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一个垃圾！你就是一个垃圾！你给我滚，给我滚！”高老师气得直跳脚。
张楚凌低着头，一阵沉默。
而其他的学生，则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一个个和受了惊的小鸡一样，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不单单是他们，实际上这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这种拍桌子摔椅子的动静，也将外边的人给惊动了。
外边那些学生，此时都偷偷的靠近这个考核室，一个个都支楞着耳朵听着里面的一切。
他们一些人，是从1号学生开始考核的时候，就一直呆在这里的。虽然出来的考生有一些脸上带着失望，甚至是沮丧，可所有的考核室里面都是相当平静的。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动静啊！
大家都是来考核的，对老师都有最起码最基本的尊重，分寸自然都是懂的，那些考核的老师面对着这些人，也不会大发雷霆之类的不是？
看了看时间，距离刚才张楚凌等那十个人的考核结束时间就要到了，里面却发出了这种动静。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有学生不服老师，要和老师干架吗？
所有的人，内心之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在考核室里，看见高老师和刘老师那勃然大怒的样子，程大利连忙就站起身来，干咳了一声说，“两位老师，别激动，别激动。”
“不激动？我能不激动吗？程老师，你是专业搞形体和舞蹈的，我问你，你见过这种舞蹈吗？这样的东西，也算是舞蹈吗？这是在糟蹋舞蹈，这是在糟蹋艺术！”高老师说。
程大利连忙说，“虽然我是没见过这种舞蹈，但是他跳的，其实也……也还不错。”
这时候自然要说一说场面话的。
随后程大利又看了张楚凌一眼，“行了，你们这一组的考核结束了，都离开吧。”
其他的学生都点了点头，那个李闻看张楚凌还站在原地，就上前一步要将他给拉走。
可这时候，张楚凌却抬起了脑袋，笑了起来。
“高老师，您说我的舞蹈水平不行，或者是动作不标准，或者是其他方面，我认。您是老师，您说的算。可是您要说我的舞蹈是垃圾，是糟蹋艺术，那我就要和你掰扯掰扯了。”
一抬胳膊，他就将李闻的手给甩开了。
其他的人都呆住了。
李闻更是有些着急地要去再拉张楚凌，同时低声说，“你疯了？你和老师倔什么啊！”
“我这可不是倔。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艺术本身是有包容性的。既然我不同意老师的看法，自然就要反驳回去。”张楚凌再次躲开了李闻的说。
“好！你好！”高老师气得心脏病都快要发作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指着张楚凌，手指都在颤抖，“你别走！别走！那个谁，你别拉他！他不是要和我掰扯掰扯吗？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能扯出什么道理来。”
李闻见状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的学生彼此对视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苦笑了起来。
他们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高老师此时又激动的说，“你还说你的舞蹈不是对艺术的侮辱？你的所有动作，都太难以入目了！甚至你的一些动作，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张楚凌淡淡地说，“舞蹈只是一种表现人内心的一种方式，我不觉得我刚才的舞蹈有辱斯文难以入目！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是舞蹈，性格真正高尚的人，看它就高尚。而性格低劣的人，看它自然而然就不堪！舞蹈本身没有错，错的是人的看法！”
“你，你居然说我性格低劣？你好，你好！”高老师气得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刘老师也眼睛一跳，“你怎么和老师说话的呢？”
程大利更是一边扶着高老师坐了下来，一边对着张楚凌就训斥道，“你给我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你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了吧？程老师。”张楚凌讽刺道。
程大利一阵吃瘪，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其他的同学见状，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响，寻思道这个张楚凌看起来和程大利是认识的啊。
而且看这样子，程大利还有把柄落在了张楚凌的手里？
而张楚凌再看向了高老师和刘老师，“你说我是在侮辱艺术？可你们大概忘记艺术本来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艺术本身，不是高端社会的酒宴上大家面带微笑，相互喝着红酒！艺术本身，是大众化，是多样化的！喝红酒是艺术，吃大蒜就不是艺术了？艺术本身就应该出现在大众身边，在街头，在天桥上，在人群之中！能被大众所接受的艺术，才是真正的好艺术！”缓了口气，张楚凌一字一顿地说，“艺术是为人服务的，而不应该是被人所服务着。”
张楚凌随后又说，“您说我的舞蹈不堪入目，那么那些画家呢？他们经常进行果体素描，按照高老师您的想法，他们也是不堪入目的了？”
“您说我的舞蹈是在糟蹋艺术，那么那些人形彩绘的呢？他们岂不是将艺术放在脚下踩？”
张楚凌说的是慷慨激昂，“只是看了不到短短一分钟的舞蹈，不过一些肢体舞蹈，您就判断我是下流无耻，是在糟蹋艺术，那您这艺术的眼光也太高了吧？敢情艺术是您家开的啊？”
高老师和刘老师都说不出话来了。
程大利更是一阵沉默。
高老师虽然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张楚凌的反问，他是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是啊！
如果只是看了不到一分钟的舞蹈，只是一些简单的肢体动作，就说是在糟蹋艺术侮辱艺术，这也实在有些太武断了，太妄自菲薄了点。
刘老师也是如此。
她的年纪比高老师要小很多，虽然之前也看不惯着张楚凌的舞蹈，但也算是勉强能接受，或者勉强能视而不见，不至于直接冲动的拍桌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