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走了后,林深拿出了手机,拨了手机上的未接电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你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吗?”王苏睿声音有些大,
“刚调静音了,已经回来了”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那天一出院你就跑,教授都很担心你“
“这几天头晕的频率有些,其他没什么”
“你要注意休息,下周要复查,然后第二阶段的手术确定在3个月后,教授明天要先回美国,到时候他会提前过来”,林深拿着电话坐在沙发前,手里握着陈木的那副画,没有说话。王苏睿感觉出他的担心。“第一阶段的手术成功了,第二阶段肯定也没问题的,阿深”
林深轻轻的嗯了一声,纸盒里的小狗已经成功越狱,正摇着笑尾巴,嗅着地板,一路在屋里转悠,好像在认自己地盘似的。
“阿深,昨天和宫二打电话,聊到你春节要去日本,还问我是不是一起”
“嗯”
“要我陪你吗?”
“不用”林深感觉到脚边痒痒的,有一股热气喷在上面,低头一看,是木头在闻他的脚,嘴角很自然的牵出笑。
“行吧,你让他帮你约宫崎先生干嘛?”王苏睿有些纳闷的问
“一点私事,”小狗乖乖的趴在林深腿上,轻轻摸着它的头,乖巧极了,林深笑意变深了。
“按理说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我挺为你开心的,可是二叔说那边早已经开始有行动了,这个时候你外出,真不是好事”王苏睿点了一支烟,深深将胸里的那口闷气随着烟一块吐了出来:“你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他们的目标,我们很担心你……”王苏睿将手上的烟放入口中,深深吸了一口。
“苏睿,你信命吗?”林深慢悠悠的问
“以前信,现在不信”
“我和你相反,以前不信,现在信,所以担心也没用,苏睿,我没有那么多日后可以想,我只能尽努力活,有时候吧,真的也有很迷茫和不知所措,甚至某些时刻也会有些恐惧,我害怕过,逃避过,最后发现都没用,如果我努力一点点,哪怕就一点点,以后就算……,遗憾也会少一些,”林深看着茶几上的画筒,木头在腿上乖极了。
王苏睿瞬间不知说什么,脑海中找不到能形容他内心难受的词,他怎么可能不懂他呢,这段时间,林深的变化,他看在眼里,担心在心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林深去日本留学,他又陪着他去留学,对于他来说,他不仅仅是好友,知己,更是家人,他太懂他的一切了,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迷茫,他的不知所措,他的纠结,所有的一切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懂。
“苏睿,我的事,一定不要告诉阿木,就算某一天必须要面对了,我,希望是我自己来说,可以答应我吗?”
王苏睿很久很久之后,轻轻的说:“嗯”。
王苏睿看着手里黑屏了的手机,右手夹着的烟已经快燃烧到了尽头,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得像小山堆似的,王苏睿将手上的烟头丢了进去,烟灰缸旁边是一个普通的相框,里面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两个青涩的男孩,三人相拥,女人的眼角笑容很甜,脸上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尤其引人注意,照片的背景是一个传统的日本房屋的院子里。
王苏睿拿起桌上的照片,隔着玻璃摸着女人的脸,12年了,林深从未缺席过一次,哪怕身体不适,都从未缺席过。
“爷爷,你看耳朵好像又长大了很多”陈木拿着手里的火腿肠在院子里逗着耳朵,看见看向躺椅上的孙老爷子,孙老爷子看着远方,看得出奇的投入,嘴里呢喃着什么,她隔得不算近,听不清爷爷说什么,好奇的向孙老爷子做了过去。
“爷爷,你说什么?”陈木摸着孙老爷子的手,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孙老爷子。
孙老爷子的眼神从远处收回来,定格在陈木的脸上:“雅儿,你回来了?”眼神有些激动,握着陈木的手有些紧。陈木狐疑的眉头一皱,抽出一只被孙老爷子的手,在爷爷眼前挥动了几下,孙老爷子今天的他眼神有几分呆滞,一点都没有平日那般目光炯炯,陈木心头一紧,用力摇了一下孙老爷子的手臂:“爷爷,爷爷”紧张的叫了两声。
孙老爷子突然像醒了似的,眼神恢复到平日的状态,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丫头,你回来啦?”,陈木惊愕的看着孙老爷子:“爷爷,我一直都没有出去啊,我们两个在院子里待了一上午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孙老爷子打马虎眼的说着。
陈木看着眼前的爷爷,心里有点担心:”爷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没有,”说完准备起身,“刚睡着了,做了个梦,有些累了,上去阁楼看看”,陈木伸手去扶孙老爷子起身,往屋里走去。
“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待会儿”,电梯停在了3楼的位置,那里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把特别的锁,一只铜质的猴子,只有一把钥匙,那把长长的钥匙用红绳拴住挂在爷爷的脖子上,是一条猴子的尾巴,前端的齿牙一插进去,猴子锁就可以打开,一拔出来锁就锁上了,小时候她和孙然偷偷从楼梯口跟踪过爷爷,看到爷爷打开过,孙然还告诉她那个锁是个古董,是奶奶的奶奶她们一辈辈传下来的,阁楼一直是孙家的禁区,除了孙老爷子,其他人都没进去过,小时候的陈木好奇过,但当孙然告诉她门上的锁是奶奶长辈一代代留下的古董时,她知道了爷爷为什么隔段时间就要到阁楼待上小半天,他,是想奶奶了,那个地方应该有他和奶奶最弥足珍贵的记忆,所以他要藏起来,在孤独的时候,独自疗伤。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是孤独的,无一例外。
陈木下楼后,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看到在厨房忙碌的秦姨,:“秦姨,爷爷最近白天在家里都在忙些什么?”
秦姨正在洗蔬菜,:“晒太阳,然后回书房看书,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去阁楼次数比之前多”
陈木吃惊的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哦?秦姨,爷爷这段时间白天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和之前差不多,但好像没之前记事了,这段时间忘性有点大”
陈木喝了杯里的水,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秦姨,我奶奶有小名吗?乳名啊什么的”
“没有啊”秦姨看了一眼正在冒气的锅:“木耳,你帮我拿个碗过来,上面的这些要捞掉,等一下才不影响药材放进去的味道”
陈木转身去橱柜取了个碗,递到秦姨手上,闻了一下锅里飘出来的味道:“真香,”陈木看了秦姨一眼,“秦姨,从奶奶嫁给爷爷你就一直在孙家,那你知道然儿是谁吗?”,陈木随意的问着秦姨,刚一说完,就看到秦姨手上的碗掉在地上直接粉碎,秦姨赶紧去捡地上的碎片:“刚摸了那个五花肉,手有点滑,你赶紧先出去,这儿我来收拾,快快快”说完用手肘推着陈木出厨房,秦姨转身的那一刻,陈木正好回头看,她感觉到了秦姨好像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可是又不确定,陈木带着狐疑往院子走去,耳朵正在撕咬着一个玩具骨头,陈木躺在了爷爷刚躺过的椅子上,看着空鸟笼发呆,一阵手机声打断了陈木的发呆。
“喂”
“你都好久没过来了,最近很忙吗?”林深的声音温柔的响起
“嗯”
“怎么啦?怎么听着无精打采的”林深有些担心
“在晒太阳,人就跟着懒懒的”
林深轻笑:“小奶猫,宁愿晒太阳都不来看我”,陈木有些惭愧:“前段时间老忙,又出去写生,春节还要陪你去日本,想着这段时间多陪陪爷爷”
“爷爷在旁边?”
“他在楼上”
“好,那你出来,我在老地方”,陈木有些意外,起身就往外跑去,后面的耳朵也跟着跑,一出路口就看到熟悉的人和熟悉的车,一看到陈木的林深,嘴角就挂起了笑,开门下车,看着飞奔过来的女子,“你怎么来了,”陈木有些喘
“想你了,木头也想你了”林深指了一下后座的位置。陈木欣喜的看了过去,玻璃上正露出一个白白的脑袋,炯炯的眼神看着外面的陈木,陈木打开车门,正想抱木头,木头瞬间跳下车跑到耳朵旁边,两只狗瞬间就变得热闹了,你追我赶的,陈木楞着看着两只狗,又委屈的看着林深:“我还不如耳朵对它重要”,林深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你对我重要就行”,
“还是你最好”说完亲了一下头顶的人,两人带着笑的看着木头和耳朵嬉戏打闹。
“你去日本见谁啊?”陈木问
“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林深刮了一下陈木鼻子,一脸宠溺。
陈木看了一眼林深,蹲下摸着木头,小狗跳起一脸讨好的看着陈木,这样温馨的画面让林深心里好暖好暖,这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
飞机降落在羽田国际机场,陈木和林深推着行李车出来的时候,远处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弯腰鞠躬,林深边推着车边鞠躬回应,陈木礼貌的向不远处的人微笑点头。
“阿木,那是宫二,日本人,但是会说中文”林深看着旁边的陈木,陈木有点意外,开心的点点头。
“阿深,你们先上车,我来放行李”宫二和林深先打招呼,
“好的,宫二,这是陈木,我女朋友”林深向宫二介绍,宫二看向陈木的时候,眼神愣了一下,必恭必敬的鞠躬:“你好,陈木小姐”,陈木有些尴尬小日本动不动鞠躬,只好稍微的回应着宫二,打完招呼后接过行李往车尾箱走去,林深和陈木先上车了。
宫二上车后,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陈木,随即转向林深:“阿深,我们先回家,家里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林深静静的看着窗外,轻轻的嗯了两声,一只手紧紧的牵着陈木。旁边的陈木安静又奇的看着车外,林深侧过头看着旁边安静的陈木,伸手摸摸她的头:”累不累,如果累就睡一下,没那么快到”,陈木回头笑着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靠在肩上,宫二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亲昵的动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林深,林深头靠着陈木,闭上了眼睛。
陈木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一处房子前,宫二已经到车后拿行李,林深看着旁边睡着的人,没忍心叫她,就一直在车内等着,陈木伸了个懒腰,“到了吗?”看了窗外一眼,一栋很普通的2层的日式宅子,陈木好奇的看着院子里伸出来的梧桐树干。
林深拨了一下她眼角的头发,牵着她的手朝里面走去,陈木走到门口,最先看见的是一个庭院,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一直崎岖的延伸到房屋前,陈木的第一感觉这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这里充满了中国文化,外形的日本结构,里头都是中国的设计风格,小路的左边是一颗很大的梧桐树,树干上的枝头开始有抽芽的迹象,高大的树枝一部分伸到了墙外,梧桐树的底下放了一架秋千,高高的木架子上,悬挂着一只黄色的秋千椅,一只靠枕静静的躺在上面,秋千的不远处靠近房屋的地方,放着一个画架,旁边是一张长长的工作台,底下是一张椅子,桌上星散的放着两只狼嚎画笔,这个区域的上方屋檐的梁上固定着一个伸缩杆,应该是用来遮阳和避雨的,唯一有日本特色的就是在小路的右边,院子中心的位置,一个石头做的长方形水槽,水槽上面是两根长长的竹子,嘴巴被削得尖尖的,一根竖着,一根横着,嘴尖不断有水滴向横着的竹子,水声清脆悦耳,陈木见过这个,在日本的动画片里面见过,叫惊鹿,古时候的日本是用来添水用的,采用的是杠杆原理,水槽的后面被一排密密的紫竹挡住了后面房屋的视线,好像是有意这样的设计,故意挡住了庭院进来的视线似的,让房屋充满神秘感,和紫竹挨一起的后面是一排高低不一,大小不一的毛竹杆,紧紧的靠着前面的紫竹,深深的扎在土壤里,呈现着曲线的排列,杆身不像紫竹那么充满生命,毛竹身上布满陈旧的颜色,更像是一个衬托,水槽的地上布满了青苔,水槽的右边是一些菲白竹,她从小就见过,小时候爸爸经常喜欢到阳台坐,阳台上就种了菲白竹,边抽烟,边看着远方,有时候爸爸会抱着她一起看着远方,她问爸爸在看什么,爸爸说在找灵感,爸爸告诉她旁边的这些叫菲白竹,原产是日本,我们浙江和上海也有引种培植,家里种的是国内培植的,陈木蹲下去摸了摸菲白竹的叶子,感觉和国内培植的没什么区别,但是却让她有种亲切的感觉,她的爸爸也喜欢这种竹子。院子的最右边是大片的植物和花,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做点缀。
“你也喜欢这种竹子?”林深看到突然蹲下摸着竹叶的陈木,
“小时候家里种过,我爸爸喜欢”陈木轻轻站起来
越过竹子,后面的房屋印入眼帘,靠近庭院的方向都是落地玻璃的设计,从外往里看,里头一览无遗,从里往外看,庭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门已经是开着的,宫二将他们的行李已经拿到了二楼,他们脱下鞋子,走进了大厅,陈木跟在后面,宫二已经将茶泡好了,放在茶几上,接过林深手里脱下的大衣,挂在了旁边的挂钩上,陈木不好意思让他动手,自己将衣服挂在了林深的衣服旁边,手里的包放在沙发上,好奇的打量着房子,林深微笑的摸了一下她的头:“你到处看一下”,陈木笑着点点头,
客厅的旁边是一个活动的空间,挂着3个并排的卷帘,榻榻米上面有一尾矮桌,靠近院子的那面是透明的玻璃,正好看着外面的那排竹子,室内的墙上挂了几幅画,都是画的竹子,陈木顺着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屏风,屏风的后面光线很好,屏风上挂着一把扇子,扇子的吊坠是一个中国结,屏风的左边是三个房间,门都关着,右边两个房间,门也关着,越过屏风,左边是一组矮柜和镶入墙上的架子,架子上有一些书籍,和一些手工艺品,架子最上面摆着几幅油画,靠近架子的旁边是一把椅子和一个画架,画板上还挂着一幅画,陈木走近了些,看到的是一副很简单水墨画,右边是一个长形的桌子呈7字型,短的那面正对着玻璃,光线好极了,长的那面是靠着墙,墙上很多格子,格子里放着一些文件夹,大大小小都有,桌上有很多印记,油画留下的印记较多,还有雕刻刀留下的印记,大小深浅不一,陈木对这个画室的主人突然好奇了,是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中国通?陈木站在二楼的落地玻璃前,院子的景象一览无遗,看向庭外,街道上依稀可以看见几个穿着和服的女人,应该是去逛街的,还有一个背包的游客,手拿着地图,像是在找什么地方,旁边是一栋栋房屋,从外形结构看,都是日本后现代房屋设计比较多,陈木看到了一条往下延伸的路,路的下面是高楼大厦,陈木想他们住的房子应该是在坡上,正看着出神,突然一双手伸向腰间,陈木回头看到了林深温暖的笑:“你在看什么?刚刚叫你都没反应”,陈木笑笑的用下巴指了远方,:“天空好美”
林深的头靠在陈木头上,看向远方:“嗯嗯,我小时候也喜欢站在这里看远处的天空”
陈木惊讶的回过头,看着林深:“你小时候就住这里?”
林深轻轻的点头,眼神看向窗外那排竹子,:“10岁开始”
“这个画室的女人是你以前女朋友吗?”陈木轻轻的问,
林深惊讶的看着陈木:“你怎么知道这个画室的主人是女人?”
“女人的直觉”,林深笑了笑,又将陈木抱入胸前:“不是女朋友,相当于半个妈妈”声音有些悲伤。陈木抱紧腰上的手,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她去世12年了,每年春节都会回来看看她”
“你说带我见的重要人就是她?”陈木轻轻的说
”嗯嗯,她对我很重要,我想让我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见见面”声音轻轻的传入陈木耳朵,一阵热气喷来,陈木的心痒痒的,脸有些微红。
“她是中国人吗?”
“嗯嗯,身体不好,后来就来日本了,直到去世,她很喜欢画画”
“你想她吗?”
“想,”两人都没再说话,相互依偎的看着窗外。
过了很久,陈木轻轻的问“她不想回国吗?”
“她从不回答这个问题,好像不愿意回去,后来我和苏睿就不问她这个问题了”
“王苏睿也在这儿”陈木有些惊讶
“嗯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一起来日本留学,”
“宫二先生也是你们的同学吗?”
“不是,宫二是Auntie的朋友的儿子,很好的朋友,我们也算一起长大,他爸爸经常过来陪着Auntie画画,聊天,喝茶,所以我们也成了好朋友”
“他应该很爱她,为什么不结婚呢?”陈木有些好奇。
“大人的世界我们那个时候小,不太懂,因为Uncle也是画画的,两个人经常有话题聊,估计是知己朋友那一类的,”
“她真幸福,有一个那么好的朋友陪着她度过心里的伤”
林深惊讶的将陈木转过来,:“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有伤?”
“不难啊,从她的画感觉出来的,有种悲伤的味道,而且应该很痛很痛的那种,”陈木说着看向墙壁上的画。陈木指着心脏的位置:“她是不是这里也生病啦?”
林深更惊愕了,看向墙壁上的画没说话,陈木看了一眼林深:‘不好意思,她应该是位很厉害的人,她的画在日本市场应该挺好的,但从她画里感觉到了她内心很孤单,她......”
林深打断陈木,将她揽入怀里,“她吞安眠药自杀的,12年前,她自杀前坐在这里画里一副山水画,被发现的时候,立马送到医院,但已经去世了”
“是抑郁症吗?”
林深轻轻的点头,“在国内的时候已经是重度,后来送来日本,有一段时间都感觉好了,可是后来却又……”林深有些说不出后面的话。
陈木摸着林深的后背,“没事,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也许很苦,只是这些苦别人没办法体会得到”,林深紧紧的抱着陈木,头窝在她的脖子里,久久没有说话。
陈木有些担心林深的身体:“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有些累了”
林深拉着陈木,走出画室,推开一间卧室门,他们的行李已经在房内,:“你要冲一下再睡吗?”林深站在衣柜前回头看着陈木,陈木有些窘迫,她没想要休息的,只是想林深先睡一会儿。
“不用,你陪我躺一下”陈木手拍着旁边的位置,林深抱着陈木和衣而睡,一会儿,陈木听到了林深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轻轻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帮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将门打开,轻轻的又关上下楼了,陈木下楼的时候,正看到坐在榻榻米室发呆的宫二,陈木停下脚步看着宫二的背影,轻轻的走了过去,宫二回身看到陈木,连忙起身,有些陌生的尴尬,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宫二笑:“我可以和阿深一样叫你宫二吗?”轻轻的问。
宫二有些害羞的挠了一下头,用力的点了好几下头,陈木被逗笑了:“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陈木,或者阿木,你是他和王苏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你也认识王苏睿?”宫二看着陈木,
陈木有些想笑,:“肯定啊,他是阿深的朋友,肯定认识”,宫二听到她这话,更不好意思了,“你肚子饿不饿?冰箱里有寿司,我给你拿过来”说完立马往厨房走去。陈木想要阻止,又感觉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才要离开了,在矮桌前抱着腿席地而坐,看着窗外的那排紫竹,端着寿司进来的宫二看到矮桌前的陈木愣了一下,陈木回头看到宫二的惊讶的眼神,有些好奇的问:“怎么啦?”
宫二将寿司放在矮桌上,摇摇头跪坐在矮桌前:“可能刚刚一直待在这里发呆,怀念我父亲和Auntie,有些花眼了,Auntie也喜欢你这样抱着座,她不喜欢我们这样坐”,说完笑了
“是啊,你们那么坐对脚上血管和关节都不大好,坐久脚不麻吗?”陈木看着旁边的宫二
宫二听完笑了起来,看着陈木:“Auntie以前也这么和我父亲说过”
“是吗?”陈木眉毛挑了一下,夹起一个寿司放嘴里。
“需要酱油和芥末吗?”
陈木摇摇头,:“你中文说得很好诶,如果你不是叫宫二,而是叫中国名字,一点都不知道你是日本人”,宫二低头笑,“小时候我每天都会跟父亲过来,常一起玩,所以就学会了”
“省了不少学费啊”陈木笑了,“现在学中文都很贵的”,宫二被陈木也逗笑了。
“阿木,阿深应该很爱你,他和去年不一样”宫二认真的看着陈木,“从Auntie去世后,很少看见他笑,他看到你时,眼里都是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陈木着说话认真的宫二,眼睛有些酸,立马转向窗外的竹子,:“你们Auntie很喜欢竹子吗?”
宫二也看向窗户外,“是啊,那些竹子都是从中国运过来的”说完站了起来,朝着陈木招招手,带她去院子的意思。宫二蹲在菲白竹前,:“这个也是从中国运过来的,当时我父亲说我们日本就是菲白竹的产地,可是Auntie很坚决,一定要国内的,后来我父亲就从中国购买了这些”边说边摸着叶子,那里有他父亲的痕迹。
陈木盯着菲白竹,和宫二一样,她也想她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