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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初遇

陈木早上起床的时候,在阳台上看到院里的孙老爷子在给园内种的蔬菜除草。这是爷爷平日最大的乐趣,陈木转身下楼,往后院跑去。

“爷爷,您这一大早也不嫌累啊,在忙活这些”陈木长发松散在肩上,一身休闲家居服。往爷爷身边跑去,没注意到亭里站着个人。

“丫头,怎么起这么早”爷爷回头看着身边的陈木。

“平时在学校也都是这个点醒,习惯了,爷爷,我给您端口茶过来”说完转身发现亭里站了一个人,没见过,身上穿着一件开司米,头发一丝不苟的,好像正在打电话。

陈木退回到孙老爷子身边,用下巴指了一下亭子的方向:“爷爷,怎么您一大早就会客啊,之前没见您有这习惯啊”陈木看着不远处亭子里的男人,小声的说着。

孙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男人,:”阿深可不是客人,小时候跟着我练过书法,后来一直在国外,刚回国,特地过来陪我吃早餐的,等一下还要陪我下两盘棋呢,”孙老爷子将地里的草又拔了拔,“走,运动得差不多了,秦姨早餐应该准备好了”说完孙老爷子开始往亭子走去,陈木跟在后面。

林深接完电话,回头正好看到走过来的孙老爷子,以及后面跟着的陈木,林深看着后面的陈木,有点意外的会心一笑。

“阿深,我们过去餐厅吃早餐”孙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桌上的茶。“对了,这是我孙女,陈木,应该没见过这丫头”孙老爷子将杯子放回桌上。

“早,之前听爷爷说起过您,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陈木给林深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林深看着眼前的陈木,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我也经常听恩师说起你,今天终于正式见面了”说完看着孙老爷子:“之前在您那里见过,那个时候她和孙然去找您,见过两次”说完莞尔一笑。

陈木狐疑的看了一眼林深,她真的没有一点见过他的印象。

“哈哈哈,那应该是见过”孙老爷子领着林深往屋内走去,陈木双手插兜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林深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头插兜的陈木。

早餐后,孙老爷子和林深去了书房,陈木背着包从自己房间出来,路过书房敲了两下,孙老爷子和林深正在棋盘前博弈。

“爷爷,我先回学校啦”陈木站在门口礼貌的和林深点了下头。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孙老爷子抬头看着门口的陈木

“不用,爷爷,我自己坐公交,绿色出行,环保又方便”陈木笑嘻嘻的看着孙老爷子。

“行,你注意安全,以后不准那么久不回来啊”孙老爷子拗不过陈木。

“得令”陈木举着食指和中指往上一扬,这个动作把孙老爷子和林深都逗笑了。

“鬼丫头”孙老爷子用手指指了指陈木。林深放在嘴边的拳头,却正好挡住了扬得很高的嘴角。

“爷爷再见”陈木看向林深:“林先生,再见”说完将书房门轻轻关上。

林深听到陈木的话,眉头一皱的将视线从关着的门上收回到棋盘上。林先生这三个字,听得林深心里感觉很生疏,他不喜欢陈木这样称呼他。

陈木回到学校,将昨天的文件袋又拿出来看了一眼,最后放回抽屉的最底部,她盯着抽屉看了好久好久,她很想问问妈妈,这12年来,明明在B市为什么没有回来接自己,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自己,可是陈木又犹豫了,她找不到一个借口去见她,她害怕,害怕当年是妈妈不想要自己,才说是爸爸安排的,她害怕面对这12年来的念想和寄托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她害怕这点寄托变成泡影,人一旦没了念想,和行尸走肉无异。

“陈木,楼下有人找”敲门声把陈木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好的,谢谢”说完往楼下走,陈木下楼梯的时候,不远处的林深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林深的突然出现,让陈木有些意外。

“林先生,您怎么在这里”陈木呼吸有点急,脸有些微红,还在不断的喘着气。

林深微笑的看着跑过来的陈木:“秦姨给你做了板栗鸡,你出门的时候,她忘记拿出来给你了,本来想让司机送过来的,我刚好到这附近有事,就顺便送过来给你了。”说完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给陈木。

“啊~,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陈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袋子。

“要是你不好意思,觉得麻烦我了,那下次请我吃东西,就算相抵了”林深看着陈木打趣的说道。

陈木有点诧异林深这样的建议,:“啊~,好,好啊”有一丝敷衍的味道,“那下次有机会请你吃东西,谢谢啊,我,先上楼了”陈木微笑礼貌的说完转身上楼。

林深一把拉住她拿着袋子的手臂,:“等等,”陈木惊讶的回过头看着林深

“你电话号码得留一个给我啊,不然下次你怎么请我吃东西啊”林深拿出手机在陈木面前摇摇。

陈木本是敷衍那么一说,没想到对方当真了,迫于无奈,只好接过手机,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进去了,林深接过手机,在编辑姓名那栏输入了阿木,认真的看着陈木:“你以后可以不叫我林先生吗?叫我阿深,周围朋友都这么叫,叫名字也可以”。

陈木有点意外又尴尬的看着林深:“呵~,好,好,那我先上楼了,再见”陈木说完转身上楼。

林深双手插兜,转身离开。

陈木上楼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刚想下筷子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着那串数字,好像有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她有点好奇的按了接听:“喂,你好”

电话那头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陈木夹起一块鸡肉准备放入口中,想着再没声音就挂了。

“阿木,”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从电话传来,陈木筷子上的鸡肉滑落,滚到了茶几边上。

“阿木”女人的第二遍呼唤,陈木拿着手机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指节发白。

“阿木”温柔的声音第三声响起,“阿木,我是妈妈”女人的声音有点哽咽。

陈木一个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另一个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裤子已经被捏出了痕迹,陈木将手臂放到口里,紧紧的用力咬着,想掩盖自己颤抖的嘴唇。

“阿木,你在听吗?”女人无比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从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陈木轻轻的声音从电话这端传了过去,就如对待一个陌生电话的态度和语气。

“阿木,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想见见你”女人的声音开始抽泣。

陈木心里有点异样的情感在乱串,一时之间陈木犹豫着,困惑着,纠结着,等了12年没有期盼是假的,可是想到这12年她一直在B市,陈木心里有些难过,缺少勇气去面对。

“阿木,可以让我见见你吗?”女人温柔细语的声音,有点让陈木心动了,她等了12年的声音。

陈木有些想哭,但是也不能让她发现,简洁快速的说:“好,把地址发我”说完就挂了。陈木趴在桌子上任由眼泪往下滴,她听到了短信的声音,她拿起手机,看了发过来的地址,回了两个字:时间,陈木双手捂着整个脸,任由眼泪从指缝间流下,这是12年来,陈木哭得最凶的一次,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就是控制不住,不知道哭了多久,看了一下手表,室友快回来了,陈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短信:以你时间为主,我随时都可以。陈木将手机扔进包里,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背上包快速出门下楼了,她需要找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哭个够。

陈木上了一辆的士,一上车,刚忍回去的眼泪就开始流,陈木哭丧着说:‘师~,师傅,随便转圈,让我哭一会儿”说完将包放在膝盖上抱着痛哭。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陈木的哭声,听得司机心里有点沉重,没开多远,司机将车往路边稳稳的一停,摸出口袋的烟下车了,站在离车不远不近的位置。

陈木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当她顶着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抬头时,车内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陈木四处望去,看到司机站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旁抽烟,她打开车门,径直走了过去。

陈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正在抽烟的司机:“谢谢你,大哥,给您添麻烦了”

从陈木开门下车,他就注意到她了,静静的看着她走过来:“没事,哭完就没事了”给陈木一个善良的微笑。

“刚刚心里很难受,没忍住”陈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用脚轻轻踢着旁边的树跟。

“哭又不丢人,伤心了就得哭,开心了就得笑,不喜欢就说不,这是很正常的,不用那么在意这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自己活,所以有任何情绪都是正常的,不好的情绪,就得需要发泄出来,那样身体才不会憋出毛病来”司机慢吞吞的说着,说完吸了一口烟,长长的烟成嘴里吐了出来。

陈木抬头望着面前的司机,内心充满着感谢,看着他嘴里往外冒的烟,小小声的问:“能给我抽一支吗?”

“抽烟也是一种发泄”司机用下巴指了一下烟盒。

陈木拿出一支烟,轻轻的放在嘴上,司机将打火机递到她面前,陈木低头将烟靠近火苗,深深的吸了一口,呛得陈木直咳嗽。

“不能急,得慢一点儿”司机被陈木逗笑了。

陈木拿着烟再吸了一口,好像比刚刚好些了,“谢谢你,陌生的大哥,因为你的善良,我好像心里比刚刚舒服了很多”陈木吐了一口烟,转过头看了一眼司机。司机看着陈木,陈木看着远方,这一幕被车上的林深看到了,车内的林深以为自己看错了,诧异的打开车窗回头看,看到了垃圾桶旁抽烟的一男一女,林深摸出手机拨了陈木的电话,电话一直没人听,最后发了个短信:阿木,你在哪里?我是林深。

“阿深,二叔说他先过去了,在那边等你,他们都到了”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林深

“好的”林深低着头盯着手机,始终没有抬头。

陈木将烟熄灭,丢进了垃圾桶,回头给司机一个微笑:“走吧,善良的大哥,我要去国贸”开门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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