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道低沉又极富有磁性的男音从傅励寒口中传出,诱惑力十足,不像以往那般冷冽。
不知哪来的一种感觉,她很喜欢这男人现在的声音,没有上次那么冷,听着声音就有一种磁力。还有,他这是算答应了?她怎么不知道他变得这么好说话了?是因为老夫人的话,还是别的原因?
比起林向晚,最惊讶的是老夫人,她一向沉静的心划过一丝龟裂。方才不过是她随口说的,只是因为她听到萍姨说,上次她走后这丫头跟老七说了一些话,她不信,想试试他,不想,竟是真的?
知子莫若母,她肯定傅励寒不是因为她的几句话去送这丫头的,这么多年了,他对她从没有改变过,想起来当年的事,心中涌过酸楚,那他关心这丫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林向晚无暇顾及傅老夫人的感受,她比较纳闷傅励寒的想法。他显然不愿意跟她去,那又为什么答应呢?
傅老夫人很快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说,
“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去看看玉琼,他是你哥,住在锦绣园,平日里很少出来,你还没有见过吧。”
不是家宴的事?原来是她想多了。
不止傅玉琼,平日里傅老夫人也很少出来,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礼佛,诵经。
林向晚是没见过他,一种是前世与他接触甚少,今世要不是为了保命,她也和他没有多少往来。一提到保命,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信誓旦旦的说要救他,实际上她明知道解药方,为了自己的命而不给病人解药方,而且那病人对自己确实不错,让她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多了一倍。
无论怎样,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说出解药方,要是一月后真的没有疑点可寻,她再说出解药方保命,毒,可急可不急。
傅励寒见这个女人进入自己的思绪中,眉峰微蹙,她这几日的行踪他了如执掌,知道她还有闲心救一个女仆,不知所谓。
他低沉的问:“你到底去不去?”问的自然是林向晚。
“啊!”林向晚傻愣的问刚刚她在想事情,压根就没听清他说的话。
傅励寒眉染寒霜,这女人是有心还是故意,冰冷的眼中透着几分轻视。
这么不遮掩的轻视自是逃不过林向晚的视线,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她步履薄冰地一点点前行,在这个男人看来,不过是小丑做姿?随意轻视?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要不是为了保命,她何至于这么委屈求全,可恶!姐也是有脾气的,姐也怒了。
“去”她霸道地说,小脸严肃至极,美眸微转,特地挑了一个傅老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底划过比他还冷的不屑,她虽惜命,可不轻贱。
傅老夫人没注意到二人心中的较劲,只觉得傅励寒今天说话比往常多了。
傅励寒很意外,俊美无双的脸上有些错愕,两次相处下来,这女人给她的印象就是耍小聪明,来历不明,甚至背后议人是非的,要不是她的医术有价值,她早就因为他查到的事死了。
而她现在的所表现出来的的不屑是他未料到的,她哪来的勇气跟他对抗,前几日不还心甘情愿吗?
方才眼中的黑沉与阴冷被一抹玩味所取代。
“那好,来了些日子,还没有见过他呢吧,玉琼这孩子可怜,半年前搬来老宅,就极少出来过,上一次见他还是半月前的事,也不知道这阵子怎么样了。”
“奶奶,我相信哥哥一定会吉人天相,别忘了,我可是大师钦点的贵人,我相信,我的到来,一定会令哥哥逢凶化吉的。”许是因为傅励寒的冷酷,她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明显是比前几个字咬的重,有一股怨气似要借题发挥。
傅励寒清晰的听到了,也明白了话中带刺她胆真肥了?与前几日的视死如归,肝胆忠诚判若两人。
他反常的没有生气,用了另一种他都没想到过得方式饶过她,他冷静的看着她一个人发闷火,眸中的玩味又加深了,只是那冰雕脸依是如故,不喜于色。
傅老夫人平和地站起来,走在前面,林向晚紧忙在后面跟着,表情还是很严肃,眼神冷淡的瞄了傅励寒的脸,那寒彻刺骨的气息让她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身形微僵,但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向前走去。
她终于知道一件事,永远不要挑衅记仇的男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怎么报复你。
只见林向晚泰然自若的往前走,步伐渐快,想要逃离后面那个大冰山,可有比她拼了命的迈出好几步,结果还不如傅励寒一阔步迈的长还悲催的吗?
后面那泰山压顶的气势,阴冷的气息缓缓吞噬她的理智与淡定。高大威武的影子几乎将她前面整个影子都笼罩,她心颤的厉害,背后那道凌厉的目光似能穿透她整个人身体。
这世上能有几人承受住傅励寒跟在后面的感觉,几人真能做到从容不迫?
为什么还不到?她在内心喊了千万遍这句话,要是知道他也跟来,兴许刚才她的态度不那么硬,她好后悔,一时冲动,不计后果,万一惹恼了他,家宴那天乃至今后他弃她不顾该怎么办?
林向晚走了一路,想了一路,甚至还打算过后给他写一份检讨书。可她压根没猜到他身后的男人有多么的欣赏她这份慌张又假装淡定的心境,他嘴角浅浅勾起,黑黝黝的眸子里有着玩意,看着倩瘦的身影在前面走,面上的寒意莫名的暖了一点。
这女人,狐假虎威惯了,为什么他会不讨厌,还有点欣赏。
林向晚前面的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话,她没听清,准确的是她根本没有听,因为后面那个男人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她看到那熟悉的院子时,她差点热泪盈眶扑上去。
远远望去,院中的男人身穿白色衬衫,温尔文雅的气质,置身于花丛旁边,人比花更养眼,干净的气息似能润万家心田。
他余光看到有人来了,转头一见,来者有三,一个比一个尊贵,可是他偏偏只看到了那个女孩。
她一身青衣,朴素淡雅,仍是遮不住她的美丽动人,她缓缓走来,偶然看到她神色还有些激动,是因为他吗?
这一刻要是永远停在这该有多好,他心中叹息。
待来人全到他面前,他温和的笑了,尽管在舍不得这视线,也不得不移开,对站在他前面的男人,恭逊有礼地叫道:“七叔。”
他的恭逊与傅励寒身边的暗卫不一样,那些暗卫是出于恐惧心理,傅玉琼是尊敬心理。
傅励寒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算是对他礼数上的回应,随后又将视线不经意落在林向晚双鬓间,那里有着未干的冷汗,看到此,眼底划过一抹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得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