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灵垂在袖子中的狠狠攥紧，一双美眸阴沉的似浓墨。
青柳见她这样，不由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昨天被踹的地方，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昨天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闻言，青柳立马想起今天早上，春熙阁王掌柜来汇报时说的消息，脸色陡然一白，紧紧埋着脑袋，支支吾吾回答：“那个……王掌柜说……说……他们还没有做出来。”
王掌柜的原话是，蛋糕上的那层白色东西，完全做不出来。
她现在根本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陈溪灵也不是笨蛋，看她战战兢兢的表情就知道，进展肯定不顺利，心中的怒火似快要爆发的火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如洪水般泛滥的情绪，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走，我们去看看。”
话落音，她整理好表情，抬脚就朝陶兮走去。
“陶姑娘。”
陶兮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抬头朝前方看去，陈溪灵清冷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她有片刻的愣怔，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陈小姐你来了，里面请。”
她看向身旁正在忙的陶三，轻声说道：“爹，你先忙着，我去招待陈小姐。”
“嗯，你去吧。”陶三眼底有些担忧，忍不住叮嘱一句：“兮兮，能忍的时候就多忍忍。”
陶兮略显无奈，还是配合地点点头，这才朝陈溪灵走去。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肉松蛋糕，放到陈溪灵的面前：“陈小姐，这是咸甜味的蛋糕，上面的肉松十分适合老年人。”
“是吗？”陈溪灵淡淡反问了一句。
陶兮看的出来她对肉松蛋糕的兴趣多大，眼神也总是看向其他的地方，像是在寻找什么。
她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装出热情的模样：“陈小姐，你可以尝尝，味道你绝对满意，我相信你老夫人也会喜欢的。”
青柳看的出来，自己小姐根本不想尝试，便主动开口说道：“请让奴婢代替小姐品尝。”
陈溪灵轻轻颔首，悄悄朝她投去一个眼神。
心领神会的青柳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端起蛋糕就吃了一口，新鲜又惊奇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睁大眼睛。
想到陈溪灵给她的吩咐，她不得不假装十分难吃的样子，嫌弃的直接吐到地上：“呸，什么难吃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过来给我们家小姐尝？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耍吗？”
陶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着脸看向青柳：“我做的蛋糕，味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好不好吃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们不是诚心来订做糕点的话，就请你们离开，我们店小招待不了你们这种客人。”
陈溪灵没想到她会直接开口赶人，脸色瞬间一沉，质问道：“陶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冷嘲一声：“这句话应该问你们，仗着你们陈家家大业大，就欺负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吗？”
她们之间闹出的动静，很快就被其他人注意到。
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身上，听到陶兮这句话，一些对陈家有意见的人，立马开始窃窃私语。
“我曾有所耳闻，陈家不允许镇上出现其他糕点店，现在看来也不是传闻呀。”
“嘘……你小声点，那可是陈家大小姐，要是被她听到的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切……”
这些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就落入陈溪灵的耳中，原本就难看的脸上，现在更像是打翻了的墨水，黑的可怕。
陶兮紧紧咬着嘴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垂下脑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陈小姐，你要是不喜欢我做的糕点可以明说，没必要诋毁我。”
“你！”陈溪灵气得脸色铁青一片，双满充满阴鸷地瞪着她，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灼热而强烈的视线落到陶兮身上，完全是不痛不痒。
她伤心的轻声啜泣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向围观的人群：“还请各位给小女子评评理，这……这肉松蛋糕的味道，是不是像陈小姐说的那么难吃。”
“难吃？这叫难吃的话，那我做的东西，岂不是狗都不吃了？”一位身材粗狂的中年男人，大大力咧咧地说道，完全没看到陈溪灵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
此话一出，周人的瞬间哄堂大笑。
陈溪灵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冲上去撕烂陶兮的嘴。
陶兮无视她的表情，继续刺激她：“陈小姐，你的品味，也许跟我们这种贫苦人家不一样，恕我接待不了你，你请回吧。”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会彻底惹怒陈溪灵的。
结果，倒是有点超出她的意料。
陈溪灵冷冷扯出一抹笑容，像是冷静下来一样，慢悠悠道：“陶姑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她拿起肉松蛋糕细细看了看，眼底满是冷光：“陶姑娘，你既然说你的做的东西美味，不如亲自再尝。”
还不等陶兮说什么，陈溪灵直接把蛋糕丢到她的脚跟前，像是羞辱她一般。
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就沉寂下来，一股压抑窒息的气息蔓延开。
陶兮看着被糟蹋的蛋糕，狠狠皱紧眉头，刚想要发火的时候，陶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无声的朝她摇了摇脑袋。
她闭上眼睛，压下心底的愤怒，重新睁开眼时，依然恢复平静：“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
陈溪灵蹭一下站起来，慢步走道陶兮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眸，缓缓说道：“你以次充好，欺骗我们陈家人，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你放……”陶兮刚准备破口大骂时，想到这里是古代，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
差点没有把她给憋出内伤来，她在心底不断咆哮，面上倒是不动声色：“以次充好？呵……陈小姐嘴长在你的身上，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提高声音：“我陶兮行得正坐得端，做不出什么以次充好的事情，仅凭你一句话，就想毁了我们陶家的名声，你实在是……太狠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