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手握虹云剑,微微一笑道:“霍师姐,别对我穷追猛打,我可是……不会让你好过的。”心中暗想:拿你练练昨日的剑法。
霍灵儿一声冷笑,挥着双鞭而来。五儿回忆着剑谱,且想起昨日一清的温柔,脸又忽然泛红。当鞭快到打身上时,她才回了神智,左右翻转,又一个瞬移,方躲过了这在空中挥来挥去的鞭子。
霍灵儿嘴内念念有词,在空中甩动的双鞭忽然变成密密麻麻的泛着蓝光的网,空中还响密集的着鞭子抽打的声音。
五儿见状,立马收起虹云剑,往地上一碰,数棵巨大的泛着红光的藤蔓破土而出。她勾起嘴角一笑,双手一开一合,藤蔓扭动着身躯,扑向那张网。
鞭子打在藤蔓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只是留下了一条深深的鞭痕,便没能将其抽断。五儿右脚踏地腾起,随着藤蔓袭向鞭网,与网周旋着。她两手一抓,再往后一甩,鞭网消失,霍灵儿也翻身甩到五儿身后。
霍灵儿道:“你死定了!”手中的鞭子变成了两条长着利齿的蛇,张开的嘴已经架在五儿两只手腕上。五儿也只是一笑,手掌上忽现红光,鞭成了两节,脚又轻轻踩在断落在地上的鞭子,鞭子瞬间化成灰。
五儿笑道:“已经给了你半柱香时间。”说着,她周身闪着红光,快速地飞向霍灵儿。
霍灵儿又一甩鞭子,鞭子又长回一截,变出无数条扭动的蛇鞭于空中。五儿挥袖拂开蛇鞭,再一拉,霍灵儿跟着上前,见势不妙,以一身灵力化作一张盔甲,妄图弹开攻击,而五儿轻轻一转一翻,以脚尖踩在霍灵儿身上,慢慢破了她的武装。
五儿再一拉,一踩,霍灵儿便飞出十几米外,倒了下来,五儿立马唤出虹云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露出了整齐白净的牙齿,收回了剑,道:“再不知好歹,我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霍灵儿捡起长鞭,愤愤离去。
“叶五儿胜!”
她收起剑,旁观其他的战局。不得不说,古不一确实是个好苗子,与四代弟子打起来,也是不分秋色,丝毫没有让卓徽占到半点便宜。叶云齐与萧潇倒是很吃力,数次被击倒,也没有能将对方怎么样。且四代弟子的攻势越发猛烈,仿佛前面那半柱香时间只是在玩闹。
云齐这一次直接摔到五儿跟前,她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耳语:“秦可师姐看似力大无穷,灵活敏捷,无坚不摧,但却有个最致命的缺陷,便是脚腕处,她体型过大,虽动作灵敏,但很多时候都是动手不动脚,哥哥可佯装示弱而袭脚再压制。”
云齐轻轻摸了摸五儿的头,站起了身,又向秦可飞去。他仍处于劣势之处,且连连被压制。秦可道:“该结束了。”她的声音如男子般雄浑,给人以震慑。
而后秦可一脚跺在地上,地面晃动。正当她悠悠走向云齐时,他忽然在地上一个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腿用力扫向她的脚,又一勾,秦可摇摇晃晃倒于地,云齐迅速起身,以剑指在她颈间。
此时,一炷香燃尽,场外响起来欢呼声。萧潇一脸垂头丧气向五儿走了,趴在她肩上,道:“五儿,我输了,输得好惨。”
“没事,我会帮你的,伤着了吧,我和你去找柠晴师姐看看。”五儿轻轻地摸着她的头,生怕一使劲就动了她的伤口,而后便带她往柠晴处走去。
冷魁道:“第一场古不一、叶五儿、许未潋、叶云齐、仇魅、风凌胜。第二场开始。”
第二场卓徽对江子柯、叶五儿对柳肖、许未潋对寒东方、秦可对白云梦、仇魅对苏怜儿、风凌对百里丞。
柳肖一上来便一脸严肃地说:“五儿,虽然我们是朋友,但你要全力以赴。”
五儿唤出了虹云剑,扭了扭身子后,道:“我可不是徇私之人。”说完,她直接挥剑而去,与他打了起来,而她内心的确在思量如果在众人眼皮底下稍稍徇私一下。其余五人虽然处于劣势,但也没有被压制住。
五儿虽然催动了草木术,但也是虚张声势,且有了灵力之后,柳肖的火拳也越发厉害,五儿只是动了一半的灵力,二人打得难分高低。
接着几轮个人战后便是团体战,五儿奉行一个原则,只要不是霍灵儿与唐仪,其余人皆草草应对。
到了傍晚,斜阳留下一丝余晖洒于无生涯。对擂才结束,众长老经过商讨,决定了各自的弟子。
长虚长老:古不一,江子柯,宋云杰
一清长老:柳肖,寒东方,白云梦
与天长老:蓝颜,青衣,秋枫璟
不问长老:叶云齐、百里丞、沐禹之
紫情长老:苏怜儿、陆展其、霍灵儿
绿琉长老:萧潇、唐仪、温文
客然道:“新弟子听令,向师父行跪拜礼,向师兄师姐行敬礼。”此刻,双凤飞舞、百兽齐鸣、百花齐放。
众弟子排着队走到各自的师父跟前,长老们给弟子们送上了仙器。五儿忽然想到自己拜师时似乎并没有这个流程。
冷魁道:“你们可回院内收拾衣物,搬去长老的院内居住,已有师兄师姐在水云院内等候。”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五儿本想去水云院帮忙,却被一清叫住,她回身一看,一清,木凡、沁雪三人齐走在一起。
沁雪高抬着下巴,往五儿身上望了一眼,道:“年纪轻轻就进入中仙境,着实不一般。随我回瀛洲,我将传授毕生所学于你。”
沁雪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令人只能瞻望。五儿不卑不亢地行了礼,道:“五儿谢过神女,只是我资质低微,怕是要辜负您的一番心意。”
沁雪微微一笑,雪白的脸颊微微弹动,粉嫩的双唇微启,眼里漾着一汪春水。她道:“无妨,我还会在蓬莱待上一段时间,我原想叫你去我院中赏赏花,既然你有事,明日再邀你与你师父,我就先回院了。”谈吐间声清如乐,若说谁能比得上沁雪的美貌,估计也就是冷魁了。
她摇曳着身姿走了几步,回头一望,身后只跟着几位女弟子,道:“木凡,几千年不见了,你就不去我院中叙叙旧?”
“果子说许久不见五姐姐,想去梅清院蹭些糕点吃。”木凡说着,明目张胆地往果子头上一敲,果子摸了摸头,强挤出笑脸,道:“五姐姐一直在忙,也不来石荒院,师父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于是果子也吃不好睡不好。”
四人脸色骤变,一清道:“今夜有事,明日你们再来梅清院。”说完,便走开了,五儿行了礼也跟了上去。
一清似乎有些生气,也走得极快。五儿小跑着跟着,笑嘻嘻道:“师父,怎么不见凤荻师姐与何伽师兄?他们平日不是紧跟在师父身边吗?”
“在院里。”
“哦……”五儿原是想找些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而一清的过于简短的回答却令她不知所措。
忽然灵光一闪,她停下了脚步,僵直地站在原地。一清听不见她的讲话声,转过头看着她。
五儿道:“我脚疼。”其实她并不是瞎说,经了几场打斗,全身多多少少也伤了一些。一清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让她坐下。拉起裤脚,白皙的腿上俨然印着几块黑肿。
一清帮她拉回裤脚,微蹲着身子,五儿很习惯性地跳上他的背后,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
一清道:“你以后就是蓬莱第一个瘸腿仙子。”语气中带着些责骂与心疼。
五儿轻声道:“有师父在,我怎么会瘸呢?今日我没有给师父丢脸。”
一清忽然停住,严肃地说:“即使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自从来了蓬莱,遇见了一清,五儿就没曾想过要离开,突然想到这种分离,眼中便噙满了泪水,沉默不语。
走着走着,迎面走来几个女弟子,她们见着一清,立马低头垂肩向他行礼。二人走远后,几位弟子方敢抬头。
平日高高在上,高冷无心的一清长老居然背着一个女弟子,这当然是蓬莱的大新闻,这几人热热闹闹地讨论了好一会,又回各院说起了此事。
回到梅清院门,五儿忽然回神,道:“我可以走进去,被看见影响不好。”
一清直接大步走了进去,道:“方才有人看见了。”五儿一回想,仿佛真有此事,她挣扎了几下,还是跳了下来,道:“我还是走着吧。”
进入无言殿内,凤荻、何伽、红姝、柳肖,寒东方,白云梦几人皆在等着。按惯例三人敬上茶,红姝道:“我来和你们说说梅清院的规矩,一、无需日日到各殿请安,梅清院有轮值,我会在换值前通知大家;二、每三个月可以来我这里领取100银灵币;三、外派或者闭关皆要来我这登记,四、务必听从师父之令。从明日起,我在院内放一只报时鸡,鸡鸣你们需起身在院内修炼两个时辰。因你们刚来,明日起修炼完就跟着五儿来无言殿伺候。”
“是。”
“请问师姐,银灵币是钱吗?仙人可不吃不喝,五儿都能自己变出果子,那这银灵币有何用?”柳肖不解,五儿也不解。
凤荻道:“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讲的。我们如今生活的地方是北境,北境也如同人间的生活,有市集有金钱交易,虽说仙人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但总有嘴馋的仙人有需求,所以这的市集同样卖食物卖衣物等,不同的是这卖仙药、仙器与仙兽。北境的钱币依次分为金灵币,银灵币、铜灵币,在蓬莱你们不需要花钱,只要完成轮值与外派,月例只是为了方便外出使用。近期我们会带你们去一些市集逛逛。”
听到“逛逛”二字,柳肖都瞪直了眼,一连闭关三年,憋坏了他这浪荡公子。他回过神,使劲向五儿眼神示意。
一清道:“都差不多了,叶五儿留下,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正当大家都松了口气,起身正要离开时,白云梦忽然行礼,道:“弟子不累,愿在此伺候师父。”寒东方也走到了她身边,道:“弟子愿在此伺候师父。”
柳肖本还想回去好好躺着,去去今日的疲劳,见这场景,他只能停下了脚步,何伽三人倒也不理会,依旧慢悠悠地离开了。
一清喝了口茶,悠悠说道:“你们既然尚有体力,不妨步行去云崖山取两坛梅花酿回来。”
柳肖双眉拧巴,可怜兮兮地望向五儿,他实在有心无力了,从这到云崖山最少也要两个时辰。
五儿笑嘻嘻地往那蓝玉盏中倒茶,“这都大晚上了,师父定是开玩笑。师兄师姐,还是尽早回去休息的好。”
柳肖见一清依旧神情毫无波动,扯着身旁傻站着的二人的衣袖就往外拉,直到出了殿门,他才大喘着气道:“师父年老脾气古怪变态,要躲着些。”话刚说完,无言殿门忽然“啪”的一声关上了,吓得柳肖直接跑开。
“内殿放了药浴,你去泡两个时辰,我出去泡个澡。”一清说完就离开了。
怪不得从进梅清院起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躺在浴桶里,顿觉周身灵力涌动,她放空一切,运功修炼,身体渐渐变得轻盈。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仍是空无一人。
五儿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新衣服换上,出去煮了一壶茶,便拿着剑谱躺在床上看。
一清回来,挥袖灭了外殿的灯,走进内殿,见五儿斜躺于床,肌白若雪,长发散肩,纤长的手指翻动着剑谱,甚是好看。
“把脚伸出来。”他的语气很轻柔,动作也十分温柔,抹了药的冰凉的手指轻轻抹过她的伤口,竟也不觉得疼。
“疼吗?”在这寂静得只有偶尔的两声鸦鸣的夜里,他的声音如琴声起伏悦耳,润人心。
“不疼,师父,五儿喜欢你。”内心有一股冲动,她脱口而出,而又羞红了脸,“木凡仙君于我而言是朋友亦是恩人,师父是住在我心尖上的人,那个位置很小,只够住一个人。”
一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从前的花瑶诸事皆藏于心,从未这般赤裸裸地将内心展露过。他伸出手,将她揽于怀内。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一用力便会将五儿碰碎。
众人拜了师后,更忙了,连带着五儿也变忙了,除了集体练功,还有师父安排的任务,蓬莱各处也给新弟子安排了轮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