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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时好友,天机神殿

第二天姜汨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回忆起昨晚酒醉后的场景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浅蔓为这事笑了他好久,直说姜汨是性情中人,导致姜汨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对喝酒这件事很是抵触。夹古骁倒是没说什么,姜汨一贯的忙碌,很少有闲暇饮酒作乐。不思蜀那一夜夹古骁是第一次见姜汨喝多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常常拎几坛好酒跑来御茗轩找姜汨。每次姜汨都恨不得叫人把他乱棍打出去,又顾及他是自己师父的儿子,只得以事务繁忙为由避而不见。

这天下午夹古尧带了两坛酒来御茗轩,姜汨不胜其烦,板起了脸:“大公子,师父在朝为官位高权重,您频频来此若被有心人察觉,难免给师父添麻烦,还是少来为好。”

夹古骁眨眨眼睛:“姜汨,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御茗轩做的是茶楼生意,迎的是八方来客,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姜汨深出一口气:“既然大公子知道御茗轩做的是茶楼生意,那就请大公子楼上喝茶吧。”说这话招手叫来了伙计:“带大公子去三楼。”御茗轩地上三层每层六间茶室,姜汨安排夹古骁上三楼其实有点讽刺他的意思。御茗轩接待的宾客大多是些附庸风雅的名流巨贾和文人骚客,三楼的茶室为赏字号开头,分别以琴、棋、书、画、诗、酒命名。此时三楼唯一空着的茶室只有赏酒居,品茶是件怡情的事,而这间屋子却取了个赏酒的名字,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着。

姜汨一说三楼,夹古骁就猜到其中用心,却是毫不在意,把手中酒坛递给伙计哈哈一笑:“那就赏酒居吧,赏酒赏酒,正好我带了酒来。”说话间手搭上姜汨肩膀两个人推推搡搡往楼上走,进了屋姜汨气的咬牙切齿:“大公子这是做什么!我还有些事要忙,恕不能奉陪。”

夹古骁把姜汨摁到座位上,一脸的眉飞色舞:“啧,姜汨啊,你这人真是无趣,这大热的天还忙什么?跟我坐下聊会儿,我可是特意带了个人来见你。”

姜汨瞬间警惕起来:“谁?”姜汨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尤其是在接管琼楼之后处事风格颇像当年的夹古尧,沉稳干练张弛有度。但只要一碰上这位将军府大公子,立刻就变成了受惊的兔子。倒不是碍着他家世如何,而是这位大公子早些年帮手夹古尧洗冤之事,小小年纪就混迹江湖见多识广,鬼主意是多的很,姜汨拿他实在没辙。一说带了人来,再看夹古骁的表情,姜汨第一反应就是酒醉那晚不思蜀的乐娘。倒不是姜汨对这乐娘有什么想法,而是以他对夹古骁的了解,这种事夹古骁绝对干的出来,并且还对此津津乐道。

夹古骁见姜汨神色仓皇,奇怪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唔,算算时辰差不多也该到了。”姜汨站起身来就往门冲,夹古尧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见他脸色古怪先直觉先闪身挡住大门,然后茫然问到:“哎?姜汨?你这是怎么了?”姜汨也不言语,见门出不去二话不说一个俯冲从大开的窗子翻了下去。夹古骁追到窗口叫他:“姜汨!姜汨!”倒不是担心他摔坏,姜汨的身手夹古骁是知道的,别说这三层楼,就是六层楼翻下来也是易如反掌。楼下已经没了姜汨身影,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夹古骁悻悻的坐回去给自己到了茶。茶室里的侍茶女被这变故吓呆住,好半晌回过神来见夹古骁自己动手倒茶赶紧过去接过茶壶。夹古骁一脸不知所以的问那侍茶:“你们掌柜的这是什么毛病?”侍茶也是十分迷茫,轻轻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汨从窗子翻出去之后为了避免引起骚动一落地就奔回后院,正弯腰喘气庆幸自己跑的快没被夹古骁困住,耳听得前厅里浅蔓叫他:“师兄!师兄!你看谁来了!”

姜汨慌忙看向楼梯,确定夹古骁没下来之后才放下心来,平稳气息缓步过去,浅蔓瞧见他大为不满:“师兄,你干嘛去了?快看谁来了!”

浅蔓身边站着两男一女,姜汨看清来人大吃一惊:“你们怎么来了?”

与浅蔓站在一起的女子身着一袭青色交领的白衣,衣服上用暗纹绣着星象图,腰间别着柄玉笛,束袖束腰身形纤纤,眉眼弯弯天生含笑,抿嘴轻笑间明媚灿烂:“姜汨师弟,别来无恙。”旁边两个男子也笑:“姜汨,好久不见。”

姜汨惊讶之余伸手摸了摸后满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呃,念槿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已经自立门户不再是天机殿的弟子了。”

两个男子中穿紫色衣袍的那人一副武人打扮,身有佩剑气宇轩昂,围着姜汨打量一圈,摸摸下巴一脸疑问:“之前是听蔓蔓说过,你离开天机殿之后另拜他人为师,怎么,现在开茶楼做生意了?”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汨的老熟人,天机殿的弟子。女子叫时念槿,刚才说话的紫衣男子叫温若明。静立一旁笑而不语的男子,与时念槿穿着相同款式的白衣,暗纹绣着星象图,只不过交领为红色,神采英拔玉树临风,是温若明的哥哥温若黎。

姜汨听温若明这么问笑答道:“茶道修身养性静气颐神,是习礼识仪的君子之道。在江湖浮沉这么多年,还是茶最使我静心。”

温若明听罢微微皱眉:“我说姜汨,一直觉得你少年老成,这么久没见,你越发个老头子了。”

温若黎温文开口:“明弟,若是人人都似你莽撞,那这天下岂不乱了套?”

姜汨笑着招呼:“我们找个茶室进去坐下说。”

时念槿奇怪道:“骁公子还没来吗?约好了这个时间在御茗轩碰面的。”

姜汨的脸色又古怪起来:“大公子说特意带了人来见我,就是你们?”

时念槿点点头:“嗯,上次骁公子来天机殿我们聊起你,骁公子说你在京城,刚好蔓蔓也许久没回夷愉了,所以我们就相约今天来看你。怎么,骁公子已经到了吗?”

姜汨想到刚才的情景,自己以为夹古骁带了不思蜀的乐娘来仓皇跳窗逃走,没想到夹古骁说的时念槿几人,这会儿简直撞墙的心情都有了。只好支支吾吾回答:“大公子已经到了,在三楼赏酒居。那个,我这还有几页账本没对完,师妹,你先带他们上去,我忙完就去。”

温若明一把揽住姜汨的肩膀:“喂,姜汨啊,我们得有六年没见了吧?你也不知道回去看看我们,难得我们来看你,你还看什么账本,走走走,去聊会。”说着就让浅蔓带路,不由分说拉着姜汨就往楼上走。

姜汨的内心仿佛有几十只癞蛤蟆在奔腾,刚才夹古骁也是这样把他架上楼的,一会进屋见了夹古骁若是他问自己为何跳窗,自己该如何作答?浅蔓的心里也很奇怪,御茗轩的账本流水一向都冬至经手,今天姜汨怎么突然要看账本?又见姜汨脸色古怪更是疑惑,姜汨看起来好像……生吞了只活的偷油婆,欲言又止进退两难。

越接近门口姜汨脸色越难看,温若黎率先推门进去,看见夹古骁彬彬有礼:“骁公子久等了。”夹古骁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不久不久,来的刚好,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姜汨跳窗跑了,恐怕你们今天见不……”话还没说完看见人堆后面的姜汨,夹古骁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勾住姜汨的脖子:“你小子,原来已经见着他们了,说!刚才跑什么?”

姜汨被他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松开!松开!大公子,你这、这成何体统!”

夹古骁略略放开些力道,手依然没有从姜汨脖子上拿开:“老实交代,你跑什么?”余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在状况外。

温若黎见姜汨被夹古骁束缚着脸色难看,有些看不下去:“那个,骁公子,你先松开姜汨,咱们坐下说话。”

夹古骁松了手一展折扇:“这个,黎兄,你们先坐,我跟这小子单独聊聊。”说着不由分说拉起姜汨的手腕出来关好门,一脸的不悦:“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我不就是跟你多喝了几杯酒嘛,你不就是酒后……那个什么嘛,至于见了我就跑嘛?”姜汨揉揉脖子一瞪眼:“你还说!”夹古骁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酒到酣时情之所至,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说你刚才为什么要跳窗?”姜汨怒哼一声不去理他,夹古骁见他不说话,又仔细回想一番不由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带了旁的什么人来吧?比如……”姜汨赶紧打断他:“没有!”夹古骁知道心中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不由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姜汨,你、哈哈哈,你要是想的话,我去跟月双打个招呼带秋月姑娘过来就是,哈哈哈,何必呢。”姜汨气急一把拧住夹古骁的胳膊反剪至其背后,怒道:“你再乱说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夹古骁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唤,又憋着笑身体直抖。

浅蔓听到门口喧闹声开门出来看,正看见姜汨一脸怒气的拧着夹古骁的胳膊,夹古骁弯着腰看不见表情只哆嗦着叫唤,赶紧过来把两人分开,疑惑道:“师兄和骁哥这是在做什么?”姜汨阴沉着脸色不说话,夹古骁站直了身体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憋着笑意:“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说着过去把姜汨推进去,姜汨不耐烦的甩开夹古骁的手,一语不发的坐下。

温若明见这两人之间气氛异常,不知所以:“你们出去这么久干嘛去了?姜汨,你不会是因为骁公子贸然带我们来所以不高兴了吧?”夹古骁笑意未收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你们来他很高兴,我刚才、哈哈哈,我刚才惹怒了姜汨,哈哈哈、无妨无妨,他就这性子,一会就好了。”想到姜汨这一系列的反应夹古骁就忍不住想笑,气的姜汨只翻白眼。

略略整理情绪,姜汨才堪堪开口:“若明兄想多了,你们能来实在是意外之喜。只是我与大公子之间有些私怨,心有郁结难以纾解,让各位见笑了。”侍茶女见几人要说话识趣的出去关好门,温若明将信将疑:“私怨?骁公子,你做了什么惹得姜汨这么个温吞性子如此生气?”夹古骁张张嘴刚要开口,姜汨怕他乱说话赶紧打断转移话题:“无妨,都是些小事,对了,温师兄、不对,现在改叫温前辈了,温前辈可还好?我听师妹说他现在任白系长老,一切可都顺利?”

姜汨口中的温师兄是温家两兄弟的父亲温不墨,温不墨是天机殿青白朱玄四长老朱长老门下的朱系弟子,姜汨在天机殿时隶属青长老门下的白系弟子,按辈分与温不墨是师兄弟,虽与温家兄弟年纪相当,当时在天机殿时温家兄弟确需叫姜汨一声小师叔。

温若黎点点头:“都好,上任白长老当年殁于剿灭青羲一役,他虽也是从犯,但长老阁念在他对青羲谋杀掌门一事并不知情,所以未对外公布他的罪行,只说他是为捕真凶不甚丧命,其门下弟子也未作调动,只把父亲调过去理事,父亲没有改动白系原本的理事章程,所以一切还算顺利。”

姜汨瞧着他的衣服与时念槿同款的衣服,开口道:“我看你穿了天机弟子服,却是朱系的弟子服而非温前辈所在的白系弟子服,若明更是还穿着常服。”

温若黎笑笑:“嗯,以前虽然也在天机殿做事,但毕竟是因着父亲的关系,算不得天机殿正经入门的弟子,穿不得这身衣服。父亲被调去白系任长老,朱长老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父亲便让我正式拜了山门加入朱系听朱长老调派。明弟留在父亲身边,不需这些名头,等以后正式拜山门也是归属白系,由父亲调派。你走以后,青系长老的人选也已经择定。”

姜汨接口:“这些年我也有所耳闻,是付荻付前辈吧?大将军离开天机殿回归朝廷,付前辈是付掌门存留的唯一一个亲传弟子,论资历辈分,付前辈这个青系长老都当之无愧。只是一直未曾听说天机殿新掌门继位之事,可是人选未定?”

当年付全义死后,由于掌门信物的丢失,天机殿掌门位置一直空悬,殿内诸事由长老阁青白朱玄四位长老商议处理,直到六年前揪出真凶青羲青长老,才找回了掌门信物两仪佩中的阳佩。两仪佩由阴佩阳佩两块勾玉状的玉佩组成,阳佩为羊脂白玉所制,背面有天机殿开派祖师所刻“无不为”三个字,是掌门身份的象征;阴佩则是和田黑玉所制,背面有天机殿开派祖师所刻“无为”两个字,是掌门候选的象征。按理说,当掌门人离世或者退位之后,持阴佩的人就可以继任掌门,但是付全义死前并未来得及选定掌门候补,死后两仪佩又下落不明,所以天机殿一直没有推举新的掌门人。现在阳佩找回,即使阴佩依旧下落不明,也与选举新掌门并不冲突。

时念槿听姜汨问到掌门继位,轻轻叹了口气回答:“关于掌门候选的事,论资历辈分当属与付掌门同期的四位长老,可是青白两位长老皆已伏诛,朱玄两位长老又推脱年迈都不肯做掌门。所以现在最有声望的掌门候选人只有温不墨长老和付荻长老,但因为温长老是朱长老的亲传弟子,朱长老为了避嫌不便表态。听玄长老的意思付长老虽是掌门亲传,殿内对他继任掌门的呼声最高,付掌门生前却是不怎么属意他,所以不大赞成付长老继位,现在玄长老与殿内的付长老的支持者僵持着,掌门候选的事只好一直拖着。”

付全义生前只收了三个弟子,最疼爱的三弟子早夭,付全义为此神伤不已再未收徒。大弟子付尧蒙冤潜逃十四年后沉冤得雪,原本青羲伏法认罪之后天机殿是发了江湖布告寻找付尧回去继任掌门的,不料想那一日等来的不是付尧却是镇北大将军夹古尧,夹古尧把自己找回身世认祖归宗袭爵一事告知众人,因身份原因脱离了天机殿,自然是不便再当这个掌门人。付全义一脉只剩一个付荻,由他做这个掌门人本也是情理之中,却遭到玄长老极力阻拦。付全义死后的十四年因掌门信物的丢失一直掌门之位空悬由长老阁理事,找回阳佩之后的六年又因掌门人选分化两边僵持不下继续空悬。

几个人说到这里都有深深叹息,天机殿由道教分支演化而来,一度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在经历了这群龙无首的二十年之后渐渐不复往日荣光。姜汨看向温若黎,温若黎知他意思,幽幽叹息:“父亲并无意争夺掌门之位,只是事关天机殿的生死存亡身不由己。”浅蔓听到温若黎说身不由己,想到自身不由苦笑:“人生在世,谁又能由得了自己呢?”

姜汨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几人说着说着气氛沉闷起来只好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大公子竟然跟你们如此相熟,我竟都不知道。”温若明指指夹古骁:“骁公子可是我们天机殿的常客,自从那次跟大将军来天机殿祭拜付掌门之后,时不时就往天机殿跑,幸亏京城离天机殿所在的夷愉县勾武山不远,快马加鞭也就一个时辰的路程,这要是远点,恐怕就没这么方便了。”

刚才几人在聊天机殿的事,夹古骁搭不上话,这时听到他们谈论自己,哈哈一笑:“我自小就很向往父亲年轻时那般快意江湖的经历,只因出身将军府多有不便所以一直没机会体会,如今有了父亲跟天机殿的渊源,黎兄明兄又都是性情中人甚合我意,自然需的多多往来。”姜汨一听性情中人四个字瞬间变脸,浅蔓可是用这句情性中人取笑了他好久。温若黎敏锐的察觉到姜汨的情绪变化,虽不知道这变化是因为哪句话,但也赶紧扯开话题:“说到相熟,骁公子与我们结识已有六年,姜汨在天机殿待了四年,与骁公子这六年相比跟我们更相熟不是吗?”

姜汨听温若黎如此直言不讳的说跟夹古骁相比与自己更亲近,缓和了脸色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话就听温若明抢话道:“那是,当年我们可是被誉为六小金鳞,那时候……”“黎兄这话可真叫我伤心,唉,何以解忧,唯有美酒!我今天过来时可特意带了两坛好酒来,你们可是有口福了。”夹古骁打断了温若明的话,附身拿起来两个酒坛放在桌上:“瞧瞧,这青梅酒可是果酒中的极品,连姜汨这种不好酒得人都夸这是好酒。”温若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对对对,久别重逢,三两好友,几壶美酒,当真是一桩美事。”说着去看浅蔓,见她面色未变看不出悲喜,也不知她刚才有没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话。几个人胡乱扯着话题,却都不约而同的偷偷去打量浅蔓的神色。连姜汨都无心去计较夹古骁提喝酒的事,一脸担忧的看向浅蔓。

浅蔓勉强笑笑:“好啦,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为虞离那件事伤神,放心吧,我没事。”

虞离也是天机殿的弟子,与时念槿同是青长老的亲传弟子,是时念槿的师妹。当年温不墨遇刺中毒,性命垂危之际上常青山百草苑求医,浅蔓结识了跟随温不墨上山的若明若黎两兄弟。百草苑里只有何罗赵士心和浅风浅蔓四人,没什么玩伴的浅蔓乍见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很是高兴。温不墨在百草苑里解毒一十四天,浅蔓与温家两兄弟在这十四天里相交甚欢。那一年浅蔓十岁,自此与温家两兄弟时常往来,温不墨也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每年都会把浅蔓接回夷愉温宅小住一段时间。在温家,浅蔓结识了与若黎若明同为天机弟子的时念槿虞离姜汨三人,当时的三人同为青羲青长老的座下弟子,姜汨虽比时念槿和虞离年长,但是入门比较晚排行最小。所以刚才在一楼时念槿见到姜汨时,称呼他为师弟。

姜汨、温若黎、温若明、时念槿、虞离、印浅蔓六个孩童年龄相仿,六人中最年长的是姜汨,最年幼的是浅蔓,两人也才相差四岁。当时的他们一起玩耍感情浓厚,六个人同进同出被别的天机弟子戏称为“六小金鳞”,取“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之意。

那时因何罗厌恶江湖纷争,捎带着不待见温家,奈何浅蔓多了若明若黎两个玩伴十分高兴,何罗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得同意她与温家走动,但却提了一个条件。浅蔓如果不能同意这个条件就不许与温家往来,正是这个条件导致了最后浅蔓和虞离的分道扬镳割袍断义。何罗说,温家两个小子都是男孩,浅蔓一个女娃娃整日里跟男孩子混在一起传出去难看,所以让浅蔓扮了男装才能下山。浅蔓这女扮男装一扮就是十年之久,后来浅蔓自己都习惯了男孩身份,时常忘记自己实为女子。

小时候的浅蔓对男女没有什么概念,并未把这当回事儿,所以天机殿几人往来时未提及此事。等到逐渐长大不再懵懂,再想说自己其实是女子时已经找不到机会。早知原委的温家兄弟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缄默,一直到浅蔓十八岁念槿和虞离都以为她是男孩子。更荒唐的是,有了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虞离渐渐对浅蔓产生了男女之情。虞离性情泼辣不拘小节,每每虞离对浅蔓做些亲密举动,因自己本就是女子又因虞离的性格,所以浅蔓从未往那方面去想,只是以为女子闺房密友间都是如此相处。

事情恶化是在去年年关,浅蔓照例去温家送年礼,顺便去拜访几个幼时玩伴。在天机殿偶遇同去送年礼的夹古骁与夹古姝兄妹二人。那次是夹古姝第二次去天机殿,第一次是当年夹古尧洗脱冤情之后回去拜祭付全义,带上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那时的夹古姝来去匆匆,又贵为将军府三小姐,所以并未天机殿的弟子们搭过话。这一次听说自己的哥哥来天机殿送年礼,对哥哥这些年对天机结交的朋友心生好奇跟了来,正巧遇到印浅蔓。虽然与天机殿众人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与印浅蔓却是第二次。此前夹古骁的生日宴上夹古姝曾见过印浅蔓一面,通过夹古骁的介绍知道印浅蔓其实是女子,扮作男装只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

所有偶然同时来临不是大喜就是大悲,带来大喜的偶然叫做刚巧,带来大悲的偶然则叫做不巧。这一年的年关就是集结了所有的不巧:浅蔓不巧在天机殿遇到了夹古骁,夹古骁不巧带了夹古姝一起来,夹古姝不巧知道了浅蔓的女儿身,浅蔓又不巧还未来的急告知虞离等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虞离不巧的爱上了女扮男装的浅蔓。

彼时一众年轻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在年关喜庆气氛的烘托下,虞离当着众人的面羞答答的拿出准备了很久的荷包送给浅蔓,夹古姝见着荷包的样式不由的奇怪:“绣的是鸳鸯,打的是同心结,这荷包不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吗?”看着虞离羞红了的脸更加奇怪:“可是她是女子啊。”当事人和几个知情人在看清那荷包时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夹古姝如此直白的把真像说了出来。

虞离抬起头时脸上的羞红还未完全褪去,疑惑的看向浅蔓却发现她毫无反驳之意,登时心里一惊。见着荷包回想起虞离对自己一系列的亲密举动浅蔓已经明白过来,又见虞离紧紧盯着自己,只得轻轻点头。震惊中的虞离环视众人,发现除了时念槿面带惊讶,其余人都是神色未变。虞离支支吾吾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们、你们都知道?”几个知情人别过脸去不忍看她神色。温家若黎若明两兄弟和夹古骁知道浅蔓是女儿身,却不知道虞离竟然会对浅蔓产生爱慕。虞离见几个人神色已有答案,张了张嘴似哭似笑:“只有我不知道?你们合着伙骗我?”时念槿轻轻拉起虞离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宽慰她。

虞离喜欢浅蔓这件事时念槿早就知道,虞离本是个不擅绣功的人,这荷包还是虞离求了时念槿很久,时念槿才答应教她绣的。虞离一针一线反复练习了上百个荷包,那段时间虞离的手指被绣针扎的筷子都拿不稳,每一块用来练习的缎面上都是血迹斑斑。终于做出了这个精致漂亮的荷包,欢天喜地的拿来送给心上人,却被告知这个自己爱慕多年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是女子。虞离对浅蔓的用心可见一斑,此时心里的绝望也可想而知。

在场的所有知情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虞离,时念槿只好拉住虞离冰凉的手,柔声安慰她:“师妹,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你别太难过。”

虞离抬眼去看时念槿时早已泪流满面,她狠狠甩开时念槿的手一指印浅蔓:“只有我和你不知道,可是你没有爱上她,我爱上了她!”虞离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一句话已经变成了哭喊。夹古姝对眼前的事态始料未及,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嗫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浅蔓拍拍她的肩膀:“你不需要道歉,我才需要道歉。”说着走到虞离跟前刚要开口,虞离猛地挥手“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浅蔓脸上。

这一巴掌甩完,浅蔓的脸上瞬间红肿起五个指印。众人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正想上前劝解被浅蔓挥手制止。浅蔓轻轻抬起手替虞离擦去脸上的泪珠,轻声说道:“是我隐瞒在先,如果这一巴掌能使你心里舒服一点,我不介意你多打几下,虞离,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对我……对我产生那种想法,你与时姐姐对我坦诚相交,我却没有等同相报,是我的错。”

虞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浅蔓这番话说完虞离又扬起了手,温若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虞离的手腕,虞离狠命挣脱指指浅蔓又指指温若明和温若黎咆哮道:“九年!你们、你们骗了我九年!就连她!”说着一指夹古姝:“就连她都知道实情!”说完蹲在地上抱紧双肩泣不成声:“九年了,我竟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个女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浅蔓心中酸涩,回想起自己刚认识虞离时。那一年虞离十一岁,浅蔓十岁,每次虞离听说浅蔓来了总是第一时间冲去温家。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两个人年龄最接近所以格外亲近,但那时的浅蔓却是最喜欢粘着时念槿。因为时念槿生的眉眼弯弯,天生一副笑模样,浅蔓觉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虞离为此好长一段时间不与时念槿说话,每次听浅蔓夸时念槿好看就冷冷板起脸来。原来从那时起,虞离看待浅蔓就跟别人是不同的。

这一场闹剧最终由虞离哭到脱力昏厥过去收场,时念槿和温若黎送虞离回去,浅蔓想跟上被时念槿拦了下来。时念槿的原话是:“我知道你心中愧疚,但是现在师妹她心碎神伤,实在不能再受什么刺激,此时她恐怕并不想见到你,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她心绪平复了你们再好好谈谈。”浅蔓只好辞别众人离开天机殿,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虞离。并不是浅蔓不敢面对虞离避而不见。而是那之后没几天,虞离留下一封书信悄声离开了天机殿。信中说,自己自幼被捡回天机殿,养在殿中二十年,虽为江湖儿女却从未从闯荡过江湖,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所以想一个人下山去历练历练。

彼时青长老已经伏法,付荻接管青系,虞离在信中与时念槿等前任青长老的弟子和付荻甚至付荻的徒弟韩映庭都逐一道了别,唯独没有提到温若黎和温若明,更是对浅蔓只字未提。浅蔓知道,虞离恨自己的同时连带恨上了帮自己隐瞒的温家兄弟,两人已经再也没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虞离的事情对浅蔓的打击很大,在虞离下了勾武山离开天机殿之后没多久,浅蔓就大病了一场。何罗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心思郁结,药石难医。须得平缓思绪慢慢调养。”浅蔓的朋友不多,天机殿这几人已是全部。七岁以前的浅蔓跟着父母清泉镇郊外的山林隐居,除了自己的哥哥没有别的玩伴,七岁时父母双亡被赵士心带回常青山,常青山上百草苑里只有何罗和赵士心,浅风和浅蔓去了之后形同隐居,还是没有别的玩伴。直到十岁那年浅蔓结识了温若黎温若明二人,又通过温家兄弟先后结识时念槿虞离和姜汨,这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所以浅蔓对这来之不易的友谊格外珍视。这次虞离的出走态度决绝,大家心知肚明,浅蔓和虞离之间的裂痕再也无法修补。即便虞离想通了放下了原谅了,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个人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更何况虞离这荒唐的感情像个笑话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血淋淋的剖开,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浅蔓病中浅风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见她心有愧疚思绪难平,万般无奈之下揭开伤疤搬出了父母刺激她:“你若一直这样日日烦忧,病只会越来越重,若是你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爹娘的血海深仇怎么办?你常说自己武艺精进,说我除了一身医术别无所长,可是我这唯一擅长的医术却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治不好。”

”我这十九年里前七年困在清泉镇郊外的山林,后十年困在百草苑学医,极少外出,更别提什么结交朋友。只有近两年偶尔外出去京城找你,才认识了一个姜汨姑且算是朋友,自是理解不了与那位虞姑娘的决裂对你来说有多难过。但是你要知道,即使这个天下都与你决裂,哥哥一直在你身边。”

“你若因此就一蹶不振,那咱们还是放弃报仇吧,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你为爹娘报仇,复仇这条路一旦走上,所要抛弃的何止是朋友?必要的时候,你的良善、底线、赤子之心都需抛弃。我与你形同这世间的一缕微风一株蔓草,存活下来已是万幸,更何况是对抗藏身在暗处,杀了爹娘之后连不满岁的小妹浅星都不放过的狠辣杀手?”

浅风每天守在浅蔓的病榻前絮絮的说话,终于在大半个月之后,浅蔓渐渐好了起来。是啊,父母的血仇未报,自己不能倒下。自己失去了一个挚友,哥哥却是从未有过朋友。除了自己这个妹妹,哥哥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自己倒下,哥哥该怎么办?不知是被父母的死状刺激还是对唯一的血亲的牵挂,浅蔓就这么咬着牙生生熬了过来。这场大病历时一个月,总算是挺了过来。

浅蔓病愈之后身边这些人绝口不再提虞离的事,直到刚才温若明脱口而出“六小金鳞”。温若明知道自己失言勾起了浅蔓的伤心事,心中懊悔不已。当时浅蔓的病来势汹汹症状凶险大家都是知道的。忐忑着去看浅蔓,见她笑的勉强更是恨不得当场甩自己几个大嘴巴。

郁郁的气氛里浅蔓轻轻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受着微风轻抚过脸颊的温柔。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都会好起来的。”说完转过头来勾起唇角:“所有。”

夹古骁会心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桌上的酒坛:“难得你们来一趟京城,又与姜汨久别重逢。今天就由本公子做东,带你们好好游玩一番。”走到门口跟伙计吩咐了几句,回过头来对屋里的众人一扬下巴:“诸位,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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