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说些什么呢?她说了一大堆,也没有个表示?沉寂片刻,他开了口,说,
“条件!”傅励寒是谁,那可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岂会被她一番话迷惑,不知道好处后的言外之意。
“傅七爷,我林向晚刚才说过,无心权谋,但这个位置,不论是谁,都喜欢踩一脚,我怕这条贱命活不过两年,恰好,这两年正是玉琼少爷发病期最高的两年,甚至会危机到生命。”
“所以,我斗胆,想请傅七爷能在家宴为我正名,并且这让我活过两年,作为报答,我解了玉琼少爷的毒怎么样?”
她不认为傅励寒会拒绝她,毒是她在傅家唯一的退路,她还是能赌赢傅七爷对傅玉琼的惜才或者亲情,要是赌不对,她真是白活两世了。
“斗胆?呵!林向晚,你的胆子可不是这两个字能承担得起的!”傅励寒冷屑一哼,他当真听不出来她的拖延之法?她的变相危险?
她不是药商之女吗?哪来的勇气?她很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招嫌,原本以为林向安会来,可现在这个林向晚比林向安的秘密更多。他杀她,是杀对了,留她,恐不能绝后患,杀她,傅玉琼……
他深邃如海的黑眸能看穿世间万物,虚伪,洞悉人内心深处的贪婪,她呢?真的仅仅是为了活命?没有被什么人指使?眸底思索万千,冷冽的脸上愈发寒冷。
空气渐渐凝固,静的林向晚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可是她不畏惧,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赌难不成下错了?保她一命真的有那么难吗?
她的五官越发冷冽严肃,漠然的看着他,丝毫不畏惧,她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就像是寒雪中的冷梅,傲然不屈的气度与平日截然不同,好像这才是真的的她。
时间渐渐流逝,林向晚心底升出一股酸楚感,气度依旧强硬不减。她的话半真半假,她的确能解毒,那份解药方是她在傅家活下去最后的底牌,不轻易亮相,只能先用针法缓解毒性。
她虽知解方,却不知其毒,这是她最大的可耻,她都这么说了,几乎连医德都不要了,还换不来他对我的动摇吗?这人到底有多冷?
她今日所处困境之地,还不是拜傅家所赐?终于,再她耐性快失去时,他终于开口了。
他说:“林向晚,你了解的挺多,连傅玉琼还活多久都算清了,你拿傅玉琼的命跟我谈条件,那你知不知道外界传言?若我真的对傅玉琼下手,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找死。”
傅励寒冷邪的看着她,毫不掩饰外界的言论。
他是在试探她?
她勾起嘴角,邪魅的笑道:“七爷定然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若七爷真做了,我心甘情愿赴死,不怨任何人,怨这怨我当初看走了眼。”
心甘情愿,这世上有多少心甘情愿,又有多少迫不得已?怕是数也数不清。
傅励寒被这心甘情愿成功升出几味深意,看着她那份视死如归,义薄云天,又问了一句:“林向晚,你是谁?谁让你来傅家的?林向安呢?”
这生硬的一句话成功把她准备说出林家长女的言辞给憋了回去,他查过她?也是,傅家这种人家,进府一个人,还不得把老底给掀开再看看合不合格。
也罢,本来她就不愿意说谎,:“孤儿,二十年前,被林家人从晚间枫叶林中捡来的,你问再多也没用,因为……”
“因为什么?”她说的和他查出来的无差。
看傅励寒那么在意她的身世,她如实说:“呵呵,因为父亲把她捡起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莲塘里的金鱼重呢。”言外的话,她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傅励寒冷冷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无厘头的玩笑不感兴趣。
她又继续说:“我也不想来傅家,谁愿意来啊,但你们傅家逼的紧,林向安她死活不来,我只能代替她来了,咋的也吃了林家二十年的饭,不能在他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坐视不理。”
傅励寒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这番说辞,反正冷笑一声,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情义,也不屑于这种情义。她也没多说,她承认,她来帝都其一是为了这份养育之恩,其二是,她要查出她的身世,她上一世死之前有了点眉目,可是还没有深究,就出局了。
他又问:“你不是才来傅氏吗?怎么就未卜先知了,昨夜去了傅玉琼那里解毒?”
林向晚瞳孔收缩,这怕是他真正想问的,不过她早已经有了说辞,只听她道,
“我没来傅家之前,就事先查过玉琼少爷的病史,发现疑点重重,本来就想弄清楚玉琼少爷的病,好安全回家。”
“但当时资料甚少,不敢妄下定论这就是毒,昨夜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无意间发现玉琼少爷的锦绣园有一个……”
她看了他一眼,略显尴尬的继续说,
“一个狗洞,就为了避暖,进去了,正好看到玉琼少爷毒发,我施针逼毒,那针法只对毒才有作用,当时也只是试试的心态,确定是毒之后,又心生一计,希望通过这毒和七爷你搭上关系。”
她的话八成是真的,换掉的两成是重生的事,重生的事是她的秘密,任谁都不能说。
傅励寒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细细捋来,一切又合情合理,傅玉琼的病找过国内外数位医师看过,保密工作早就不做了,她知道也不奇怪。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看,眼中就像是包罗万象的苍穹,让人琢磨不透,半响,他又问,
“你不是药商之女吗?那来的毒术?”
毒,她一窍不通,不过是为了活命的假把式,解药方的来源是上一世傅玉琼剩下那几天傅励寒用了数不清的人力,财力,势力才得来的。
可惜了傅玉琼,即使有解药方,可是上面的药材实在是稀有难寻,有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用过了世上就没有第二个了。几天时间完全不够找,而她也是无意中通过傅励寒看过那张药方,那一次正是她上一世唯一见过傅励寒的那一次,之后她就死了。
“我精通药理,但是毒术更好,自学成材的。”
她只能这么说,万一被他知道她一点都不会毒,他怎么敢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