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床前坐着一个身体臃肿的中年胖子,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满脸横肉,正是贾长贵的大儿子,贾恶。
贾恶原名贾午,后来听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说,贾午的“午”字不吉利,寓意“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他索性改成了贾恶。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算命先生算中了,贾恶后来到了社会上,凭着名字里的一股凶气,居然慢慢混出了名堂,后来还认识了几个大老板,他们投资给贾恶在镇上开了个私矿,赚了不少钱。
“爹你放心,今天我把矿上闲着的监工,还有夜总会看场子的朋友,都喊过来了,足足有百十来号人,一人一脚都能把那姓叶的家踩平了!”胖子气腾腾的说着,胸前的金链子跟着他的肥肉上下起伏。
贾长贵阴毒的一笑,“老子的钱都敢拿,今天就算不弄死他,也要废了这个小崽子!”辰龙刚吃完早饭不久,就提着水桶进了山,虽然现在自来水已经普及,可他还是怀念家乡山泉的清冽。
而就在他刚走了不到十分钟,辰家的大门外就响起了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是村长……”乔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肩膀打着石膏绷带的贾长贵,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辰家的大门。
门口的大黄狗,不停的狂吠,身材肥壮的贾恶,飞起一脚把大黄狗踢得飞了出去。大黄狗已经太老了,受此重击,顿时栽在了地上,不住的哀嚎,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了。
“不长眼的狗东西,跟你家主人一个样儿!”贾长贵哼了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吐沫。贾恶带着乌泱泱的人,趾高气昂的冲进了辰家,迎面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乔婷。
作为老色鬼生养出的小色鬼,贾恶一看到身材凹凸有致,模样水灵的乔婷,就眼放淫光,恨不能把她生吃了一般。
贾长贵用拐棍捅了他一下,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喂!姓叶的去哪儿了?”贾恶插着腰,凶神恶煞的质问道。
张翠芳从里屋走出来,把乔婷护在自己身后说:“我儿子出门去了,你们赶紧滚出去,不然我打电话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
贾恶轻蔑的一笑,上前用力推了张翠芳一把,讥讽道:“你个老东西,脾气还不小,你想报警?你给我报一个试试?”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镇上的派出所打过招呼了,就算有人报警,也要等他们全都撤走之后再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张翠芳站稳身形,底气十足的说道。“干什么?”贾恶哼了一声,指着贾长贵说:“你儿子把我爹的两只胳膊打断了,还要了一笔钱,我们也不欺负人,让他跪着把钱送回来,再赔两只胳膊,这件事就算了了。”
贾恶不是守规矩的人,他早就打算好了,只要辰龙一露面,就手打断、腿打折,如果直接打死也不怕,找找关系说他们是自卫杀人,还能反咬辰龙一口。
“张翠芳,把你儿子交出来!”贾长贵带人在里屋搜了一圈,自然是一无所获,但是却发现了辰龙的行李和衣服,知道他肯定还没离开天水村。
张翠芳牙关咬得紧紧的,只是护着身后的乔婷,一句话都没说。贾长贵气急而笑,“好啊,我不信今天撬不开你这张嘴!”
说着,他朝着身旁的大汉耳语几句,那人立即冷笑着,朝张翠芳走了过去。“你说不说?”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张翠芳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张翠芳白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脸,不再看他。“啪!”大汉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张翠芳的脸上,力气之大,险些将她抽晕过去。
嘴巴里泛起一股浓浓的铁锈味,伴随着阵阵的耳鸣,张翠芳身子晃了晃,然后吐出一口血水,正好落在了那人的皮鞋上。
“你个老不死的活腻了!”大汉宽厚有力的一脚,猛地踢向了张翠芳的小腹,这要是踢中了的话,不死恐怕也要没掉半条命。
贾长贵在旁边看着,嘴角露出丝丝冷笑。乔婷眼疾手快,反身用后背挡在了张翠芳的身前,替她挨了一脚。
“五娘,你没事吧?”虽然后背仿佛被踢断般剧痛,可是乔婷却只担心张翠芳的情况。“住手!”贾长贵皱了皱眉,他喝住了大汉,乔婷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他早就向往已久,要是就这么打坏了,他也心疼。
从山里通往村子的小路上,辰龙挑着盛满水的水桶,步履稳健的走着。快到村口的时候,他遥遥的看见家里小院的外面,居然围满了人。
不安的感觉一下袭上心头,辰龙放下水桶,只拎着一个扁担,快步往家里跑去。到了家门口,辰龙探着头看了一眼院中的场面,火气顿时冲上了头顶,而躺在草堆里满嘴是血的大黄狗,更是彻底引爆了他的怒火。
“你看什么看,这里没你的事……”门外的一个身材消瘦的打手,见辰龙居然在肆无忌惮的“看热闹”,开口大声的喝止道。
更然他震惊的是,这个看似消瘦的年轻人,居然拎着扁担就砸向了他的脑门,而且速度奇块无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扁担就已经到了他的头顶。“砰!”一声闷响,两头包着铁皮的扁担,直接砸的打手头顶起了个大包。
第一个人还在挣扎着不想倒下,而辰龙的扁担却已经朝着第二个人的小腹捅了过去,那人等到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半拍,肚子仿佛被汽车顶了一下,整整半天都喘不上气。这个时候,贾家父子才终于发现,辰龙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居然还敢回来!给我打!”贾长贵怒喝道。“麻痹的!”辰龙看着张翠芳脸上的巴掌印,眼眶一下就红了。
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村子里做农活,本来就够苦了,自己当兵一走就是十年,她也毫无怨言,现在自己回来了,居然还让她因为自己而挨了打。贾恶冷笑着上前一步,让几个拿着甩棍的混混去对付辰龙。
“都给我滚!”辰龙手里的扁担像是铁棒一般,抡圆了砸在其中一人的头顶,那人连忙举起双臂想要格挡。
“砰!”扁担重重砸下,那混混痛叫一声,双臂被扁担齐齐砸断,而且去势不减,把那人的头也砸的开花。
贾恶瞪着眼犹如铜铃,他大喝道:“居然还敢打我的人,你找死!”“是你找死!”辰龙擎着扁担,杀气凛然的冲进了人群之中,上百个混混不自觉的向后退开,眼中是浓浓的忌惮。
“你们给我一起上!”贾恶横了他们一眼,怒声喝道。不过是个臭当兵的,打了他爹不说,还硬生生的震住了他们这么多人。
“贾哥,我手断了啊……”刚才被辰龙砸倒的那人,趴在贾恶的脚边不停的哀嚎。贾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踹到了一边。
这时,辰龙已经走到了母亲张翠芳的身边,他嘴里的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张翠芳就抢先道:“娘没事,他们人这么多,你可不要做傻事。”
迫于贾恶的威胁,混子们咬了咬牙,趁着辰龙背身的功夫,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十几人,几乎在同时围攻!
“哼!”辰龙用眼角的余光一扫,随即猛地转身,借助腰胯的旋转力道,把手里的扁担用力向前一扫,在身前形成一片扇形的真空区。
咻!扁担扫过的气爆声响起,那十几人心中暗道不好,回身欲退,却已经晚了,只能用身体硬接。
“砰砰砰!”扁担接连扫中七八人,才渐渐没了劲道,而那些被扫中的人,只觉着被伤口火辣辣的疼,里面的骨头好像都已经断开了。
“我肋骨断了!”“他把我的胳膊打折了!”“我的腿!站不起来了!”伤势严重的几人,只能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贾恶大吃一惊,刚才动手的可都是他手底下最能打的,没想到眨眼之间就倒在了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贾恶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手里拿了根铁钎子,生猛的朝着辰龙的后脑勺砸了过去。“嗖!”辰龙灵活的像是猿猴一般,稍一转身,就躲开了贾恶的攻击。
他仰起手中的扁担,猛地朝贾恶身上抽了过去。“太快了。”贾恶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抱起双臂,想要架住砸过来的扁担。
砰!扁担砸中的瞬间,贾恶感觉自己的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而扁担的力气仍旧重愈万斤,压迫的他不得不跪伏在地上。
“这小子还是人吗?”贾长贵脸色发白,几十个人围攻辰龙,包括他儿子在内,现在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不停哀嚎。
“贾长贵!”辰龙冷喝一声,双眼中仿佛有火苗喷出,似乎要吃人一般。贾长贵还算机灵,眼疾手快,连忙打电话给镇上派出所。
“王所长,是我,还没结束……你快点来吧,有人要杀我,你多带些人来!”啪!一巴掌,直接而干脆,抽的贾长贵手中的手里飞出了几米远。
“你……你难道还真敢杀人?!”贾长贵嘴角溢血,刚才辰龙一巴掌又牵动了他两肩的伤口,顿时一时间疼的直喘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