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良这边刚刚跟程礼演完“二人转”。
郑不弃就带着人找了上来。
“冯师,这人是我派出去的商队头领,正好有些消息回来。”
说着便向身后一挥手,“说罢,我现在已拜入冯公门下,无事不可与闻。”
“喏。见过主上,见过冯公。”
来人恭敬地作揖道,
“昨天我与代北桥姚那边接上了头,反馈回来的消息跟主上这里问出来的一致。
这次侵袭阳曲的,的确是休屠一部,但是一共只有四个当户过了北墙。”
“哦?这么说,除了被我和程家扑灭的这支,另外还有三支流寇此时正在关内?”冯良问道。
“是,冯师。”郑不弃也皱了眉头,又向下问道,“你可知另外三支流寇此时在何处?可有扑须雕的消息?”
“等等,你是说,那个扑须雕很可能没有直接跑回部落。”冯良听出了郑不弃的言下之意,“而是去找另外那三个匈奴当户?”
郑不弃没有回答,而是示意了一下下属。
“这个属下也说不好,至于其他三个当户去了哪里,代北那边也没有消息。”商队头领回答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不过,照桥姚家所说,这个扑须雕虽然只是个当户,却是休屠王手下少有的汉家通,很受重用。”
……
“嗯,行了,下去吧。”
看没了新消息,郑不弃挥挥手,示意他自行退下,
“商队的交接找棘奴,啊,直接找账房就行了,回头我自去那里查,去吧。”
旁边,冯良接过棘奴辛多亚递过来的茶碗,也是眉头不展,
从上回的情形来看,阳曲程老汉那边,实在是禁不起再来一波匈奴流寇折腾了。
而前日进城的时候,听那个队率张隆所言,整个YQ县城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武装力量。
“要不,就把程家都先接来晋阳避一避?”
“你觉得呢?”郑不弃苦笑,“依外祖的脾气,恐怕是宁可死在阳曲老宅的……”
“也是。”
想起来那个慷慨激昂的程老汉,冯良也不禁摇了摇头,“故土难离啊……”
“如今之际,只好多想办法,加强防备了,但愿不至如此。”郑不弃也低头捏着眉毛,
“只是,阳曲附近,武备不修,这该如何是好啊。”
“叮咚,任务,抵抗流窜的匈奴流寇,已开启。”
我特么,
这个破游戏,
最近强买强卖上瘾是吧?
冯良差点没忍住蹦了。
外面有整整三支匈奴流寇在晃悠呢,
我一个人拿什么抵抗,拿头铁么?
不过仔细一查,发现是挂在“主线任务一,汉匈百年战争”下面的主线任务,他还是平复了心情,积极思考起办法来。
“唉,如此,首要之事,还是先想办法加强阳曲武备吧,若是真有事,也算有个依靠。”
冯良心说,好歹给自己先整个友军出来。
上回守卫程乡的战斗模式自己就挺适应,干脆复制一下得了。
“冯师所言实为正理。”郑不弃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上几个匈奴俘虏去太守府一趟。”
“一同去吧。”
冯良也有些好奇。
按照“手刹”的讲解,西汉的一地太守简直就是百里王。
职务起码也是个直辖市市长兼书记、兼地区武装部长官的大合集。
权利比现世的同行更是大上许多,不但手里握着所有属地官员的任免,还掌握着一郡的虎符,能由都尉配合着节制本郡驻军。
**
前往太守府的路上,郑不弃一路给冯良交待这位晋阳太守的情报。
“这赵谦乃是先淮南厉王刘长的舅父,上贬厉王……”
总的来说,就是这位赵谦勉强算是老刘家的亲戚,也是淮南王的脸面。
上一任的淮南王力气大野心大,没想着脾气更大。
造反不成功,被撤职发配蜀中的时候,人家觉得没脸,就自己把自己饿死在路上了。
因此,长安便给这位厉王的亲戚封了周阳候,算是全了两家的脸面。
这位周阳候也算警醒,立马就给自己的儿子改姓了周阳,以示自己不忘初心,时刻跟随长安的坚定信念。
而那位由赵由摇身一变成了周阳由的小伙,也被他爹送去长安总办秘书处去当了郎官,贴身服务红太阳去了。
冯良怀想着这位赵太守在面临事件时的迅速反应和精妙操作,不禁心里感叹道,
“难怪能干这么多年太守,这都是人精啊!”
**
然而,太守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郑不弃拿着赵太守的名片,缴了战俘,门包、封红递了大把,才终于拽着冯良进了偏厅喝茶。
还好,不久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招呼,
“郑贤侄一向少见啊。”
冯良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常服曲裾的小老头,正捋着花白的胡子大步跨进门来。
不过这赵太守看起来一把年纪了,声音却还算清亮,
“今日如何想起来我这里了,可是又写了新赋?”
“周阳候说笑了,晚辈这俗事缠身之后,根本就提不起文思来。”郑不弃连忙站起身来相迎,“实不相瞒,晚辈这次过来实是有事相求。”
“哦?”赵谦闻言并不应声,只是坐上主位,不停的扫量着冯良。
郑不弃立刻介绍道,
“这位乃是云中冯良,冯公立论高妙,弓马娴熟,仁义无双,前些天正是他单枪匹马救下了阳曲程家。”
“哦?这就是那位云中大侠冯良?”赵太守估计也是听下面汇报过了,来了些兴致,“早闻大名了,可曾进学,是何出身呐?”
说着他抬头回想了一下,不待冯良回答,便前倾着身子笑眯眯地继续问道:“可是中郎署长冯唐冯公族中?”
冯良反应了一下,
‘所以,这是问我,是不是和长安中总办秘书长冯唐沾亲?’
‘哦,也对,好像第一次的时候就听手刹说过,这个冯唐也是代地人。’
冯良暗自感叹,得亏和“手刹”讨论过几次,特意做过功课,不然聊天都听不懂……
只是……
‘关键是人物背景我当时就随手瞎设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沾不沾亲啊。’
他莫名地有点想要抓脑壳,
‘唉,早知道当时就上点儿心好了。’
冯良努力回想着,
‘对了,我记得是有身份设定。嗯,我设得还是皇族血脉来着,那这……’
反正这一时半会儿的,是无论如何也捋不清了。
不过,关于身世的应对,各种小说游戏早就给了他无数的想法和模板,他于是从容答道,
“这个委实不知,家母早亡,某自小便孤身离乡了,如今也是四处云游而已。”
“哦,原来是个白身。”赵太守又往后坐直了身体,不说话了。
郑不弃面上有愠色一闪而过。
冯良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他心里明白,
如今跟现世可不一样。
西汉初年这是两千多年前的封建奴隶制社会,正是人治的顶峰时期。
你拿着名片找上门来,
人家手掌一省生杀大权的最高行政长官,还好声好气地请你喝茶,这已经亲民到Cry了好吧。
只是看这情势,自己和郑不弃恐怕是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