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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中秋会

宁仇负手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冷然生威。看着下面渐渐聚齐的众杀手,他不禁想起第一次面临天鹰派罗煞教来袭的场景。那时他才刚满十八岁,只管做,不管想,年轻而气盛,有使不完的勇气和决心,更有一身傲视天下的武功,只要义父万笑风一声令下,他就敢打敢杀,拼命而为,不曾有退路似的。他还记得自己在罗煞教前任教主殷龙绝面前说“我是杀手宁仇”时不可一世的模样,虽然最后他被殷龙绝打伤,是义父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但他也让殷龙绝永远地记住了宁仇这个名字,在第二年天鹰派罗煞教的再度联手中,殷龙绝甚至不敢直面他的锋芒,而宁愿选择独战“血刃”五行长老。

唉,宁仇在心中一声叹。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已是整个“血刃”杀手组织的主心骨,危急时刻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来谋划决断,这中间的压力何其大,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宁仇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他真想回到冲锋陷阵的年岁去,只要打到最后自己活下来就算完成任务,而不用考虑其他。此时此刻,他不但要考虑自己是否能活下来,还要考虑如何让下面这些杀手以最小的伤亡度过这次危机。身处要位,着实不易。

“首领,人到齐了,一共是八十三人,再加上守山的弟兄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这边的人总共有一百五十八个。”唐力上前与宁仇道。

宁仇点点头,神色一振,说家常一般对底下的众杀手道:“各位,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我们本来是要像过年一样欢聚一堂喝酒吃肉的,但是,不该来的人来了,而且来了很多,他们来做什么?来摔我们的碗,掀我们的桌子,不要我们好吃好喝!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撵他狗日的回老家!”

“撵不走就一个个的把他们打走!”

“妈的,惹毛了干脆让他们有来无回!”

………………

宁仇摆摆手,底下人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杀手,在江湖上是很下贱的,下贱得上不了台面,一点面子上的地位都没有。江湖中人一旦听说你是杀手,不管你是真的杀手还是被谣传的杀手,只要有人捉到那么一点影子怀疑你是杀手,首先不是怕你,而是看不起你!为什么?因为在这些人眼里,我们做杀手的人是没有了其他活路了才做杀手,就像穷慌了的人去偷去抢一样。简单说,他们认为我们杀手是没出息的人,只有没出息的人才会做杀手。

“而且,在他们看来,杀手就等于坏人,血腥、残忍、毫无感情,认钱不认人,要钱不要命……等等,反正放在我们杀手身上的就没有好话。你们说是不是?

“这么多年来,我宁仇还没见过有哪个杀手敢大大方方地跟自己的亲朋好友说,我是杀手,我就是一个杀手!——之所以不敢说,既是因为怕人知道了引来杀身之祸,也是怕从此没人和自己来往了,好像做杀手就是丢人……但其实呢?难道我们做杀手的真的就那么丢人?真的就那么可耻?当然不是!我们跟王家卖菜的大妈李家杀猪的屠户儿没有两样,挣的都是清清白白的辛苦钱,而且我们是用命去换,比他们更加来之不易。

“有些人说我们不要脸,良心被狗吃了,因为我们是靠杀死别人来养活自己——我说这简直是放屁!人活一世,有生就有死,既然活在这个世上,该付出的代价就要付,我们杀手只是去做这件事情,让该发生的事情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恩恩怨怨都是他们各人的因果报应,跟我们杀手没有一点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杀手十恶不赦、见不得光,难道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哼!反正,不管是谁,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对不起,没门儿!”

这一番话宁仇说得激动恳切,众杀手听得心有戚戚,五味杂陈后,继而腾起一股坚实的恨心和信念,这一战不仅仅是为了活命,也仿佛是为了杀手的尊严。而让众杀手感到奇怪的是,宁仇话说到一半时忽然看向别处,并时不时地往那看上一眼,好像这一番话不光是说给他们听的,还另有听众。

“宁先生好口才,花某人实在佩服,佩服!”一个人影从林间突然出现,拍着手慢慢走来,在离杀手们二十余步处立定,立定后他把双手负在背后,神情傲然地扫视着绝生崖上的众杀手。此人一身紫黑纹饰藏青长衫,如龙如凤,华丽高贵,额前几缕银发随风而扬,英气逼人,正是天鹰派掌门花不败。

虽然场上的杀手几乎没有人见过花不败,但一看这不可近身的高贵气质,顿时明了此人身份。想必花不败已经来了多时,而除了首领宁仇,他们却都未有察觉,心头不禁生出一丝惊惧,连当中武功最高的闵傲海和陶影也对突然出现的花不败暗自赞叹,细细地打量着他。惊惧和赞叹之余,众杀手又是一凛,花不败到了,那天鹰派和罗煞教的大队人马也都到了吧!

宁仇看了看花不败,却不理会他,对底下的杀手们道:“诸位杀手听令,你们马上下山,到鹰嘴口和守山的弟兄会合,他们会接应你们,然后找好埋伏的地方,阻击任何上山的敌人!如果不能扰乱敌人的主力,务必要速战速退,千万不要以少对多,死缠烂打,招架不住了就立刻撤退到鹰嘴口会合!陶影、闵傲海,你们两个留下。”

花不败微微一笑,并不阻拦迅速下山的杀手,他向着宁仇道:“宁先生,没有准备的仗,可没那么好打。”

宁仇冷笑道:“既然放哨的弟兄都死了,我卖他个人情又如何?”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木长老唐力身边、面无表情的李阳,接着道:“花不败,你也不要太得意,就算你们天鹰派和罗煞教的人能平安上来,至少也要等到中午过后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花不败道:“兵对兵,将对将,我不至于天真到指望他们来端你‘血刃’的老窝。只要把你打倒了,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手就等于是一盘沙子,说散也就散了,你说呢?”花不败言毕微微侧头,在他身后,七道人影正从远处的丛林间纵越而来,顷刻间就落身着地,分位站在花不败两旁。

宁仇一一扫视着这七人,除了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他没见过外,其余六人都可谓是他的老相识——天鹰派风雨雷电四大长老和罗煞教的黑白判官。不等宁仇有所表示,又十几道人影从绝生崖左侧方向往这边奔驰过来,看其行进身姿和速度,亦是一等一的高手无疑。

花不败道:“宁先生,你我虽不两立,但我不会因此占你丝毫便宜,你们‘血刃’赫赫有名的‘十二银蛇’和‘十八铁狼’呢?只凭几个老家伙和几只‘金鹰’,你斗不过我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只鹰是我的。宁先生,已经到亮剑的时候了,希望你不要再留后手,免得我胜之不武,叫人笑话。”他说得认真,并无调侃之意。

这时李阳忽然上前两步,对花不败道:“花掌门,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还了,从此以后,我跟你、跟天鹰派就再没有任何瓜葛。现在,我愧对‘血刃’,愧对宁首领多年来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本来我是该自刎谢罪的,但不瞒你说,组织对于我就像家一样,我之所以还没死,就是要保护它,这样就算死了,我也轻松。”

李阳说出这样的话,花不败却并不意外,他道:“李阳,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做,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不过我要告诉你,做杀手,活不安心,死不瞑目!因为一个杀手的生命是偶然的,死亡是突然的——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当年‘血刃’第一杀手东方亮说的,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李阳道:“这就是命,由不得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知道欠下了就要还,不然就真的是活不安心死不瞑目了。”

“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夫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南方人没完没了的婆婆妈妈!”鬼七声到人到,纵身落下,气势汹涌却又飘然无痕,只那枯槁的声音在空中久久不散。鬼七佝偻的身躯缓缓站直,现出他那张不可思议的老脸,深陷的双眼如鬼火幽幽,扫过场上众人,最后落在宁仇身上。

宁仇紧紧盯着突然出现的鬼七,两道剑眉间的沟壑越挤越深。他并不认得这号人物,但看这一式“沉鱼落雁”,便知此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却又实在想不起他是何方神圣。电光火石间他眼中忽然精光一闪,终于记起在第一次大战中义父万笑风曾跟一个罗煞教无名教众交过手,后来万笑风对他和东方亮说起此人,称其武功至阴至煞,高深莫测,甚至隐隐超过罗煞教教主殷龙绝,而他修习的正是罗煞教镇教绝技,“鬼阴噬魂大法”。事后万笑风也曾多次调查过此人,却都一无所获,派出去的人更是有去无回。不可捉摸的神秘叫万笑风对这个罗煞教无名教众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为此他专门嘱咐宁仇东方亮以后若遇到此人断断不可大意轻敌……宁仇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暗自衡量着双方实力,欧阳剑一还没出现,却凭空来了一个前辈高手,他不畏惧,而难免心焦。

鬼七道:“你就是‘血刃’杀手组织现在的首领,宁仇?呵,时间真是快啊,三十多年前老夫跟万笑风过招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毛头,天不怕地不怕,却让老夫的师兄殷龙绝怕了你,不过那要怪他自己孬,堂堂教主身份居然惧怕一个小辈!”

宁仇道:“这位前辈,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罗煞教是什么地位,但我义父在世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他说如果当年你的‘鬼阴噬魂大法’练到鬼哭神嚎境界,他不可能是你对手。”

鬼七嘿嘿笑道:“万首领过奖了!不过能让他记得老夫,人生也不至于太寂寞。当年老夫输在万首领手上,虽然只是一招半式,但还算心服口服。这三十年来,老夫潜心修习绝世神功‘鬼阴噬魂大法’,出关后才知道万笑风已经去世多年,遗憾呀!幸好‘血刃’还有你宁仇,不然老夫就要在风烛残年里寂寞而死了。”

宁仇冷冷道:“听这个意思,老先生是想和宁某人打一场,那我也不废话,请!”他并不摆什么架势,而依旧那么负手站着,双目灼灼,等鬼七来。

鬼七精神一振,赞道:“好气魄!”就要有所动作,忽听花不败喝道:“且慢!”

花不败道:“鬼前辈,你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跟宁仇决斗的人应该是我。”

鬼七枯槁的脸随即垮下来,对一个像他这样的武痴来说,没有比此时的扫兴更叫他生气的了。鬼七正要对花不败发火,又听一个饱满的声音说道:“杀手李阳,愿意领教鬼前辈高招!”李阳纵身跃出,立在了鬼七近前。

李阳接过宁仇递来的酒,一口喝下,然后坦然说道:“首领,我做了对不起组织的事。”

宁仇淡淡道:“我知道。”一边给李阳手上空了的碗满上酒。

李阳又是一口喝下,把碗摔了,响声引来众人的目光。李阳像是没看见,也不在乎,他忽然单膝跪到地上,低头道:“首领,你杀了我吧!”

众人不再喝酒,面面相觑起来,最后都看向首领宁仇和李阳。宁仇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他没叫李阳起身,也没答应李阳的话,他放下酒碗,沉默良久才道:“你自己也可以杀死自己,为什么叫我杀?——你不好说,我帮你说,因为你根本不想死。既然这样,那就等你想死的时候再来找我,当然到那个时候你也用不着来找我了。”

李阳抬起头道:“那您就不怪我?可我……我是组织的叛徒。”

“叛徒?真正的叛徒,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叛徒。我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阳的面色有些痛苦,他道:“十五年前,我们那闹饥荒,我带着我娘从北方逃难逃到江南,就遇到了花掌门,是他给了我和我娘一人一碗饭,虽然我娘还没来得及吃那碗饭就饿死了……这样的恩情,不得不报!”

宁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那这个恩你报完没有?”

李阳道:“该做的都做了,算是报完了吧。”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您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想死,虽然早在十五年前我就该死了,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没死成,就会越来越不想死。因为我渐渐意识到,只有活着,人生才会有其他的可能,而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别的。做‘血刃’杀手的这十多年里,我经常梦见自己死了,要么是饿死,要么是被人杀死,直到从梦中惊醒,我发现自己依然活着,我简直欣喜若狂,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新鲜自由,甚至觉得人世间所有的苦难我都能够受下来,只要我活着。因此,我更加珍惜我活着的这一种……状态,或者说,我渴望活着,渴望继续活着,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死了。我很清楚,天鹰派和罗煞教攻打绝生崖的这一天,就是我不得不死的这一天。我想,不光是我,可能人都是这样,都在无时不刻地矛盾着,左右不是进退两难,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好的,才是对的……我一边渴望活着,继续活着,一边又焦急地期盼花掌门能快点带人进攻绝生崖——因为我越来越承受不住他给我的那一碗饭!它太重了,压得我——就好像我不再是我了一样。我承认,如果没有花掌门的那一碗饭我不可能活到现在,但有时候我却忍不住这样想,与其说那一碗饭延续了我的生命,不如说是那一碗饭通过我延续了它的生命!为什么我活得我不像我?因为它成了我,那一碗饭成了我!为什么我还活着?因为那一碗饭还没到死的时候!在江湖上,我号称是‘血刃’第一杀手,但我唯一想杀的,是十五年前的花掌门给我的那一碗饭,可我唯一杀不了的,也是那一碗饭!呵呵,现在——终于——天鹰派和罗煞教要打上绝生崖了,我杀死压在我心上十五年的那一碗饭的时机也到了,我杀了它,终于杀了它!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轻松过……可是,它死了,我也就要死了,不得不死,因为为了杀死那一碗饭,我早已陷自己于不义,没办法,恩义难两全……”

宁仇安静地听他说着,心里却十分震动,渐渐地生出了同情和理解,他之对于义父万笑风的养育教导之恩,又何尝不是这般?虽然他身居高位,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义父万笑风已经过世多年,这方面的压力并不加剧,但只要他自己一天不死,这压力就永远存在着,静止无声,逃避不开。东方亮因为一个“情”字而逃避开了,更使得他无法逃避,认命似的觉得应该,必须。

“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宁仇道。

李阳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而怔怔地看着宁仇:“首领,你……”

宁仇看着李阳道:“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马上给老子滚,不管你是退出江湖还是投到花不败门下,滚!第二条路,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仍旧是我‘血刃’的‘金鹰之王’,但是,从此以后,你生是我‘血刃’的人,死是我‘血刃’的鬼!如果再做对不起组织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李阳未作出反应,一旁的土长老陈广忽然急道:“首领,不行!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只要做了对组织不利的事就要受到处罚,你这么纵容他,那叫其他弟兄怎么信服!李阳,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五行长老都是与宁仇同辈的人物,再加上退出“血刃”的东方亮,是“血刃”老一辈的“七金鹰”,因此他们和宁仇说话议事从不讲究地位高低,虽然最终决定权在宁仇手上,但五行长老仍然可以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有所忌讳。陈广是“血刃”的执法长老,他将近六十,身量不高,脸面几无特点,与一般的花甲老人没有两样,若单看他的背影,或许还能觉出几分和气。但因为多年扮演威严的角色,他的脸上除了皱纹,还别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而他一旦真的威严起来,‘血刃’成员没有不怕的,就连宁仇每当这个时候也会对陈广表示出相当的尊重。

陈广在说话的同时,很自然地就威严起来,他盯着李阳。

此时的李阳对他却毫不畏惧,迎上陈广不容忽视的威严,他道:“我杀了守山报信的弟兄,还斩断了通往重生谷的铁索桥。”

“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叛徒!”陈广气得发抖,半天才憋出这句骂人的话。金木水火四位长老和底下的杀手们听到李阳的话也不由大惊,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条连接绝生崖和重生谷的铁索桥,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如今退路断了,先前还热血沸腾视死如归的众杀手顿时慌了,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安和绝望,既而变得怒不可遏,几名杀手甚至叫嚣着就要上来打李阳。

“妈了个巴子!打死他狗日的!叛徒!”

“首领,杀了这个叛徒!”

…………

宁仇目带凶光,喝道:“你们要造反吗!”他冷冷盯住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杀手,那几人一碰宁仇眼中凌厉的光,顿时萎了。五行长老也回过神来,示意躁动的杀手们不许起哄,以免自乱阵脚。

终于安静下来,宁仇收敛起凌厉的光,冷静地对大家道:“他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把我们赶下绝生崖,而是要彻底让我们杀手在江湖上消失,难道你们还没看明白?刚才还那么信誓旦旦,说要跟组织共存亡,现在一听说重生谷的铁索桥断了,你们就马上哭爹骂娘,好意思?你们做杀手的血性在哪?别怪我宁某人看不起你们!要我说,李阳斩断铁索桥是对的,是好事情!就算他没有这么做,我也会派人去做,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就没有退路,如果你们当中有谁怕了,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我们跟天鹰派罗煞教的人打完了再偷偷爬出来,这么做绝对安全。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指个地方,藏在那儿保证没有人找到——有不有人想去?”

众杀手不说话,先前叫嚣的几人都低下了头。

宁仇接着道:“既然没有人想藏起来,那就拿出杀手的决心和气魄,也让天鹰派和罗煞教的人看看,我们‘血刃’的杀手,从不惧怕!”

杀手们心中的不安和绝望被宁仇的这一番话拂扫得一干二净,虽然对站在高台之上罔罔出神的李阳还怀有敌意,但更多的是面对即将来临的敌人而重新腾起的坚实的斗志,以及被宁仇戳中软处而爆发的血性,暗自狠下心决定拼死也要争口气,好证明点什么。

宁仇看着众杀手士气高涨,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陈广道:“二哥,李阳的事我心里有数,就按我的意思办。现在是非常时刻,没有必要再为难他。大哥,四哥,五哥,老七,你们也别说了,就这样。”大哥是金长老古清风,四哥是木长老唐力,五哥是水长老林一凡,老七是火长老郭炎。

五行长老互相对望一眼,再看看宁仇心意已决的样子,便都不再说话。宁仇向他们点点头,凝神片刻,忽然凑到唐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唐力听后立即转身离开。随后,宁仇才对李阳道:“李阳,两条路,你选。”

李阳道:“首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想跟花掌门打一场,领教领教他的天鹰绝技——‘七星神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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