面说吧。”

鸣哥和老于一人一只胳膊把陈林架起来。陈林用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左腰,脸上表情痛苦,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嘴里抽着冷气。

鸣哥和老于把陈林从三楼扶下来,楼下是个小花园,有几排木椅。挑了个地方坐下之后,陈林把几份文件递给鸣哥他们:“你们看,这是我在那家医院做手术签的一些单子。”

鸣哥拿出几张单子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专业术语,基本看不懂,就问陈林:“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情况?”

陈林叹了口气:“尿毒症五年了,上个月他们说有匹配的肾源,我就凑了四十万在他们医院做了手术,最后移植失败,他们却不承认这是医疗事故。”

其实鸣哥他们挺不解的,如果是医疗事故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法院告这家医院?

不过侦探这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客户不想走法律途径肯定有自己的顾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帮客户解决好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陈林告诉鸣哥,希望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这笔手术费要回来。

除了那些资料文件,陈林又告诉了鸣哥他做手术的那家医院的地址,还有一位名叫杜凯的医生的电话号码。

陈林说,之前这位杜医生一直在负责他手术的事情,手术失败了就推卸责任,最后直接把陈林电话给拉黑了。

陈林现在住的这家医院在天心区,而他做手术的那家医院则在雨花区。当天跟陈林聊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鸣哥和老于直接打车去了雨花区。

那时候俩人都挺穷,公司也特抠,报销标准就是每人每天吃饭住宿加一起两百块钱。鸣哥他俩在井湾子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宾馆住了下来。

办完入住手续,在附近找了一家米粉店,一碗米粉加一根鸡腿,把晚饭给解决了。

回到宾馆,俩人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七点半,鸣哥就被老于给摇醒了。老于退伍多年依旧改不了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不光起得早,还非得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鸣哥看着老于的豆腐块就觉得好笑,打趣说:“老于,你今天叠的豆腐不够整齐啊。”

老于拉开窗帘:“行了,赶紧起,能不能有点职业精神?”

虽然老于平时比较严肃,不过也有好处,就是比较勤快,基本上鸣哥跟他在一起,早上起来就能吃到爱心早餐。

鸣哥跟老于也是第一次办这种案子,俩人一合计,决定去做个横幅,再到劳务市场找几个民工大叔,去医院里闹一闹。毕竟医闹的威力还是蛮大的,一般医院为了名誉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俩人先在附近找了一家广告制作店铺,做了一条四米长的条幅,上面写着“黑心医院坑害病人,还我四十万手术钱!”

做好条幅,俩人打车去了最近的劳务市场。下车后,老于喊了一声“招人”,瞬间,乌泱泱涌过来几十个大汉。最后以一天一百元的价格,雇了三个胡子拉碴,长相凶狠的民工大叔。

陈林做手术的那家医院距离劳务市场有十公里,路上有点堵,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下车之前,鸣哥他们就发现这医院的地理位置挺偏僻,附近都是一些比较老旧的居民楼,不少老头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在路边晃晃悠悠地走着。

下车之后,更是让鸣哥和老于大跌眼镜,这家医院一共就四层楼,墙上的白瓷砖都掉了不少,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长沙**医院”,窗户上贴着急诊、外科、骨科,充满了乡土气息。

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还有几辆电动车。

老于指着医院对鸣哥说:“就这医院,做四十万的肾移植手术?”

鸣哥说肯定是个莆田系,陈林准是被骗了,这医疗条件别说四十万了,做四万的手术都够呛。

老于摇头:“不对吧,虽然莆田系治病不咋地,但是最起码能吹啊,你看这破门头,一点牌面都没有。”

鸣哥一想也对,说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让三个大叔把条幅拉起来,俩人推门走了进去。门口右手边就是咨询窗口,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正坐在里面玩手机,没注意到鸣哥他俩进去。鸣哥咳嗽了两声,姑娘吓了一跳,抬头问鸣哥有什么事?

鸣哥用力拍了拍桌子:“来讨个说法!”

姑娘还挺天真,也不害怕,问鸣哥要讨什么说法?

老于身材比较威武,看起来也比较凶,大声说:“花四十万在你们这做的手术,现在手术失败了,赶紧赔手术钱!”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也不怎么着急,就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人来医闹。过了两分钟,七八个男医生从楼上下来。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个头挺高,挺瘦的男医生指着鸣哥他们:“你们干嘛?”

“干嘛?还我手术钱啊!”鸣哥厉声说。

“你们是帮谁来闹的?”

鸣哥说:“帮什么帮,我们是陈林的家属。”

男医生“哦”了一声,竟然若无其事地转身,挥手对其他医生说:“散了吧,让他闹去。”一帮医生转身往楼上走。

这一下鸣哥和老于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医闹都不管?

鸣哥在后面喊了一句:“谁是杜凯?”

男医生回头说我就是。

鸣哥直接让三个民工大叔坐在门口挡住路,说今天要是没个说法,就别想营业。

结果鸣哥他们被当做空气。

老于说妈的,这是啥情况,还有不怕医闹的医院?

鸣哥这时冷静了下来,在大厅里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医院里竟然一个病人都没有。

鸣哥问老于:“你有没有觉得这医院有点古怪。”

老于说对啊,是挺奇怪。

俩人从早上九点多,一直坐到下午两点,期间有五六个病人来医院看病,都被鸣哥他们给挡在门外。但医院这帮人就是不出面,完全不在乎。

僵持了一天,到了晚上六点,民工大叔悄悄对鸣哥说:“兄弟,你看这么晚了,是不是把工资结一下,要是加班的话得另外加钱。”

鸣哥说不加班,撤了吧。出门一人给了一百。

俩人白忙活了一天,都挺丧的,找了一家酸菜鱼馆子吃晚饭。

回宾馆后,鸣哥说:“这家医院绝对有问题,根本不怕医闹,你看从咱俩进来,医院里都没几个人,咱们先搜集一下医院资料,再想办法。”

老于点头说没错。

第二天,鸣哥又打电话让三个民工大叔过来,在医院门口拉起横幅,他和老于去医院附近走访调查。

医院位于一条南北向的街上,附近除了居民楼,还有不少店铺,俩人从医院出来,决定从这些地方下手调查。

鸣哥是北方人,长沙话是完全听不懂,偏偏长沙人都不喜欢说普通话,就算说,也是塑料普通话,太考验听力,于是鸣哥就把跟大爷大妈聊天的任务交给了老于。

这种事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挺费嘴皮子。

俩人挨家挨户地问,先是问了五六家店铺,大家都说这家医院有年头了,不过好像看病的人不多,他们平时看病都去其他医院。

俩人溜达到小区门口,看到一个七十来岁的大爷在门口坐着,就过去聊了几句。大爷挺热心,告诉鸣哥,小区里有个人以前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一听到这消息,老于特激动:“大爷,那这人现在在哪,能带我们去见一见吗?”

大爷大手一挥:“没问题。”

小区很旧,从门口进去之后,有二十多栋楼,一条林荫小路穿过小区,老头老太太都坐在路边闲聊。大爷把他们带到一栋楼前:“就这栋,三楼。”

跟着大爷上三楼,大爷敲了敲301的门,一个四十来岁的油腻中年人打开门,说:“孙大爷,什么事啊?”

大爷说找你的,你们聊。

中年人抓了抓油头:“你们是谁?”

鸣哥递上一根中华,笑道:“大夫你好,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之前在附近那家医院工作,就想问问你这医院的情况。前段时间我朋友在那做了手术,手术没成功,想找个办法索赔。”

中年人说那是个什么狗屁医院,就是一群人在那胡闹。

鸣哥说能不能详细讲一下?

“光这五六年的时间,这家医院就换了三拨人,我之前在那干了一年多,后来老板跑路了,把医院盘给了自己的侄子,就是现在姓杜的那个。”

“杜凯?”

“没错,就是他。”

中年人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说:“医院转让后,我们这些人就下岗了,杜凯自己找了一帮人开始干,听说都不是什么正经医生,你看每天根本没几个人看病。”

这家医院果然有很大问题,又聊了几句,鸣哥和老于便告辞出来。

中午在附近找了随便吃了点饭,俩人商量,上网查一些关于医院的资料,吃完饭找了一家网咖。

开机打开网页,在百度上输入医院名字,然后点搜索新闻。这一查,立马就查出了问题,网上有一篇新闻报道,说这家医院上个月出了两次医疗事故,还存在医生行医资质不全等情况,9月30号的时候被监察部门勒令停业整顿一个月。

老于说:“我靠,陈林是在10月9号做的手术,也就是说这家医院在被停业期间依旧正常营业。”

鸣哥点头说没错:“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停业整顿期间营业挺严重的,而且这些医生有没有行医资格都不好说,我们再查一下这个杜凯。”

随即,鸣哥又登录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信用信息网,这个网站可以查所有登记注册的医院和医生信息,特别方便。

鸣哥输入杜凯的名字和所在医院,立马显示出他的从业信息。

不查还好,这一查,把鸣哥和老于都吓了一跳,杜凯在14年就被吊销了医师资格证,也就是说他现在根本就是在非法行医。

鸣哥把查到的信息全截图保存了下来,说这些东西已经足够把杜凯送进监狱了。

老于说这不光是家黑医院,连医生都是假的,最好举报给它封了,省得祸害人。

第二天,俩人拿着打印好的资料又去了医院,问护士,杜凯办公室在哪?

护士姑娘也不多心,随口就说在三楼,左拐第二个办公室。

鸣哥跟老于上三楼,左拐第二个房间上写着“主任办公室”,鸣哥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请进”。

推门进去,老于顺手把门插上。

杜凯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了,挺直身子:“你关门干嘛?”

鸣哥说:“杜医生,出了医疗事故你们医院就这么推卸责任?”

杜凯冷笑一声:“手术本来就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手术的确是失败了,但算不上医疗事故,手术前陈林也同意了,我们还签了协议。”

杜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拿准了鸣哥对他没招。

鸣哥没搭理他,直接把资料扔在茶几上,“自己看吧。”

杜凯拿起资料看了两眼,脸色有点发白。

“停业整顿一个月,你们不光开业,还做肾移植手术,你们医院和医生都挺牛逼啊,而且你连行医资格都没有,就敢做手术?。”

杜凯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这里就是做手术而已,这件事跟我们关系真不大。主要是肾的问题,我只是赚了几万块手术费。”

“肾有问题?肾有什么问题?”鸣哥问。

杜凯反问:“陈林没告诉你们吗?要不然这样吧,我最多能补偿他一万,接受不了你们就去告我吧。”

杜凯突然破罐子破摔起来。

鸣哥觉得这事不太对劲,按杜凯所说,这颗肾有问题,也就是说问题出在肾源的提供方,而且听杜凯的意思,这件事陈林本人是清楚的。

鸣哥和老于也顾不上再跟杜凯扯皮,立刻打车到陈林住的医院,找到陈林,问陈林关于肾来源的问题。

陈琳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中国有上百万尿毒症患者,每年只有不到一万的人能通过正规途径匹配到肾源,进行移植,肾源太紧缺了。”

“当时我在病房里躺着,收到这肾贩子的卡片。我知道肾的来源肯定不是正规渠道,但我太想把这病治好了。本来以为花四十万能换个好肾,没想到发生了排异反应。如果报警,这钱肯定要不回来,所以才找你们帮忙,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鸣哥和老于都有点愣,没想到陈林的肾竟然是从黑市买来的,贩卖人体器官是重罪,属于刑事案件。

老于说现在怎么办,跟刑事案件扯在一起,咱们整不了啊。

陈林听他们要退缩,咬咬牙说,两位兄弟,你们帮我把钱要回来,除了给公司的十万,每人再给你们两万行不行?你们不救我,我就只能等死了。

鸣哥看了看陈林,觉得陈林的确是挺可怜的,这四十万是他人生最后的希望。心一软:“要不咱再帮他一把?”

老于说行吧。

鸣哥点点头,跟陈林说:“现在这情况,我们只能尽力,但不能保证帮你把钱要回来。”

当天下午,鸣哥和老于再次去了医院,告诉杜凯,他们已经跟陈林商量过,同意收下那一万块钱,不揭发他非法行医和非法营业的事情,但是必须要肾源提供者的信息,他们要从这个人手里把钱要回来。

杜凯将信将疑,说给鸣哥一个电话号,让鸣哥自己去联系,至于最后什么结果都跟他没关系。

鸣哥说你放心,这事我们自己处理,跟你没关系。

杜凯给了鸣哥一个电话号,告诉鸣哥这人姓邢,大概四十岁左右。

鸣哥问杜凯:“你知道这个人工作和住的地方吗?”

杜凯摇头,说干这行哪能随便透露个人信息,他们一般就是电话联系,对方是否真姓邢也不一定。

出了医院,俩人合计了一番,决定伪装成卖肾者,然后联系这个肾贩子,看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聊聊。

鸣哥拨通了肾贩子的电话,传来中年男人深沉的声音:“喂,你好。”

“哦,你好,你这边是不是收肾?”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一个朋友在你这里卖过肾,最近比较缺钱,就想咨询一下。”

电话那头想了几秒钟,说:“你们在长沙吗?”

鸣哥说对,在长沙。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断了电话。鸣哥说糟了,肯定是说错话,被对方察觉了。

出师不利,鸣哥赶紧给公司汇报,让公司帮忙查肾贩子的电话信息,然后进行定位。公司的资源人脉非常广,可以通过相关单位的内部人员,定位到电话所在地址。

过了几分钟,公司将地址发到了鸣哥手机上,位于一个叫做长钢的地方。

鸣哥和老于立马打车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周围是一片老式居民区,路边正好有一栋旧楼,五层高,全部都是水泥墙,窗户锈迹斑斑,感觉几十年都没人住过一样。上面还写着大大的“拆”字,地址显示目标就在里面。

鸣哥和老于跑上楼去,楼道里非常昏暗,有股发霉的味道,除了俩人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俩人从一楼窜到五楼,找了一大圈,一个人都没发现。

老于说人肯定已经跑了,这家伙反侦察意识也太强了吧。

鸣哥说真他妈狡猾。

老于掏出烟递给鸣哥,很沮丧,说这下白忙活了,这个月又得吃土,怕是也要卖肾了。

俩人抽完烟,合计了一下,准备再蹲守一下,虽然希望不大,但就这样离开总觉得不甘心。

鸣哥和老于从早上十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鸣哥说不等了,去找陈林。

就在俩人下楼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鸣哥觉得奇怪,顺口就说了一句:“你俩找谁?”

其中一个瘦点的小伙子说:“哦,我找张哥的。”

鸣哥和老于对视一眼,鸣哥继续问:“你找张哥有什么事?”

“哦,我之前来过一次,这次陪我同学一起来的。”他指了指身边的另一个男生。

鸣哥直觉这俩学生有问题,突然问,你们是不是想卖肾,考虑好了没有?

另外一个男生怯生生地说考虑过了。

“行,你俩等一下,我去给张哥打个电话。”

俩男生没什么社会阅历,也没有怀疑鸣哥和老于,以为他俩是和张哥一伙的。

鸣哥转身去楼道里打电话。老于跟俩人接着唠,问他们:“你俩还没上高中吧,为啥卖肾?”

“缺钱呗,反正少一个肾也没事。”说着,男生撩起自己的衣服给老于看。

只见他左腰上有一条二十多公分长的伤疤,像一只肉色的蜈蚣一样。

“对,肾这玩意一个和两个没啥区别。”老于点了根烟,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来卖肾的男生看起来很紧张,皱着眉头,手都不知往哪放,另一个男生一直在跟他的同伴说放心,一点事都没有。

几分钟后,鸣哥打完电话回来:“你俩先回去吧,张哥这两天有事,你留个电话,到时候联系你。”

准备卖肾的男生也没迟疑,把电话号说给鸣哥,鸣哥拿手机记了下来。

鸣哥和老于立马离开居民楼,赶到陈林所在的医院。

找到陈林后,鸣哥把手上的资料,以及那学生的联系方式都交给了陈林。鸣哥直接告诉陈林:“你这事太大了,我们处理不了,这些资料和证据都给你,想怎么处理全在你自己,你考虑一下吧。”原来,鸣哥刚才给警察朋友打了个电话,了解到器官贩卖这事的严重性,拼着侦探钱不要,决定退出。

陈林看鸣哥如此坚决,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说出话来。

第二天,鸣哥和老于坐飞机回了北京。

两天后,陈林打电话告诉鸣哥,说自己翻来覆去想,反正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钱没了,肾源又等不到,干脆选择报警,至少把这些肾贩子抓住,还能出一口恶气。

警方很给力,根据鸣哥他们提供的线索,一周时间就把这起人体器官贩卖案给破了。当然,那家医院也被查封了。

半年多之后,鸣哥在网上查到这起案子开庭审理的消息,还特意飞到长沙旁听。在法庭上,见到了那位姓邢的肾贩子,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个子不高,偏瘦,甚至有点文质彬彬,是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难以想象,他两年时间里通过黑市肾脏交易,涉案金额高达上千万。

一颗肾脏卖给尿毒症患者的价格是三十到五十万,主刀手术医生能拿五万,卖肾的人只有三万,剩下的都被这些肾贩子装进了口袋里。

这单案子里,最让鸣哥感慨的不是地下黑市器官交易中,像陈林这样花巨资来求得一线生机的人,而是那些年轻的学生,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就把自己身体里的器官割掉。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位已经卖掉肾的学生,在学校里面迷恋上网络体育赌博,借遍了身边的同学朋友,最后又借了高利贷。一万元的本金,两个月之后滚成了三万,迫不得已,选择卖肾还债。

还完债之后,仅仅过了两个月,又变得身无分文。为了赚取三千块钱的介绍费,带着自己的同学来卖肾。

之前我就听过,有的人为了买苹果手机而卖肾,觉得不可思议。后来鸣哥告诉我这是真事,网上都能查到。

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把自己的肾卖掉,买了苹果手机和电脑,回家后身体出了问题,被父母发现,最后报了警,但是身体上造成的损伤已经无法挽回。

还有校园贷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可怕,一旦染上,不掉一层皮是出不来的。

最后透露一下,其实最后那两名学生跟鸣哥他们不是偶遇,是鸣哥利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和渠道找到的,具体的过程属于机密,不方便透露。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不能全给抖搂出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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