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题来了。
李船长道:“首先我们得先造一艘船。当然紧靠原材料是不能造成一艘像模像样的船,那样也不切实际,只能说比木筏子要复杂点。”
“这么多人呆在这样的一艘船上去漂洋过海风险性很大。”晨季佐提出自己的忧虑。
李船长也不否认:“的确很大,很有可能就葬身大海。”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久经风霜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把大家安全地带回陆地。”
晨季佐也叹了一口气:“风险毕竟太大,这得看个人意愿。”
吴昊抢道:“只要有希望就行,即使拿生命做赌注我也愿意。”
吴悠也当即表达愿意,周围其他人也纷纷表表示愿意冒险一试。
李船长一拍大腿,怀着豪情道:“人生就得这样轰轰烈烈,虽死无恨。”
等大家的情绪平静下来,跟他们坐在一块的秃头老大头一次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们漂海的前期准备工作浩大,不是一时而就,伐木造船一方面,准备大量食物一方面。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我们得先把其他人救出来,然后再做计较。”吴悠觉得秃头老大能当老大是有一定道理的,问题看得很全面,每一次都能顾大局不记个人得失。这样的一个人也玩潜规则的话那真是世风日下了。
李船长道:“眼下我们处于被动,要走的第一步是先跟这里的土著人打好关系,友好共处构建和谐社会嘛。一则为救人,二则为以后能伐木打下基础。”
晨季佐道:“从今晚来看,土著人对我们几个是以客人对待,而其他人为什么以俘虏待之。其中缘由我分析了一下,土著人是群居生活,生活简单,不比我们现代文明有这么多的利益计较,思维简单,想法单纯,也许在他们心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分得很清楚。当日那么多团员围殴我们几个人,主官意识上土著人就认为他们是坏人,所以才会恶劣地对待。”
“你的话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只要让土著人知道那些团员与我们几个是一伙的,并且都是好人,当日只是误会,土著人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们。”秃头老大道。
晨季佐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可以一试。”
土著人真的单纯么?吴悠的脑海里不禁打了个问号。那道目光,分明让她觉得他们对他们几个有什么可图。或者说,仅仅是对她一个,想此吴悠打了个冷颤,想告诉他们,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李船长道:“按你这意思,我们现代文明人的大脑比较发达是因为阴谋诡算,争名夺利?也是,天天挖空心思怎么发财怎么当官能不发达么?”
吴悠笑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不过见解还真高。晨季佐清了下喉咙道:“李大山同志,觉悟低了啊,这是严肃的话题,岂可儿戏对待,要写检讨啊。”顺着这口吻,晨季佐对着着秃头老大道:“先生识大局,见解独到,还未请教先生贵姓。”
秃头老大连忙说:“我姓顾,名子铭。”
吴悠脸抽了一下,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夜深了,各自回到了自己屋里。吴悠一点儿也睡不着,不是她矫情,地方简陋也能凑合,只是身上黏糊糊的真是难受,她真想洗个澡,可是洗澡对这里而言就是奢侈。吴悠想再过个两三天她身上就该长出虱子了。周子琪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在旁边在身上挠来挠去。吴悠拿出手机,所幸手机没被水浸坏,可在这个地方也只能当mp3来用。手机只有半格电了,即使省着不用到明天也是没电,还不如贡献出最后一点余光余热,放点音乐让她听着能早点入眠。
周子琪想不到吴悠手机还能用兴奋地问上面有没有下载电影,吴悠翻了个白眼说现在都是无限流量无线网的时代,年轻人有几个会好耐心下载电影存着看的。听着音乐,俩人各怀心事。吴悠心里有着牵挂,她不知道自己妈在知道她失踪后会不会承受不住。生活上俩人经常为一些事拌嘴,但都是心系对方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她只盼着母亲能坚强好好地活下去,等着她回去。
黑暗中,吴悠竖起耳朵听着四周,就怕出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树多草杂的,乱七八糟的动物肯定很多,要是老鼠还好,就怕蛇之类的钻进来来个与她共眠,到时她不被咬死也会吓个半死,更恐怖的是在睡着后要是有小蛇从嘴巴里钻进肚子怎么办。她越想越惊恐,想到最后脑子昏昏沉沉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
吴悠早上醒来是被噩梦吓醒的,梦中一会儿梦到这里一会儿梦到那里,没睡一点踏实觉。吴悠坐在床上无精打采,脑子好半天才恢复清明,见周子琪还在睡,睡得又香,就没叫醒她,此时此地能这样睡着是件幸福的事。吴悠下了床顶着沉重的脑袋掀开兽皮制成的门帘走出屋外,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心中的阴霾也被驱散,人跟着为之一振。到处鸟啼声声,悦耳提神。吴悠杵在门口,眯缝的眼睛适应光线后慢慢睁开,万物呈现的蓬勃之象更为清晰,在这种生命力的感染下,心潮澎湃,胸膛里没来由地塞满了希望。
吴悠做了几个伸展运动,转头看见不远的地方,李赋正在地上做俯卧撑运动,脸上汗如雨下。连续做了多少个后,他的动作依旧又快又标准。吴悠不知道该去哪儿洗簌,只好呆在这儿等晨季佐他们起来一起去,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赋做运动,与其说看还不如说她正在欣赏他身上的那股韧劲。不过这种韧劲中还透着股对自己狠的劲儿,看样子他对自己还挺虐的。话说回来,他的心还真够宽的,让人有种他根本不把这里当回事儿的感觉,没有一点拘束,自然放得开。
“这种男人身上一般都是有故事的。”晨季佐不知何时走过来。吴悠知道除了她之外,包括晨季佐在内的所有团员都把他当作一个人物,这纯属是因为大家忽视不了他遇事之后的那份安之若素,处之泰然。从昨天李船长和晨季佐等人对他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没有看见那天李赋所表现出的可恶嘴脸。也是,那天乱的不可开交,除了她这个“闲”人之外哪个不是在忙着应付众人。
吴悠随口应了晨季佐一声。须臾,李赋结束了俯卧撑运动,活动了一下臂膀便走开了。没再说话的晨季佐忽然冷不丁叹了一口气:“没带你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