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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雷霆手段,杀手向歧

凤月双闻言回头去看决明,决明如此沉稳冷静一个人,若他说是急事,必定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收了思绪敛了悲伤,凤月双对夹古骁一拱手:“多谢骁哥关怀,只是山庄内有变故,月双得尽快回去。”说完看看文竹:“骁哥,可否借我点人手。”夹古骁一挥手,把带来的府兵尽数唤道跟前:“都给你调派。”凤月双垂了头:“多谢。”如果他在将军府接受了夹古骁派府兵护送的好意,也许文竹就不会死了。

这边谢过了夹古骁,又转向浅蔓深深作揖:“昨日之事实属月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印姑娘不要见怪,感谢印姑娘不计前嫌筹谋归还契书,又承蒙姑娘二次相救,其中大恩月双铭记此生。”浅蔓看看文竹,叹了口气转回头来:“无妨,少庄主不必挂心。”谢过了二人,决明催促道:“公子,庄内之事耽误不得!”凤月双看着府兵把文竹抬上马车,对印浅蔓夹古骁郑重辞行:“骁哥,印姑娘,月双要事缠身不便逗留,就此告辞。”说完也跨上马车绝尘而去。

夹古骁看向浅蔓:“你总归没有要事缠身吧?跟我回去处理下伤口。”浅蔓记挂着那个左臂有疤的刺客,当即也是婉拒:“骁哥,时候已晚,我此时带伤登门恐怕大将军挂心,我的伤口不深,回去处理即可。”夹古骁无奈看向姜汨,想让姜汨劝劝浅蔓,熟料姜汨一拱手直截了当:“大公子,告辞。”说完甩袖离去。浅蔓等人见状跟上,留下夹古骁一人在原地。

回去的路上,浅蔓忍不住询问:“师兄,小巷之中可有发现?”姜汨瞪她一眼:“我一听说你一个人往将军府来了,立刻带了人追来,哪里顾得上小巷?夏叔留在那探查,这会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先回御茗轩疗伤。”见浅蔓心事重重又有些不忍怨怪她只身犯险,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怎么回遇刺?可知是谁?”浅蔓抬起头来目光空洞:“师兄,我见到了那个左臂有蛇形疤痕的杀手。”姜汨一惊:“就是温前辈说的那个?”浅蔓点点头:“是的,我猜他可能是察觉到我在查他,所以前来灭口。在小巷里见到那道疤,我晃了神才被他跑了。”姜汨神情凝重起来:“回去再说。”

凤月双这边在将军府府兵的护卫下会梧桐山庄,走了一会把思绪从文竹之死中拉回,询问决明:“出了什么大事?”决明看看车外的府兵,低声回答:“歧叔受了重伤,我怕卫矛和商陆难以应付。”凤月双眼皮一跳:“歧叔受伤了?怎么回事?”决明摇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公子迟迟不归,属下急着出来寻找,详情还未及细问。不过……”凤月双见他迟疑:“不过什么?”决明声音更低:“不过,歧叔是领了命去试探印姑娘身手的,我想,他受伤大概跟印姑娘有关系。”凤月双闭了双目不在应声。

决明此时心里十分酸涩,如果不是他出了个馊主意让向歧去试探印浅蔓的身手,向歧就不会受伤,文竹也不会死。虽然现在凤月双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但说到底,还是自己欠缺考虑害了向歧又害死了文竹。一路无言回到山庄,卫矛和商陆听说凤月双回来了皆是松了口气,这口气松的即为了凤月双的平安回来,也为了他们不必在绞尽脑汁的阻挡二爷三爷的百般试探。向歧的伤由庄里两位大夫处理过,这会已经醒来。

见凤月双和决明脸色进来,向歧正要下床拜见,凤月双抬手制止了他询问:“歧叔,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向歧把小巷中与浅蔓交手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决明听完脸色阴沉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凤月双和决明这一脸凝重的表情引起向歧的注意,开口问道:“公子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将军府之行有了答案?”卫矛没见文竹跟随也问决明:“文竹呢?”决明张了张嘴最后涩声回道:“文竹他……他在院子里。”

卫矛一边埋怨:“歧叔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进来探视,在院子里做什么?”一边迈步去开门唤道:“文竹!文竹你干嘛……文竹你怎么了!”商陆听到卫矛最后一句话惊的变了调赶紧跟出去查看。借着院中石灯昏黄的光线看去,文竹安静地躺在一块薄木板充作的担架上,双目紧闭脸色灰暗,口鼻的血迹已经被决明擦拭过,隐隐可见点点未擦净的黑红。卫矛扑到文竹身边,一摸文竹早已冰凉的身体顿时嚎啕大哭。商陆站在卫矛两步之外,眸中也是泪光闪烁。

他们四人彼此照应相互扶持这么多年,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文竹在四人中年纪最小武功最高,性情又比其余三人都活泼些,是其余三人的开心果。而如今,这个开心就这么无声无息了无生机的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同卫矛嬉笑打闹,再也不能赖着商陆给自己修补衣服,再也不能满脸崇拜的夸赞决明“你真聪明!”

向歧在屋里听到卫矛的喊叫和痛哭,垂了眼去问决明:“文竹他……”决明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点点头:“嗯。”这四个小侍卫原本是武馆的学徒,被凤月双选中带回梧桐山庄时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向歧嫌他们在武馆所学一板一眼不够活泛,曾手把手教了四人三个月武功。说起来,向歧算是四人半个师父,四人也真是把向歧当师父敬重。向歧幼时是个孤儿,杀手组织的头子见他根骨不错把他带回去严加训练,这才踏入杀手这一职业。在组织中只有任务和训练,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直到来到凤家遇见这四个小侍卫,向歧才稍稍有了点人情味,也把这四个孩子当徒弟看待。此时闻听文竹死讯,向歧受了刀伤又中了浅蔓一掌,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喉头丝丝腥甜,一张嘴“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决明本就心有愧疚,见向歧这一口血喷出来立刻不复往日从容,慌忙招呼:“歧叔!你怎么样了?商陆!商陆!快去叫大夫!”商陆在院中正摸着眼泪,听见决明的叫声以为向歧也不行了,慌慌张张冲进来,见向歧胸前鲜红一片方寸大乱,忙不迭的应道:“哦,大夫,我去叫大夫。”向歧擦掉嘴边鲜血出声制止:“不用,只是一时气滞郁心,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我去看看文竹。”说着话下了床,商陆赶紧奔过来扶住他,决明有心想扶另一侧,不知是向歧向歧那边肩膀有伤还是不忍再看见文竹的脸,动了动终是又缩回了手。

向歧走到门口,看见文竹的尸体时晃了三晃,商陆紧紧跟在他身边,生怕他再吐血。向歧甩开商陆搀扶的手奔到文竹身边,卫矛已经止了哭声,正低着头擦文竹脸上决明未擦净的血迹。向歧握住文竹冰凉的手闭上眼睛轻轻叹道:“好孩子。”这一句话说完再去查看文竹,文竹身上没有致命伤,甚至连大一点的伤口都没有,唯独右手腕上有一点血迹,如果不仔细分表恐怕都留意不到。向歧解开文竹右手的束腕挽起衣袖查看,这处伤口穿透了手腕很是细小,并没有流多少血,伤口四周泛黑,很明显中了剧毒。

卫矛悲痛中并没留意到这处伤口,此时伤口被向歧翻开才惊醒,立刻扬声叫到:“决明!”凤月双站在窗口看着文竹的尸体怔怔的出声,决明听到叫声赶出来:“怎么了?”卫矛一直那处伤口问道:“暗器呢?”文竹手腕上插着的那根黑色的针在马车上时就被决明拔了下来,用油纸包了好几层才放进怀里。此时卫矛问暗器呢,决明从怀里拿出那纸包交给向歧。向歧接过来打开,见是钢针通体漆黑,吩咐决明:“手帕给我。”决明随身带着的手帕早在拔针时就用作包裹避毒之用,卫矛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转头去看商陆:“手帕。”商陆拿出手帕递给向歧,向歧包住钢针一段拿起闻了闻,心里咯噔一下。又凑到石灯前细细观看,对这针上的毒已有七八分了然。

凤月双在窗口远远看到向歧动作,几步出了屋过来查看,向歧把手帕折好交给商陆:“拿去用温水泡一晚上,明早拿给我。不要碰到泡手帕的水。”待商陆小心翼翼接过手帕,又把钢针用油纸包好递给决明:“妥善保管。”凤月双点点头,最后看一眼文竹的尸体轻声道:“明早寻个好地方葬了文竹,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早再说。”卫矛纹丝未动,低声回道:“请公子允许属下再陪文竹最后一段时间。”凤月双点点头:“嗯。”

凤月双看出向歧似是从针上发现了什么,但是既然他还需要验过毒之后才能确定,眼下几人思绪繁杂,倒也不急着询问。

另一边浅蔓和姜汨回到御茗轩时夏至已经回来,浅蔓急急迎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夏至先行请罪:“掌柜的,二掌柜,属下无能,小巷中并无发现。”浅蔓脸上的失望清晰可见,半晌才开口:“罢了,夏叔辛苦了。”姜汨上前一步搭住浅蔓肩膀安慰:“既然如今凶手浮出了水面,那离我们捉住他那天已是不远,你不必心急。”夏至和冬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凶手?什么凶手?”

浅蔓关起门来把小巷中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从怎么察觉有人跟踪到搜索小巷。冬至和夏至大惊失色,姜汨因为路上浅蔓提了一嘴反应稍微平淡些,沉思片刻后开口问:“你怀疑凶手是来灭口的?”浅蔓点点头:“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点可能性。”冬至回过神来摸摸下巴:“两位掌柜的作何打算?”姜汨与浅蔓对视一眼:“找了这么多年都毫无进展,我曾一度以为此人已经不在人世,既然眼下此人主动现身,当务之急就是抓到他。”冬至夏至肃然拜礼:“但凭两位掌柜的吩咐!”姜汨一拍桌子:“调集人手,清查在京所有杀手组织!”末了环视三人肃声道:“京城周边也要彻查!若遇反抗,不论大小一律剿清!”冬至和夏至立刻答:“是!”

浅蔓心里很是感激姜汨为她着想的这份心,此时虽然心有顾虑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是按照琼楼规矩给姜汨拜礼:“师兄心意蔓蔓心里感激不尽,但也知道这世道杀手组织横行,当朝天子不作为,因此京城里的杀手组织更是繁多,此举必定会使琼楼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届时必定会带来诸多麻烦。但蔓蔓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有叩谢师兄的鼎力支持!”说着跨步跪下给姜汨叩了一个头,姜汨一见浅蔓跪下立刻作势要扶,被冬至一把拉住:“二掌柜背负家仇十几年,这一叩,掌柜受得起。何况……”冬至那边话没出完,浅蔓抬头起身接上:“何况琼楼暴露难免引起有人注意,万一被有心人找到蛛丝马迹牵扯到师父,届时朝廷疑心起来,师兄必定首当其冲受到查问。”

姜汨想到师父悠悠叹了口气:“你我师兄妹同本同源,何须如此?”接着画风一转:“倘若我连这点事都无法善后以至牵累师父,岂不是辜负了师父将琼楼交付于我的一片心意?”浅蔓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也是叹了口气不在言语。

这一夜,印浅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清泉镇林中木屋的断壁残桓和父母小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形的尸骸。梧桐山庄里,凤月双也是思绪万千无法安眠。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同样失了眠,这个人就是夹古骁。

夹古骁回到将军府,思来想去发现了不对劲,刚才被文竹之死凤月双悲戚的心情感染,再加上浅蔓受了伤,致使他未及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浅蔓只是来将军府送契书,姜汨为什么会不放心,带着人一路寻来?琼楼的规矩和行事风格他早就知道,浅蔓的身手他也明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姜汨怎么会如此紧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凤月双已经疑心浅蔓身份,夹古骁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心里愈加不安,只是时辰已晚,父亲已经休息,明早须得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禀明才好。

冬至和夏至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一早冬至就开始搜集整理京城及周边潜藏的杀手组织情报,之后夏至拿着先行整理好的情报带着武阁的人开始了清扫。杀手这一职业,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赚的都是黑钱,所以被清扫的杀手组织只能吃了这个暗亏不敢声张。有些杀手组织的头子识时务,见打不过为了自保曲意配合。而有些杀手组织或是自持人多,或是不甘受辱,奋起反抗抗争到底,皆被冬至带来的武阁下属悉数剿灭。

在清扫了大小共计七八个杀手组织,消息渐渐在江湖上传开。一时间黑道上人心惶惶猜测纷纷,有胆小的见势头不对急流勇退洗手从良;也有贪心的想着借机狠捞一笔再金盆洗手,从此下半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还有消息灵敏的听说这是琼楼在搜查什么人,见琼楼潜藏多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稍一动作就是如此大的手笔,动起歪心思多方打听琼楼动向,意图加入分一杯羹;还有些未被清扫的杀手组织头领听到了风声,未雨绸缪与相熟的其他杀手头子结成联盟以求能抗衡。

时间倒回文竹死后的第二天,商陆一早便把泡毒针的水端到向歧房间,向歧把所有人赶出屋关起门来研究了半晌,临近中午才神色凝重的来到凤月双房间汇报。卫矛和决明商陆外出安葬拜祭文竹,屋里只有凤月双和向歧两个人,向歧眉头拧成了结沉声开口:“公子,咱们怕是遇上大麻烦了。”凤月双闻言冷淡回应:“那毒有什么蹊跷?”向歧低了头跪倒凤月双身前:“请公子恕属下隐瞒之罪。”凤月双的脸色沉了一瞬又恢复,依旧不冷不热的开口:“隐瞒了什么?”向歧不敢抬头:“属下在被老庄主救回山庄之前,曾经也是个杀手,文竹中的毒属下认识。”凤月双看过无数次向歧动手的狠辣,早就隐隐猜到他曾经的职业,依旧无波无澜的说话:“站起来说。”向歧站起身来,娓娓讲述了他的杀手过往:

临近京城的夷愉县外,天机殿所在勾武山的背面有一座破落的小道观,名曰太极观。这道观年头已久,据说与天机殿的前身天机观同期建立。但两家都是道教分支演化而来,天机观创教祖师摒弃旧日男女观念广开山门招收门徒,教派中女弟子与男弟子一视同仁。而太极观固执守旧只收男徒不收女徒,与天机观又是毗邻而居,教传三代时天机观已经门徒众多改名天机殿,太极观却是香火稀少门徒零落,三代之后只剩老观主带着几个徒弟守着无钱修缮的破落道观。苟延残喘至二十年前最后一代观主逝世之后,太极观这一脉再也无人传承,道观从此荒废。

十三年前有人相中这里僻静,一来有山上树大招风的天机殿遮人耳目,二来这里是勾武山的背面山脚,地处隐蔽即便是天机弟子也甚少注意这边。于是这人以太极观作为据地吞并了一个小的杀手组织,逐渐开始培植人手开始了自己的阴谋。向歧就是被吞并的杀手组织中的一员,当时向歧的首领被此人言语相激,怒立生死状与之较量,输家任由赢家处置。此人武功高强首领不敌,败北之后率领一众杀手成为此人属下。此人成为新首领之后并未过多的介绍自己,只说让属下称呼自己为“观主”,所以向歧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向歧是所有杀手中的佼佼者,因此颇得新首领的赏识,为新首领做了很多事杀人无数。其中大部分都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唯独有两件事向歧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其一是替新首领找一块信物,此信物是块黑色玉佩,因为黑玉极其少见,加之向歧在执行任务时第一次对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下毒手,所以向歧对此事难以忘怀。只是事隔经年,又因为刀下亡魂无数,向歧已经记不清那次的目标叫什么名字,只隐隐记得新首领称呼他为什么“何兄”,想来那人大抵是姓何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脱离太极观的原因,向歧对此刻骨铭心。十年前向歧领命刺杀天机殿温不墨,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温不墨没有命丧当场。杀手这一行当惯于用毒,只不过大部分杀手不会直接在刀剑这一类兵刃上淬毒,而是携带淬了毒的暗器。因为刀剑所用之毒如果毒发慢没有效果,目标即使中了毒,一旦逃脱便有解毒的可能。而如果刀剑上的毒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一旦被目标夺了兵器很容易对自己产生威胁,所以杀手的刀剑上一般都不会淬毒。

但既然有一般,必然就有不一般。向歧自持艺高人胆大,又不屑于用暗器,为求一击毙命不使目标有逃脱的可能,所用之刀上淬了剧毒。这毒药是新首领配发的,毒性猛烈见血封喉。在温不墨受伤逃脱之后,向歧碍于有人相助不敢追赶,悻悻的回去复命。他的想法很简单,温不墨中了毒,不出一时三刻必然丧命,即便自己没有亲眼看到目标死亡,但料想这会任务已经完成。

熟料新首领在知道之后勃然大怒,随即翻脸对向歧这几个执行任务的杀手下了灭口令。同伴一个一个的被杀掉,向歧仗着武艺精湛只身逃出。但是新首领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为求万无一失加派了人手来灭口。在几番追杀之下,寡不敌众的向歧终于力竭,在被砍了数十刀之后,灭口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将他弃之荒野回去复命。不知该说是上天怜悯向歧心有不甘,还是该说他命不该绝。奄奄一息之际被凤钦歌遇见,凤钦歌宅心仁厚,见这人鲜血淋漓满身伤痕竟然还撑着一口气心生敬佩,将他救回梧桐山庄的别院里。派人悉心照料了三日,才算是把向歧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向歧的伤将养了大半年才好全,为了避祸也为了报答凤钦歌的救命之恩,向歧留在凤钦歌身边做事。次年凤钦歌急病逝世,临终前托付向歧保护凤月双这唯一的儿子,这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而文竹中的毒,与之前太极观首领配发的毒十分相似。也许是这么多年过去,此毒经过改良,毒性比之前更加猛烈。向歧做杀手时此毒常伴身旁,对此十分熟悉。昨晚闻过毒针之后便发觉味道很像,只是在查看后发现颜色变了,这才要商陆将沾过毒针的手帕泡了水详细检验。早上将水端来一对比,果不其然,这毒正是出自太极观。

那么为什么说凤月双遇上大麻烦了呢?因为向歧在太极观做事时,观里有条规定:只要接了任务,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势必完成任务。而据向歧所知,至少在他待在太极观的那几年,只要被太极观盯上的目标无一失手。当然,有两人除外,这两人就是温不墨和向歧。向歧得以除外是因为太极观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这些年又隐藏在梧桐山庄,所以幸免于难。而温不墨,在向歧逃亡的时候曾打听过,温不墨并没毒发身亡。后来向歧才知道,天机殿有一味保命秘药,不知道是不是这秘药救了温不墨的命。这时向歧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首领会勃然大怒,他必然是知道这续命散的存在,知道自己失了手所以才翻脸,至于后来为什么没人追杀温不墨,向歧猜想应该是主顾撤了暗杀令,不然依太极观的行事习惯,必然还有后话。

向歧把始末说完,眉头依旧没有展开:“公子,虽然不知二爷通过什么手段联系上了太极观,但现在您已经被太极观盯上,只要二爷不撤令,太极观就会不断前来骚扰。”凤月双揉着眉心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开口:“这些年我遇刺还少吗?哪次不是凶险万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向歧的意思其实是想让凤月双寻求将军府的庇护,只要他开口,将军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文竹已经身亡,接下来的路本就艰险,现在又要时时堤防太极观的刺杀,就算他们四人个个以一敌百,但毕竟也是分身乏术不能时时刻刻周全,真的能护住凤月双吗?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边的将军府,夹古骁把前一天的事都告诉了夹古尧,夹古尧听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命运天定各有造化,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便将实情告诉月双,他是个省心的孩子。”夹古骁琢磨了好多天,才终于明白夹古尧的意思,凤月双是“省心的孩子”不是“让人省心的好孩子”。这些年凤月双无论遇到什么难关都不曾想将军府开口求助,夹古尧很欣赏他的担当,也对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故友之子很信任。但是夹古尧对凤月双近几年的所做所为有所耳闻,只是不予置评而已。

在之后的时间里,最初几天凤月双忙着处理文竹后事,又忙着妥善处理那六间铺子很少出门。忙完这些再外出时没怎么遇到刺杀,向歧心里十分不解,一度猜测观主已经引退或者离世,这一任换了个不同风格的主事人。那时他们还不知道琼楼已经开始清扫,京城包括周边的所有杀手组织为了不引起琼楼注意,纷纷停止接生意。手上还有任务未完成的杀手组织或是行事万分谨慎,或是直接退了银钱辞了生意。

琼楼因为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清扫杀手组织,每日送回御茗轩的情报少之又少,姜汨一个人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就可以整理完毕分类归档。清扫由京城内部开始,直到入了冬,京城里潜藏的杀手组织被夏至清查了两遍,所有左臂有疤的杀手全部带给浅蔓辨认之后,依旧没有找到那天小巷中她看到的那个疤痕。冬至把这些天搜集整理的京城周边杀手组织的情报拿给夏至,夏至开始着手调查京城外围。

夷愉县太极观内室,首领正拿着一块黑色勾玉出神,打外面进来一个白衣青年,进了内室拱手行礼:“师父,这么多天过去了,咱们手上还有两单生意没完成,是不是……”边说着话边抬起头来,看清首领手中的物件儿不由的噤了声。这东西每次首领拿出来把玩时必要发一番火,青年正在考虑是不是趁首领还没回神时来赶紧悄悄退出去,座上人开口说了话:“这么久了,该动动了。凤家那单生意比较棘手,让咱们的人去办。”青年刚才分了神,一时没明白首领的意思:“那另一单……”座上人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但说话已经能听出不耐烦:“易玄宫不是要跟咱们结盟么?给他们个机会展现诚意,另一件交给他们,三七分利。”青年垂着头低声应到:“是。”正要转身出去,又听首领说声:“等等。”青年转过身躬着腰:“师父,还有什么吩咐?”首领沉吟片刻又说道:“她不是回来了吗?让她跟易玄宫的人一起行动。”青年反应片刻有些为难道:“师父……师妹她刚回来,而且……”首领怒打断他:“要说多少次,她不是你师妹!你要记住她是青、他的徒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可被情字所累。”说完等了半天见青年沉默不语,又叹了口气放缓语调:“这单生意交给易玄宫,总要有个自己人跟着为师才放心,目标又与她有些渊源,她会有兴趣的,为师也是成全她,你去吧。”

青年只好点头应下转身出去,首领坐在远处冷眼看着他出去关好门,嘴角扯起一丝阴笑:本来这单生意不必跟易玄宫分一杯羹,只是现在自己所谋之事不宜引起旁人注意,这才让易玄宫也动起来替自己吸引琼楼注意。派她跟易玄宫一起行动是为监视不假,但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考验她的忠诚与决心。

收回思绪继续观瞧手中勾玉,面色又阴沉下来。当年以为这东西能助自己登顶,费尽心思寻回此物,为此甚至不惜灭口自己的朋友—印青禾的全家,不料想多年过去没找到机会名正言顺的拿出此物,而今师门天翻地覆,这东西竟然没什么用处了。首领扬手就打算摔了这勾玉,转年一想,又起身放好。

罢了,罢了。毕竟师徒一场,就把这东西留作对他的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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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是一个年青有为的将军,他的父亲曾经是兵部尚书。但是,自那一件事之后,一切都变了。父亲入狱,他被流放。然而。当帝国烽烟四起时,为什么他仍要领兵出征?面对凶残的敌人,险恶的环境,诡异的山野恶物,他又要怎样应对?战龙在野,一部战争、历险与爱情交织的小说!
  • 都市引龙人

    都市引龙人

    这个花花世界,太多人迷失在灯火酒绿中醉生梦死,几部岛国爱情动作片便让‘式神’侵蚀,几部被人啃了一口的水果就被‘魂控’,太多人忘记了,忘记了我泱泱华夏本是龙的传人。万一,一个卑微的孤儿因机缘巧合与龙血融合,从而开启龙魂,从此走上了一条呼唤华夏万千国人龙魂的道路,荡平一切伪神,还我真龙的大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此流传于各大城市与大小巷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