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朗一甩头,旁边已经有人拿着一迭白纸送上来,林云香没办法,颤抖着手写了一个收条。
申达把收条交给朱斯强:“送到律师那里保存好。刚才她写收条的过程我已录相。都会发到你的邮箱到律师处存档。”
他又对手下的几个面生的安保说:“把那个行李卷给我扔到荒郊野外。还有,小四,你快点拉着你妈去给房子过手续。”
申达的脸也黑了。老大真是太倒霉了。老爷不在了,他还得看在小四的份上照顾老爷留下的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司空朗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心都在自己的老婆儿子的身上。
又是绕了半个城市,他们才回到岛上。
司空朗回到晓情的房间,娘俩个正睡着。司空朗刚才还被火烧着的心这才如沐浴在清凉的甘露之中,完全放松下来。
晓情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神情疲惫的司空朗:“老公,你回来了?”
司空朗两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熟睡的小婴儿:“这小子没吵到你吧?”
晓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你,有当父亲的样儿吗?这小子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你的情敌。”
“他怎么不是我的仇人?有了他从此后你的关注力百分之八十都是在他的身上,你能不能移动一下目光看看我?关心关心我?”司空朗把自己的头靠在晓情的肩膀上。
晓情拍了拍司空朗的肩膀:“哎,哎,司空朗,你不是冰脸大总裁吗?怎么这回变成醋坛子了?”
司空朗快速亲吻了晓情一下:“醋,我就是醋。”他把自己的头抵到晓情的怀里:“老婆,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记了旧人。”
晓情又拍了他一下:“好了,别贫了,说说葬礼的情况。”
一说这个司空朗的脸又拉得老长:“咱们别说这个,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让申达给他们买了一处民宅,暂时先住在那里。等有一天小四找我求救的时候,那就是司空老爷家的这个未亡人守不住的时候。”
晓情怎么不明白司空朗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担心的不是别人,是司空皓:“老公,你就把小四直接带到岛上来吧。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单单的一份母爱,而是需要亲情。但是他那个妈,能给他什么?把他带到岛上来,再请一位可靠的家庭教师来教他。等上了高中……”
司空朗亲了晓情一下:“老婆,你就别操心了。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和你汇报,这事我还没跟你说是因为当着古天娇和米雪的面我不好说。”
晓情“嗯”了一声,“有情况啊,什么情况?”她从司空朗的怀里挣脱出来,把自己的后背往床头靠过去:“司空朗,你等下再说,让我先喘个气,做好准备,省得一会被你说的话吓着。别对我说你趁着我躺着昏迷不能动的时候,又找了个女人金屋藏娇了吧?要说你趁早说。如果你说得明白,我说不定还能让你妻妾同堂呢。”
司空朗也忽地从床边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站着,“老婆,你说什么呢,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你听我说完了再说这说那的。”
晓情心里也紧张,她知道司空朗不会“金屋藏娇”,只不过心里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事。
她掀开被子下了地:“你好好想想一会给我坦白。我要去个洗手间。”
司空朗急忙上前来扶住晓情:“还是我来抱你吧,你这都多久脚没沾地儿了?你这一站起来就不感觉头晕?”
他一把抱起晓情,大步走到洗手间:“完事告诉我,我再把你抱回去。”
晓情对着司空朗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小声说:“没事瞎操心。”其实在这个城堡发生的事她都知道。晴天的时候,米雪和古天娇把晓情放在轮椅推出去的时候,晓情也曾经观察过岛上的情况。
她早就看到西面森林中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城堡的雕楼的尖顶,她猜想过那边也许是邻居家的房子,可是又一想不对啊,这岛子不是司空朗给她买的吗?还起了个名字叫朗晓岛。
那边的城堡也许都是属于他们家的。
想到这里,晓情的心情还真轻松了。
她洗了手出了洗手间对着司空朗喊了一声:“司空朗,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东边的那个城堡的事……”
“老婆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要汇报的就是这事。”司空朗把晓情扶到床边坐下:“我早就把妈和弟弟他们都接到岛上了,就在东城堡。所以你刚才说要找到一个家庭教师在家里教两个弟弟是完全可以的。”
晓情惊喜的一下子站起来:“你说的是真的?我妈他们真的来岛上了?”
司空朗郑重地点了点头:“真的。只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养胎,我又不方便在这边说。所以,我只好瞒着你。”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妈?也不知道她认识不认识我?”晓情真的很想念妈妈,也想念小自豪。忽然,她问:“方元的学业没影响到吧?还有她还练功吗?”
一提起方元,司空朗还是满兴奋的:“晓情,你就是伯乐。你知道那个方元有多优秀嘛?他现在已经在大岛考上了M国的大学。现在他跟着我们到了N国,学业并没有停止。现在他在东城堡照顾着咱妈和袁阿姨。小自豪也在那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晓情听到这些,她几乎激动得现在就过去看看妈妈。她跑到卧室里,打开衣柜翻起衣服来:“司空朗,我生了孩子之后,之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我要穿哪件衣服去见妈?天啊,妈妈怎么样了?胖了还是瘦了?病好点没有?”
司空朗在晓情的身后搂住她的肩膀:“晓情,别忙活了,我们现在不能去看妈。因为现在田眉已经完全代替你成为程潇潇。而且,现在田眉也怀孕了。比咱们的儿子小四个月。现在他们在东城堡都挺好的。我们不要惊动他们。更不要把他们的日子搞得乱七八糟。”
晓情的动作顿住,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睛里盈满了泪。“老公,谢谢你为我和我妈做的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怎么保护我妈妈和我弟弟。”
司空朗轻拍着晓情的后背:“晓情,你不要自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才会引来杜瑞雪害你,才会发生后面的那一系列的事。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两个人正在卧室里腻歪着,忽然客厅那边有人敲门。司空朗又抱着晓情回到了之前的起居厅里,那里有一张超大的沙发。晓情躺在那里还可以有一个放小婴儿床的位置。
门开之处,是古天娇,她和米雪每人都端着一只托盘:“司空总裁,看看袁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晓情上前闻了一下,急忙捏着鼻子:“天娇,你是不是又拿来没油,没盐没味道的鸡汤了?”
米雪放下托盘,把其中一只汤碗拿起来:“太太,你不喝汤,哪来的奶水?为了小宝贝,别说是无盐无味道的鸡汤,就算是毒药,也要喝啊。要不小宝宝怎么有奶水啊,没奶水怎么能长大啊?”
司空朗端起那碗汤:“晓情,什么我都能替你,只有给孩子喂奶这一件事,我不能替你。来,为了我们家的清风,喝吧。我们两个一起喝,不是说夫妻两个人要同甘苦,共患难吗?来。我们两个一人一碗。”
他就真的盛了两碗汤,又从旁边拿过一个馒头边吃边说:“来吧,为了我们的孩子,吃。”
晓情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他都毫不犹豫地开始吃了,就算他喝多少那没有味道的汤,也不能有奶给儿子喝。
自己是个女人,是个母亲,唉,喝吧。
晓情端起那碗汤,吹了吹,又试了一下温度,已经可以喝了。她捏着鼻子,把汤碗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然后,她伸着手对司空朗说:“快点给一块蜜饯,一块糖也行啊,实在不行给点盐。”
司空朗笑了,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只大锅,妥妥压到司空朗的肩膀上,他自己抚了一下额头:“晓情,你觉得我像不像鳏寡的爹独自抚养一儿一女?”
晓情先是没明白,一怔,眼睛一眨幡然醒悟,她打了司空朗一手板:“司空朗,你占我便宜?谁是你女儿?那我还说我养了两个儿子呢!”
司空朗捏了一下晓情的鼻子:“你这还是清风的妈妈吗?怎么像个三岁的小孩子,吃颗药就要糖吃。”
古天娇看着就笑了。急忙从边上拿过一块小蛋糕:“没糖,但是袁姨做了菠萝包,你要不要偿一偿?”
晓情点了点头:“好的。”
司空朗又盛了一碗小米粥加了一颗煮蛋:“来,宝贝女儿,再吃点粥,补血的。鸡蛋是被蛋白的。”
晓情边说边吃:“行,你等着我的儿子长大地,我让他叫你大哥。”
古天娇在旁边龇着牙对米雪说:“米雪,咱快点走吧,人家洒狗粮都洒到咱们两跟前了。还不快走。离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