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公司里,上到领导小到员工,每个人都敢使唤季姜,而她为了能留在公司里时时看到霍庭律,也一直心甘情愿。
不过,季姜愿意,江乔不愿意。
如果她想要彻查自己上辈子的所有冤屈,报复那些狼心狗肺的人,霍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因此季姜也知道,只有自己先在霍氏里站稳了脚跟,后面的事才好办。
冷冷的瞪了前台一眼,季姜快步上了电梯。她才刚一转进设计部,就有人迎面把一大摞文件塞进了她怀里。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季姜有些发懵的抱着一堆文件,刚想开口问,就听到一个尖刻的女人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看着我看什么?请了两天假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赶紧把这些文件都给我复印好,再去给我按老样子倒杯咖啡。”
说着,女人又将一个白瓷的咖啡杯放在了她手中那一摞厚厚的文件上。
看着这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季姜也按照原主的记忆想起了她的名字——莫妮卡,是她设计小组的组长,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和初级设计师的关系还不错,就事事欺负季姜,什么零活都丢给她。
譬如说她手上这些需要复印的文件,应该是设计部助理该做的事,而那杯咖啡,则是莫妮卡自己该去倒的。
原来的季姜再怎么说也是设计小组的组员,天赋差了点,也不该这么被人使唤。
“哗啦!”“啪!”
季姜一松手,文件和咖啡杯一起掉在了地上,碎片溅到了莫妮卡脚边,她失声尖叫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到了她们这里。
难以置信的看着满脸冷漠的季姜,莫妮卡皱紧了眉指着她吼道:“季姜,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的是你吧。”季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些文件,该是谁的工作,就让谁去做,至于那碎了的杯子,我双倍赔给你。从今往后,麻烦组长仔细想想,我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十分清晰的传到了所有看热闹的人的耳朵里,众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以相信眼前的季姜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季姜。
莫妮卡更是气的脸都白了,季姜什么时候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她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季姜:“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是霍庭路的未亡人,你们霍总的大嫂,霍家名正言顺的太太。”季姜一动没动,眼睛里慢慢升起狠厉,“你现在脚下踩的,是我们霍家的产业。你说,我算什么东西呢?”
听着她搬出来的这些人,莫妮卡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瞪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季姜说的完完全全就是事实啊!
从前她们这些人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季姜,是因为她在霍家从来不受重视,霍庭。律也总是把对她的冷漠不关心摆在脸上,而她本人又是个唯唯诺诺的性格,自然是怎么揉捏都可以。
天长日久,他们几乎已经忘了,每天和他们共事的季姜,其实是霍家名正言顺娶进来的儿媳妇啊!
白了还在发呆的莫妮卡一眼,季姜绕过她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其余人也赶紧收回了看热闹的目光,各做各的事。
莫妮卡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是暗暗的恨起了季姜。
而这一切,坐在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的霍庭律都透过监控看的清清楚楚。
本来他只是想看看季姜是不是到了公司也会一反常态,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出大戏。
看来这女人还真是变了个彻彻底底啊。
刚坐下不久的季姜被霍岩亲自请到了总裁办公室,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霍庭律正在回访刚刚的监控。
“我从不知道大嫂还有这样的好本事。”见她进来,他抬起头,唇边一点嘲讽的笑意,“你不是不屑做霍家的人吗?又为什么要搬出霍家来压人呢?”
“霍家这两个字这么好用,不用才是蠢人。小叔觉得我是该继续逆来顺受丢尽霍家媳妇的脸呢,还是像刚才那样让人知道,霍家选媳妇的眼光不差?”季姜轻轻的笑了出来,“毕竟小叔你还没结婚,要是让外人以为霍家苛待儿媳,谁还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呢?”
“牙尖嘴利都是花拳绣腿。”霍庭律双腿交叠,一双眼睛别有深意。
缓缓勾起嘴角,这男人不就是说自己是个绣花枕头,外面镶满金玉,其实内里还是个草包吗?
双手插进裤子口袋,季姜直视着霍庭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是不是花拳绣腿,霍总,咱们来日方长。”
她的话音落下,霍庭律微微怔住。
那样张狂自信的眼神,直直的看进了他内心的最深处。他是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孤傲,冷淡,目空一切。
从前的季姜,眼睛里哪里会有这样的情绪?
是了,从前这双眼睛在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带着绵绵的情意,一丝锐利都不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为现在这双孤傲的眼睛跳动了起来。
垂眸压下心中的情绪,霍庭律冷笑:“大嫂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我拭目以待。”
无所谓的点点头,季姜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却花了好一会儿,才平定了刚才有些纷乱的心绪。
季姜,生平第一次好好的想起这个名字,霍庭律忽然觉得如果过去的一切都是她的伪装,那他,还真是错过了太多的精彩。
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季姜无视了莫妮卡那如刀子一样的目光,反正被瞪两眼她也不会少一块肉,既然有的人不嫌眼睛疼,就只管瞪吧。
季姜的工位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脑,一个文件收纳栏。桌面上放着她没有画完的设计稿,看样子是一件礼服的设计。
微微皱了眉,季姜忍不住叹着气摇了摇头,果然原主的设计天赋太差,好好一件礼服,硬是让她画出了不伦不类的感觉。
随手抓过一只铅笔,季姜在稿子上涂涂改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