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桶泔水与后面的两桶夜香一同被放置在向凤楼大厅内，难闻的气味儿瞬间充斥在众人鼻尖。
有些贵族公子甚至闻不惯这味儿，直接吐了起来。
“离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向凤楼主事儿之人也是捂着鼻子，面色极为难看。
生意做得好好的，被人终止，任谁心中都有不快。即便，还权势倾天。
顾雪羽将向凤楼主事儿打量了一番后，挑眉问道：“你便是向凤楼的主事儿？”
“这……正是在下。”虽不知眼前女子是何人，问这事儿为何意，但当着离王殿下的面，他却是不敢撒谎的。
向凤楼背后，虽有人撑腰，但并非必要之时，他还是不想得罪了离亲王殿下。
“近几日，楼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顾雪羽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将楼中大致布局给记了下来。
“近几日？”主事人再次疑惑的看了一眼顾雪羽，而后继续说道：“近几日楼中一切正常，并没发生何事啊。”
若得要说有事，那就是他这向凤楼，近几日的生意，愈发的好了。
整日客满为患，楼中上下，忙之又忙。
平日里入夜便打烊的向凤楼，在最近几日，皆是开到了午夜时分。
但这些，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闻言，顾雪羽微微点头，而后将目光又放在了那被抬上来的泔水桶上：“开始吧。”
顾雪羽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衙役们便各自拿起了漏斗，开始对面前的泔水进行过滤。
“呕……”
“这怎么还将那污秽之物给倒出来了？”
“离王殿下难道就如此纵容那女人么？”
是啊，以离王殿下之威，这等污秽之物，怎的能入他眼？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上方落座的众人，面色极为难看的看着下方大厅上，正在发生的一幕。
从始至终，离亲王夜辰铭负手而立站在那女人后面，像是默认了她的所作所为般，没有出声。
不过多时，那边着手过滤泔水的衙役，便有了新的发现。
“离王殿下，有了！”
一声惊呼，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全给吸了过去。
众人顺着那道惊呼，放眼望去。
却见那衙役从桶内捞起一坨肉，在用清水简单冲刷了一下后，就放在了一旁早早备好的白布之上。
众人瞧着那坨肉，心生疑惑。
这泔水桶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坨肉呢？
向凤楼的厨子这么粗心？竟将完整的肉给丢进了泔水桶？楼中主事儿难道没发现？
那坨肉，怎么看，也得有两斤吧？
“这里还有！”
“这里也有！”
随着那衙役捞出一块后，其他衙役也先后，捞出了些许‘肉坨’。
“我怎么瞧着，那衙役捞出来的肉坨，像是人的手掌？”围观者在见到接二连三从泔水桶内捞出来的肉块，眼尖的人，一眼就看清楚了白布上所存放的‘肉坨’，究竟为何物。
“我……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
“那就是人的手掌啊！手指都还在的！”
听及此，众人面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疯狂出现在脑海之中。
随着衙役们将剩下的几个泔水桶过滤一遍后，那白布之上的肉坨，大小不一的，堆积如山。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尸块，夜辰铭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王爷，所有泔水桶都搜查了一遍，现在就剩这两桶夜香了。可还要继续？”夜香虽臭，但面对如此严峻的案子，衙役们也顾不得其他。
夜辰铭阴沉着脸：“搜！”
见尸块堆积如山，顾雪羽这边也已准备就绪。
从法医空间取出两双皮手套，一双丢给那仵作，一双则自己带上：“你，过来帮我。”
被点名的仵作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将顾雪羽递过来的手套给带上，快步跟了过去。
“可要我帮忙？”夜辰铭低沉的嗓音，自顾雪羽身后响起。
“不用，这里交给我就好。”话落，顾雪羽又补充道：“王爷，这尸块里面，并没有死者的头颅，你在叫人到楼中仔细搜寻。”
凶手既是将人给zhi解成了数块，藏于泔水之中，那么必然，这向凤楼内，有凶案现场！
而这些衙役先前搜寻时，也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后厨的泔水桶上，其他的地方，她相信，还未搜寻！
夜辰铭点头，明白了顾雪羽的意思后，也便没在强求留在此地。
众人分工协作。
顾雪羽带着仵作走到尸块旁边，面不改色的就将其中一块尸块给拿了起来，粗略看了一眼后，便将它放在一旁，之后，在拿第二块，第三块……
顾雪羽此举，彻底将上方看热闹的众人给看傻。
“天！那女人竟然去摸那些尸块！”
“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个女人，好生眼熟！”
“我想起来了！她是平原候府大小姐顾雪羽！在宫宴上，我见过她！”
楼上贵族公子们，终有人将顾雪羽的身份，给认了出来。
而站在顾雪羽旁边的仵作，在见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面对堆积如山的尸块时，依旧面不改色的，动作极快的进行着尸块分类后，老脸一红，也蹲下身子，加入了分尸块的行列。
只是，越是到后面儿，他面上的惊骇，便越大。
“你拿的那块，是左肋骨。”
“那块放错了，是右手骨。”
“……”
许是长时间被浸泡在泔水桶里的缘故 ，尸块上面，不仅有泔水味儿，还充满了尸臭味儿。
同时，也不负光滑紧致，被泔水桶浸泡太久，以至于尸块肿zhang起来，光凭肉眼，压根儿就不能确定，那是人身上的哪一个地方。
所以，仵作拿的一连好几块，都没能认出。
而一旁的顾雪羽，则面容淡定，在分拣自己面前尸块的同时，抬头淡淡扫了一眼仵作手中尸块，便轻飘飘的提醒道。
一番挑拣，顾雪羽与仵作两人，成功将地上堆积如山的尸块，拼凑了出来。
两具无头碎尸，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躺在白布之上。
场内之人见此情形，皆是一副被震惊到的样子。
这女人，究竟对人身体上的各个器官熟悉到了什么程度？竟将那一坨又一坨的碎块，拼凑成了两具尸首？
这……
还是女人么？
夜辰铭回来的时候，顾雪羽早已停下了手中动作。
“王爷，可有发现？”见他回来，顾雪羽摘下手套，走到他面前。
“没有任何发现。”
他将向凤楼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就仿佛，泔水桶内的碎尸，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那先将死者的身份查清楚吧。”两具尸首，皆无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