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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納貝爾在燕京有一座叫神盧的私宅,方便在燕京辦事,他的人除了安排在寧府看守的,都住在那。
塔納貝爾帶寧豆凝去他的私宅,庭園比不上寧宅寬敞,花植也不講究,但卻整潔乾淨。
一個畜著小鬍,一身珠光寶氣的戴著寬延帽,以南方人打扮的男人,托著一個大錦盒大搖大擺地進來拜見他們。
「族長,族長夫人安好。」
「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族長這話讓我失眠難安呀。」男人打著趣笑著說。
說話間已經將大錦盒閣放在桌上,打開了盒蓋。
「族長夫人請看,是這個嗎?」
寧豆凝不認識這個人,狐疑地看了看塔納貝爾堅定的眼神才走過去。
頓時瞳孔巨睜。
「是這個了!貝爾,就是這個!」她驚喜地拿出綿盒中的金飾,再看看寧字伙印。
「我們寧家的火印,沒錯!這套頭冠的設計和成品,我都親眼見過的。」放不下心中的歡喜。
「你們是怎麼找回來的?」她問向貝爾。
塔納貝爾看向那個誇張地掛滿一身金銀珠寶的俗氣男人。
?
汴生生金飾密室。
「汴老爺,幾天不見,您是越來越容光煥發了呀,呵呵。」
青嘯莊莊主黃瓦詹,與汴輔禮明面上兩人只是一般的客戶與貨主關係,但在私下裡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汴輔禮做生意向來是十分小心慬慎的,從不和黑幫直接交易,但商場上哪個不想多賺錢的,所以私下裡總要認識一些能做中間交易的人。
其實黃瓦詹還有另一個汴輔禮不知道的身份,他就是黑道上人稱‘青蛇’的青龍幫幫主。
「黃莊主客氣了,您是越活越年輕呀。」每次接到這位黃莊主的暗號,必是有不可為人知的大買賣,他每次都必會先一步在密室等候。
今日他卻突然帶來了一位客人。他像腦袋里纏了根發絲——不解,但他既能帶來,必不是一般的人物。
「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多年前在南方做生意時認識的好朋友方佬大。
他專做‘南方’絲綢生意,生意做得可大了,昨天剛好路經燕京,順帶來看看我這個老朋友的。
剛巧談起他女兒將要與南方的新科狀員聯姻,想買套上得了場面的金飾,我就想起汴老爺您了。」
黃莊主向他引見了一位一看便知是富貴豪紳的中年男人。
他未進來前,先由兩個護衛先行進來查看了一下,確認為安全,他才進的來。
霸氣坐下後才舉起右手雙指輕揮了他們下去。
男子畜著小胡,身穿長袍薄綿,頭上帶了頂寬延帽,一條小發鞭直垂於後背。
他揮指間金光揮閃,五隻手指頭上戴滿了粗大的金戒,中間三隻還鑲著最時款的翡翠玉石,最中間那只巨大得更是看不到指節。
左手姆指帶著玉斑指,另外四隻手指也不閒掛,帶著長若指節的白金指環,中間那只還有個大大的龍頭。
兩只手腕上都各有,帶著一串大佛珠碧玉手鍊。
脖頸上掛了一大串雕龍金珠,巨大的吊牌是金邊鑲著龍頭寶玉。
腰間金帶用純金絲編織,方字腰牌隨著身體的移動晃著剌眼的金光。
「嘩!」連他這個天天看慣金條銀蛋的金飾老闆都不免在心裡驚嘩一下,兩眼球放大發光。
一聽到‘南方‘,他們內行人就知道說的是宋國。
自‘靖康之禍’金太宗捉了宋徽宗和宋欽宗滅了大宋後,逃亡到南方的趙構在南京歸德府建了南宋。
岳飛被殺後,雖然金國和南宋簽定了《紹興和議》暫時停戰,但岳家軍餘力依然勇猛,兩軍仍時刻戒備,榷場依然封鎖,與南方的交易也只能通過黑市進行,而南方黑市中的老大就是姓方的。
汴輔禮不認識那個姓方的南方黑市大佬,但他猜測黃莊主給自己介紹的面前這個南方人裝扮的財大氣粗的男人,有可能就是那個方老大,再看看他滿身的金銀玉石,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看著這一身金光,如玉皇大帝般霸氣安座的人,似乎並無起身見禮的意思。
「久仰,久仰,小人汴輔禮,敢問方佬大大名是???」
汴輔禮不免被這氣勢壓倒,彎弓蝦腰地主動見禮奉茶。
「誒兒——方佬大的名諱豈是你我等普通人能問知的?」黃莊主即刻推拉他提醒到。
只見方佬大威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也不回話,拿起奉上的茶杯喝茶。
汴輔禮敢百分百肯定這人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黑市大佬。
「對不起,小人愚鈍,請方大人莫見怪。」
可這個方佬大也不出聲,似很不屑與他這種身份之人相交,只給黃莊主打了個眼色。
「汴老呀,開門見山吧,我們今日前來,是因為聽說您得了套寶貝,方佬大又恰巧要給女兒備嫁妝,所以來看看您是否願意抬愛?」黃莊主立馬領意傳話。
「咿?」汴輔禮不免心下一驚,皇后給晴真公主訂做的金飾在他手上是沒錯,可為何這消息會傳了出去?不是都要他們保守秘密的嗎?那他們寧家人和那個神龍族人又是否已經知道了?但是,也許他們要的並不是這個,是自己想多了。
「有,有,有,我這裡有大把的珍寶藏品,只要方大人看得上,也是我們汴生生的福氣吖。」
於是他接連拿了十幾套珍藏出來,可是都沒有一套令方佬大滿意的。
「汴老呀,您知道我們(黑)道上的消息都是很靈通的。不如直接開個價拿出來吧。」黃莊主看見方佬大已經開始面色微怒,直接斷了汴輔禮想忽悠他們的念頭。
「嘶——」汴輔禮倒吃了一口風。他們真的知道。可那是皇後的??但轉念一想,這東西的確不該一直在自己身邊保管,現在連他們都知道,難保萬一哪天被人發現了就人贓並獲了。
思及此,他向著方佬大用手指比劃了幾下,這是他們地下交易講價的暗號。
方佬大也用手指向他比劃講價。
但汴輔禮坐實這個價不放,他要狠賺他一筆,現在是他求自己,管他什麼地位什麼人!作為一個生意人,賺錢是他們的本性,金銀才是本質。
方佬大略思考了一會,一拍桌邊,「好,成交!」
他這一聲一動,將汴輔禮嚇出一身冷汗。趕緊進裡面端出一套金飾。
方佬大拿起這套金飾鑒賞了一會,露出歡喜的笑容,待看到那個寧家伙印標記時,連聲稱好。
於是雙方簽下買賣合約,付上金條領貨走人。
果然有錢就是豪氣,這麼貴重的東西,說買即買,還即刻付‘現金’。這是他從商這麼多年做的最划算的一筆買賣。
賺了筆大錢,汴輔禮樂開心花,恭敬地送客出門。
?
神盧。
「夫人,請過目。」
俗氣男恭敬地將一張買賣契約雙手遞給寧豆凝,
寧豆凝接過來,徐徐讀出,「??如若贖回,以此據金額十倍抵價。」
思索了片刻後,不可思議地再看向男人們。
塔納貝爾從喉嚨裡發出笑聲,與那含笑的男人互望對笑。
「先生幫我買回失物,該不會要收我十倍價錢吧?你用了百兩黃金買的這個套頭飾,說真的,虧大了,百兩黃金可做好幾套了。」
塔納貝爾和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他像撸小孩子一樣撸她的頭。「是自己說錯了嗎?鬧什麼笑話了?」寧豆凝心想。
「哦!我知道啦!」叮的一聲,她腦門大開。
兩個男人止住笑齊齊看向她。
「那百兩黃金是假的!」寧豆凝自信滿滿地蹦跳起來興奮揭開迷底。
怎知兩個男人笑得更大聲,笑得更開了。
「??」郁悶。
笑盡之後。
「你身上那些快還回來,別丟了。」塔納貝爾向俗氣男說。
「還你,還你,你的嫁妝,我才不稀罕呢,毀我氣節!」男人一邊說一邊脫,將身上的金飾玉器逐件脫下來。
「你的嫁妝?」寧豆凝忍笑看向塔納貝爾,然後噗哧一声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塔納貝爾吃疙,尴尬無耐地看着她。
男人非常盡情地脫,脫到最後,連鬍子也脫了。
「吚?唉呀!怎麼是你呀!木爾?咔咔咔??」一波波的驚奇襲來,寧豆凝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木爾木木轉身看向塔納貝爾,他的人設被破了,「我還能還原形象嗎?」
「不能!」
「為什麼?」
「我的也破了。」
兩個男人被笑得臉皮燒熔。
「她能笑停嗎?」
「不能。」
「能。」
「怎樣?」
「將她砸暈。」
結果被砸的人是木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