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年做过许多事，她有姿色，长得好看，所以无论去了哪个公司都会很快的被重用。
可是结果呢，结果不过是那些男人只是看中了自己的脸！
他们根本不在乎她这张脸之后的能力。
江晨不知道，她在无数次喝醉的夜里梦到那些恶心的男人，他们拿着钱，一叠一叠的放在桌子上，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多喝一口。
她换了许多工作，许多公司都留不下她，不是因为被嫉妒，就是因为她不肯听从上司的规则。
刚刚那护士不屑的眼神她太清楚不过了，和那些男人一样，和那些认为她是靠上位走上去的女人一样。
她要这笔钱，只要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自己创办公司，她就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她不可以中途离开！
“林殊，你醒醒吧，你知道霍家的本事的，你知道霍家有多可怕么！”江晨知道林殊的那些想法，也知道林殊拿这笔钱想做什么。
可是霍家怎么可能让她成功，即便她拿了这笔钱，即便她出来了，那又怎样，霍家可能让她好好的么！
“江晨，你忘了你奶奶了么？她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你忘了那些护士催着你交钱了么！”林殊感觉自己已经疯了，她退不了了。
当那人拿着五十万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绝对不退。
不过是陷害温舒潼，她为什么不呢？
当初她去面试，温舒潼怎么做的？不管她那么多的经历，选择了一个没经验的小丫头！
如果不是因为温舒潼是女人，她又怎么可能去面试，可是她不一样还是瞧不起自己！
“林殊。”江晨听到了她的话，眼中的泪水打着转。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的奶奶还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也知道，如果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她会被永无止尽的追债。
可是比起被追债，她更害怕没日没夜的活在自责之中。
那杯水拿进去的时候，她内心挣扎了，动摇了。
林殊不会知道，当那护士把水拿出来的时候，她心上的那块石头落了下来，那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收手吧，趁着还没有酿成大错。”江晨轻轻的说道，声音很轻，但是却并不算温柔。
她已经决定了，就此收手。
哪怕奶奶真的因为无法医治而死掉了，哪怕她要一直被追债，她也要收手。
她其实不害怕被抓进去，但是她更害怕每天晚上闭上眼就是黄淑云的脸。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收手的！”林殊咬了咬牙，到底是没同意收手。
江晨咬着唇，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晨，我认识你很久了，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记得。”江晨点了点头，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林殊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就着长椅坐了下来，“当时你被追债的逼的没有办法了，你不敢回家，看到那群追债的人就站在自己家门前，所以你敲了我家的门。”
她不咸不淡的说着，目光之中带着少许的温柔。
这种温柔很难得，因为她已经好久没露出过了。
江晨没有打断她，就坐在她旁边。
“其实我当时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该不该开门，可是我看到你的眼睛，就和最开始的我一样，无措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给你开了门，那些人看到我开了门，于是找了过来。”
“我把你拉了进来，挡住了你的脸，跟他们说你是我妹妹，还说他们要是再敲门我就报警了。”
林殊就这样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江晨，你收手吧，我不可能收的。”林殊突然说道。
她知道，江晨不可能真的走上这条路。
这条路是她拉江晨走上来的，所以她中途要走，她不怪她。
江晨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我不怪你，可是我不能离开了。”林殊冷笑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怎么可能离开的了，或许别人不知道这场局是谁做的，但是她知道。
她知道这场局的背后站着的人是霍易弘，她知道踏进去了就是无底的深渊，但是她没办法退出来。
霍易弘不可能善待逃跑的人的。
“为什么？”江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离开，她却选择不离开。
“江晨，你还不明白么，我没得选了，如果我选择退出，没人会放过我。”林殊的眼中带着些许的绝望，但是并没有后悔。
当初做了这个选择她并不后呼依，现在也一样不会后悔。
只是，她在想，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下来，如果当初没有认识霍易弘，或许自己现在不会这样。
“林殊，公司可以不开，钱也可以以后再赚啊，为什么要选择继续！”江晨不明白她那句没得选了。
她到底还是不了解林殊，她只知道林殊是当初在那绝望之中救出自己的人，仅此而已，她不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够了江晨，现在开始，我们不认识了。”林殊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冷冷的打断之后脸上带着几分决裂。
她可以让江晨置身之外，但是自己退不了了，就是这样，人生总是这样艰难的选择，但是她没办法，她必须选，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
“不要跟过来。”林殊再次开口，打断了准备跟上的江晨。
没有人知道，在江晨看不到的地方，林殊落下了一颗泪。
两个暗中监视的人有些发愣，似乎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面面相觑了一会之后各自点了头准备离开。
江晨留在原地只觉得无助。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林殊，根本不知道林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那天，林殊拿了二十五万给自己，对着自己说：“我有个可以帮你度过难关的事情，你要不要做。”
那天的林殊被江晨视为救世主，她以为自己可以下得了手的，可是直到刚才她才知道，她下不了手。
林殊曾嘲笑过自己，她连杀鱼都不敢，只怕以后要她做别的事情是绝对不敢的吧，却没想到一语定锤。
“林殊。”江晨轻喃了一声，猛然惊醒。
她不可以让林殊就这样下去！她必须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