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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身死

“呼”从沉睡中苏醒,我从地上坐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可我看了看我的身体,却如平常般没有如何区别,也感觉不到疼痛。

四周一片黑暗,我起身后意识到我又来到了这熟悉的场景---破败的高墙,昏黑的空间,以及那天盖上束缚着的巨大黑球。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我知道它的名字“噬光”。

看着噬光我不禁想到,我好似从一开始看到噬光就未曾感到害怕,因为我总感觉那边站着的不是噬光而是我自己。我顺着高墙向前噬光的方向走去,直到没入黑暗。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一片平原,看着不远处的噬光我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去我的头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迷宫,原来我在天盖之上。

我走到噬光前,安静地看着它,它一直都在原地安静地呆着,不在似之前那般暴乱,就好像它知道我回来,所以在这里一直在等待。

看着它,我的眼里慢慢的充满了眼泪,我突然有一种想要抱着它的冲动。它仿佛与我心灵相通,感受到了我的想法,慢慢地俯下了头颅,将它送到了我的手心下,好像是在告诉我“摸吧。”我轻轻地向它抹去,手心里的感觉凉凉的,又滑滑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它,在它身上嚎啕大哭。它伸出一只触手轻轻擦掉了我的眼泪,然后把我环抱起来。似乎是在对我说:“不要哭,有我在。”

我停止了抽泣,擦了擦眼泪,对噬光说道“这一路我走的好苦,好累,好孤独。”我对噬光笑了笑,“不过没有关系了,我就要死了,等我死了以后一切都会过去。”我发现我在噬光面前很有安全感,我可以向它倾诉我内心所有的痛楚。

站着太累,我索性便坐在了地上,我用两只手支撑着身体,看着噬光傻笑。“噬光,我就快死了,没想到最后陪我的人是你。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噬光闻言便也学我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看着它奇怪的坐姿我忍不住开始发笑,我指着它说道“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姿势。”

我也不怕它生气,它也确实没有生气,只是又换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好啦,就这样吧,我这样的动作不适合你。”噬光用触手摸了摸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它这傻乎乎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了。

“以后我就叫你黑大个吧?你说怎么样?”我笑着对它说。噬光表现出一种疑问的神情,不过它总是黑黑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清楚那是疑问的表情。我对它解释道:“黑大个就是说你很厉害,很强壮,很有勇气的意思。这下明白了吧。”噬光听到我说这些话有些开心,在那边手舞足蹈。

“黑大个,我跟你说说我这一生吧,你想听吗?”我静静地看着它,它又重新学我的姿势坐回了地上。

“对了,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却不知道我的名字,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郑,名尘念。星落凡尘,念你如初。”我嘻嘻笑着。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父母,过去发生的种种让我黯然地低下了头:“这次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去了,别人都希望落叶归根,而我却是离得越远越好希望再也不见他们。虽然我知道他们很爱我,我也想爱他们,可到最后却总是不欢而散。我和他们缺少交流,我也想和他们好好的交流,可是不在一个频道的人真的很难交流,一个固执己见,一个墨守陈规。但是他们是真的爱我,我记得有一回家里做了牛肉面,端到我面前的盛满了肉,我还想什么时候我家有这条件了呢,我就去厨房里跟我爸说我吃不了这么多,这时我才看他捧着一碗空面,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吃着,碗里空的只剩面连肉末的影子都没有。”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或许我们都有错吧。”我大字躺在地上,看着那烦绕的迷宫说道“大黑个,你说我还能再看到他们吗?”黑大个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陪在我的身边,好似是在告诉我,它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黑大个,谢谢你·····让我把所有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现在······很开心。”我握着它触手的手渐渐失去知觉,我能感觉到我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我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显得无关紧要,如今我的心结已开,唯一的执念便是还想再见他们一面。“如果有来生·····如果还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们。”终于我松开了握着它的手·····

“吼!”噬光发出巨大的吼叫,吼叫声中带着浓浓的哀伤,整个天盖都在不停的晃动。印在天盖上的红色大字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条条红色的光带从大字里衍生出来将噬光压制在天盖上。噬光牵着我的触手被无情的斩断,我从天盖上快速地落了下去。噬光伸出无数条触手想要把我抓住,可所有触手无一例外的被红色光芒斩断。

“若是天有情,必定会让好人活下去,所以我不是好人。若是天无情,必定除尽天下恶人,所以我是恶人。我不过是茫茫红尘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死了没人会惦记,活着没人会欢喜。明明说好要杀尽天下奸邪,看来我又要食言了,只是我不想死的如此不甘心,这一回我真的不甘心。可我又是如此无能为力,天道无穷尽,而人力有穷时,我是如此的弱小。别人敢于天争高,我连一口气都争不到,直到最后都不得善终,只能屈辱而死。我不恨天,也不恨地,只恨我不够强大。”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化为点点光芒,落在噬光身上。

“这是什么?”我感觉到身上有一种粘稠的感觉,睁开眼我看到噬光哭了,血红色的泪滴从天盖上一滴一滴地落下,我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想要给它擦眼泪,可我怎么都触摸不到它“黑大个,不要哭,你哭的样子太丑了。”说完后我再也没有力气,笔直的坠了下去。

噬光已经不再动乱,而是在那边呆呆的看着我快速地落下,似乎是在做什么决定。

“尘念,你可想做天下主?”突然有一道意识传到了我的脑海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我对人影大笑道“若我能做天下主,何不敢当天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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