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瑢落想起华阳的信，打发了一屋的下人，递信给白氏：“表姐的信。”
白氏只看了一眼便收到信匣里。“暗卫。”司瑢落轻声道，声音细若蚊蝇。
白氏的手一顿，目光仔细打量了几下信件，淡笑一声：“华阳，野心不小。”也不知道是谁的想法，难不成想成为大胤第一位摄政公主？
白氏收起信件，吩咐采衣：“采衣，将我绣的那个香囊拿来。”采衣退下，章嬷嬷捧着两本账册过来。
司瑢落看着那两本账册，心里隐约猜到一些，母亲大概要教她看账了。
白氏接过账本，放到桌上，询问司瑢落：“落姐儿，这是我名下两处地方的账本。一本是城东福康街上的书铺，一本是冀州洹阳城郊的庄子。你也九岁了，旁的不提，看账总该会了。账本是管家的一项重要才能，看账更是最基本的。落姐儿，你选哪个？”
章嬷嬷端站在一侧，看着司瑢落的眼里汇着笑意。当年夫人也是这般大的时候，被老夫人唤过去，记得当时夫人说…
“两个都要学。母亲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再放回去。”司瑢落脸上扬起笑容，弯着的眉眼似一泓秋月，漂亮夺目。
白氏笑着应声：“不错，两个都要学。只是我既要教，也不可能撇下芊姐儿，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着我绣的香囊去看看她，明天让她下了女学后来和玕院，我要教你们管家。”
白氏顿了顿，又补了几句：“芊姐儿性情内敛，并不是拒绝与人亲近，只是在保护自己。我希望你能理解她，你们要尽可能的好好相处，至少…不要起冲突。”
司瑢落点头，其实她一直不太明白，母亲对三姐姐历来尽心，只要她有的，三姐姐那也有一份。母亲一直未曾罚过三姐姐，凡事都很宽和，也不曾要求过什么。
当初大伯母送大姐姐去女学时，母亲还曾向祖母要求，把三姐姐也一同送去。可是三姐姐一直困守在千适轩，并不接受母亲融入她的生活，也不怎与旁人往来。
采衣拿着两个香囊进来，香囊装在托盘里。一个绣着矢车菊，一个绣着君子兰。
白氏拿起绣着紫色矢车菊的香囊，亲自给司瑢落系上。她今天穿着鹅黄色云纹团绵花笼裙，配着矢车菊香囊正好。
白氏满意的笑了，女孩子就应该鲜亮一些，如此好的年华，理应漂亮夺目。
想了想，白氏从妆匣取出一对玲珑镶玉耳珰换下了司瑢落耳上的银铃。
“这样就好了，看着明丽了不少。”白氏点头，嘴角轻扬。
采枝应着白氏凑趣：“小姐这样真可爱，往日总有些素淡，依小姐的年纪该着些鲜红、松绿这等鲜明的颜色，如今好多了。”
司瑢落笑但不吭声，心里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她并不觉得受到别人的称赞很高兴，不过碧睛倒是尽心了。
说起来，她记得碧环禀告过她，纪嬷嬷行动了，母亲的意思是，不希望她延迟这件事，只不过多了这许多的事，不方便闹出太大的动静。
白氏招手：“好了，已经酉时一刻了，回去吧。别忘了将香囊给芊姐儿。”
司瑢落点头，带着碧灵离开。
夏日天暗的晚，此刻也只是天色渐昏，千适轩微掩在青树之间，外间亮起一盏灯。大约是司瑢芊在做功课。
司瑢落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进了千适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