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题啊，都给我仔细的听，做了好多次了，还在错。至于前面那题我们就不讲了，为什么不讲，这么说吧，前面那题是和自然地理的第一章和第二章有关的，高考出了你们也不会做。一般不出的，我们就不用太花心思了，把其他的搞好就行了。”
地理老师是所有老师中语气最温柔的，所以余瀛找她问题也很乐意，但是他好多还是不懂。
听不懂，不全懂，听不懂，不全懂。余瀛发呆着的用笔敲着卷子，直到下课。
“懂吗？”侯然拿起他的试卷看着选择题，“一二……三……”侯然翻过试卷，余瀛听着烦躁地抠了抠头。
疼。
“老兄别丧气，二十四个错了八个，还行吧。加油。”侯然说道。
余瀛起身走到后排，然后拿起笙梦的水杯。小小和晓婷唏嘘一声后亲切的跟他打招呼，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径自倒水。
一半凉一半热，温度刚好。女孩最好别喝热的。
“哎，给你到的水，别睡了。肿的像个猪一样。”余瀛摸了摸她凌乱的头。
“嗯……”笙梦爬了起来，“哦，你放着吧。”
睡眼朦胧，余瀛没有再说的笑了笑，回座坐下。
“怎么了，让我看看，你惨成什么样了。”余瀛看了看他的卷子，“还行啊，选择题直逼两位数啊，加油啊，小伙子。”
“哎呀，行不行啊。”侯然趴在那里像一潭死水，“我怎么办啊，数学不行，语文不行，文综就跟挂了机一样，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穷的只剩下一门课了。”
“没事的，你不是说都会好起来的吗。”
“我那是自欺欺人的乐观，好不好。谁还不会想啊。”侯然趴着把头扯到后面望奕子。
“哎哎哎，这种行为我们班上不能有，要遏制，要遏制啊。”余瀛学老袁说话，吓得侯然猛的回头。
“你妈的有病啊。”
“哎，不骂人啊。我们都是正经儿童。”
“懒得理你。”侯然一脸心烦地把地理卷子放到书里夹着，然后更加沮丧地拿出数学，“快快，教我。”
“又怎么了？哟，这选择题，你只对两个。我昨天让我家梦梦拿回去做了做，她说她不会也对了三个啊，你废了。”
“滚吧，烦人。”侯然从他手里抽回了卷子，“那又怎么样，管我什么事。”
侯然明显生气了，余瀛趴上前哄到：“哎呀，这只是小小的挫折。对了，奕子，考的怎么样？”
“也不行，选择题对了四个吧。不是，你的数学怎么搞起来的，你不是初中不学吗？”侯然问道。
“我是不学，但是我初中也不是总不在教室啊，我上数学课的时候还听听基础。完了到了高一，我选数学格外认真。那时候真差，不是我们老李对我们好，我也搞不起来。其实吧，很多的好都是不好的换来的。就像我，那时没有人像我一样，几乎每节自习都往老李的办公室去。你现在跟着老师走，跟不上抄下来死记，到了时候我再告诉你考什么。”
“嗯。”侯然瞬间精神百倍，“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我的数学高考能过三位数。”
“嗯嗯。”余瀛鼓励地回应。
“哎，今天星期五，我们没最后一节，但是这星期咱们没有星期六下午的休息时间了，听说以后这个时间全部都用来考文综或者其他的。”侯然说道。
“就给我们加码吧，加死得了。”余瀛内心拒绝，表情复杂，“这对我们的成绩有帮助，但是这也意味着我和她一起的时间又少了，哎，放过我们啊。”
“没有办法，你以为老师们都不知道我们的那些事吗？这么长时间了，慢慢的都捕捉到了。”侯然撕下试卷的边角，开始卷。
“是吗？那他不说就无所谓了。谁没有年轻过，老师们老师们的难处，我们我们的难处。没有谁难为谁。”余瀛望着黑板发呆。
“吃饭？”侯然饿了。
“不吃，我们一起。”余瀛笑了起来。
侯然走后，等到天快黑的时候。
同往日，不敢牵手的并排，一起就坐，一样的仪式，不一样的位子。
今天用我的卡，明天我用你的卡，只是不敢互相喂食，无奈只能说话，偷偷地把它给ta。
还是挺好的不是吗？
“你收完了吗？走啦。”笙梦站在他旁边，只比他矮一点。
“等一等的啦，你以为跟你一样不读书啊。”余瀛说话总是这样不注意措辞。
“走啦。”笙梦没有在意他的话，拉着他往外走，只是不想他带太多的东西回租房在学校就已经很累了。
“好好好，等等，女王大人，一本书，一本书的啊。”余瀛慌乱地把最后一本书装进包里。
笙梦在楼道问他：“这么多的书，你回去真的看吗？。”
“有时候不看，要么就是没有精力，要么就是没感觉。”余瀛噘着嘴说，“但是一般还是会看的，没办法，必须看啊。”
笙梦叹了口气：“手给我。”
“啊？”
“没老师啊，你是不是傻。”笙梦把他的手直接抢过来。
欲以挣扎却没有，只是好在两人想法吻在了一起。
紧张的手紧张了没几秒，换来了安静。
安静地牵着，时不时欲望的指使让手动了动，都还是会害羞。
余瀛倒还好，只是笙梦虽然社会，但是内心实际上还干净。对于这些，她总有一些过分着的保守。
望望天，走走路，到了操场，两人坐到了那棵白桦树下。
“你说，你是被迫的吗？”梦梦心疼地问道。
“嗯吧，生活所迫，其实我也不想，我想的很多。在和你在一起后，我想的就是怎么样快点和你一起，只是没有办法。高考在，你要等。我也不能不在乎，我知道你也不允许我不在乎。”余瀛吸了吸鼻子，像是在哭一样。
晚风真的让人安逸的快乐，笙梦没有望他，她舒服地翘了翘头：“你为何什么总是提生活两字啊，我感觉你看起来不是成熟的，但是心却很沉重。”
宛如智者一般，余瀛慢慢地说道：“不都是这样吗？生活就是全部，我和你，侯然和奕子，之间发生的什么都是生活。老师们的也是生活，很苦，你能不去经历吗？你说死，可以啊，但是谁又想去死啊，不是老死都是不甘的。再说，死不算生活吗？不然前世之人为什么总是把人的死也归为一生啊。”
余瀛起身不再坐在乒乓球台上：“我们大多数人都是要苦命的，努力才能有想要的生活啊。至于多久之后，看运气吧，时间会告诉我们一切。可能有的人一生都不能过得好，但是放下一生的筹码，去堕落，没有人这样做吧。”
一席话，让笙梦动容，眼圈红了，只剩下眼泪忍住没掉。
“说这些干嘛？跑步吧。”笙梦擦了擦眼泪走了上前。余瀛转身望着她。
“我们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一起，太短暂了。”
“是吗？你的意思是我不合你意了，对吗？”笙梦也只有在他的面前会撒娇。
“没有，满足，走吧。”
难得只有二人的操场，不是运气好，只是太晚了，没有人还在。
但是都在当作是啊，因为太少，人才会有把这样难得的馈赠当做上天的赏赐。
有点可笑。
余瀛坐在靠凳上，看着她的消息，疯狂地回复后，然后调整状态。
满心失意之后又要去面对青春的乏味，他收了收桌子，开始做起题来。
无目的地拿起作业开始做，这本动下换成那一本。纠错本、笔记、草稿纸，真的都是青春的标签吗？
不知不觉地到了一点，没做什么地收起书睡吧。
上了床后，照例地盖被子，照例地看手机，屏幕一句话戳中泪点：
你好，余生，我愿意陪你到天亮。
眼泪止不住的失声痛哭，泪打到了枕头上。
许久，泪痕还没干，动情的人模糊着睡了。
梦里，那个世界天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