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医院的工作,若问回忆最喜欢其中的哪一点,她会毫无犹疑地回答是午后的空闲时间。不论冬夏,十二点过后的两个小时,由医院员工自由分配,她最喜饱餐一顿后,躺在自己购置的简易折叠床上,美美地和睡神来个邂逅。
只不过近几日里,日子过得却并不舒服。也不知是好吃懒做的缘故,还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属于易胖体质,眼见着小肚子上的赘肉一两一两地冒了出来,推挤在一起害得牛仔裤都快容不下它们,回忆心急如焚。所以,在陈科长和几个女同事三番四次的盛情邀约下,某个温暖慵懒的午后,她毅然决定和他们去一楼的运动场地打羽毛球,誓要甩掉讨人厌的赘肉们。
一同下去的算上她,恰好是三个人,陈立却取来了两副球拍。
回忆在心底疑惑,张口就问:“咦,科长,我们只有三个人,一副球拍轮流着打不就够了?”要么是他另外约了其他人是她所不知情的,回忆问完,又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找到一个答案。
陈立只是神秘地一笑,回了一句:“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上司的话都是圣旨一般的金玉良言,狗腿的回忆不敢再喋喋不休地追问,当下闭了嘴,怀着一颗好奇的心自行领略“等会儿”她会知晓的事情。一走进运动场,看到白衬衫衬托着的一张白皙俊颜,她却立马产生了退却之心,好一个阴魂不散的祁颂唐,连她们人事科的集体活动都要掺上一脚。回忆扶额蹙眉,瞥转眼神不去看他。
陈立是个老狐狸,心明眼亮地察觉出祁颂唐和小女友在闹矛盾,便想了个完全之策出来和解:“我们两两组队来个双打,颂唐和小迟一组,我和夏老师一组。”他不由分说地将球拍分发到每个人手中,也不管大家对于分组的结果满不满意,就拉着副科长夏栩站到了统一战线。
回忆无精打采地瞥了祁颂唐一眼,勉勉强强地接受了命运给的安排,哦不,是万恶的上级给的安排。
整个赛程中,回忆起初还信心满满地扬起拍子,跃跃欲试,但在屡败屡战后耗尽体力和耐心,最糟糕的还不止于此,因为她的过度活跃,几度都踩到了祁颂唐的鞋子,招来他无数次的臭脸。后来大概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冷冷地挡在她前面,嘲讽道:“你还是躲我后面偷你的懒吧。”
被没有好气地驱赶,回忆只好怏怏地退后。
结局却是毫无悬念,饶是祁颂唐拖着一个大累赘,依然屡屡获胜。
中场休息的时候,陈立与夏栩嚷着要去洗手间,回忆被丢在场地上,无意中瞄了一眼祁颂唐,他正旁若无人地撩起衬衫一角揩去满脸汗水,小腹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她咽了咽口水,脖子一红,强逼自己将头扭转别处。
“迟回忆,”祁颂唐却不适时地叫了她一声,眼睛亮的似满天星,“你考虑地怎么样?”
回忆费尽力气把满脑子的糊涂思想清空,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小豆芽没有意见,我自然也没有。”说这话的时候,她依旧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眼睛直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盼陈立和夏栩的尽早回归。
隔了半晌,时间长到她误以为自己的腿已僵直时,祁颂唐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声:“那我周日的时候搬过去,如何?”
“……”回忆口齿不清地回答,“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和我的女儿不用分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