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动不了啊!”
不仅仅是莱恩斯,我们所有人全都无法行动,就好像脚底生了根。
“棋子并没有少......”
现在的状况正如贝丽所说。
“那就是我们。”
剑士、骑士、弓箭手、魔法师和王,棋子早就已经齐全了。
“喂喂,不是吧,怎么看我也不是弓箭手吧!”
莱恩斯的关注点果然很奇怪,无视他吧。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年轻的王哟,你就先来吧。”
老头微微眯起眼睛,轻蔑的视线看着笨蛋皇女,然后再扫向我们。
“呜...我也只是仅仅知道规则的程度而已啊......”
她发出小声的悲鸣,果然和平常一样的靠不住。
“让我想想,先是弓箭手,然后是战马,第三步不出骑士就是......”
笨蛋皇女好像嘴里好像念叨着什么,然后一枚弓箭手的棋子就移动到了第一排的剑士之后。
“唔,不错,不错。”
老头点点头,然后也将弓箭手移动到了同样的位置。
我完全不懂战棋的规则,仅仅只是在酒馆瞥见别人下过而已,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笨蛋皇女和老头每走出下一步棋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在这深谷的底端没有时间的概念,而在这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的等待中更加显得漫长。
“啊——唔......”
莱恩斯已经无聊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贝丽在集中精神冥想。
伊斯卡倒是一直注视着对面,时刻准备战斗。
虽然每一步棋都走得很缓慢,但看得出笨蛋皇女在仔细斟酌。
“砰!”
响声虽然沉闷,但是依旧打破了无言的寂静。
那是老头的战马狠狠地踢碎了面前我身旁的剑士,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铁的味道,黄金的棋子外壳分崩离析,露出里面被撕裂血肉与粉碎的骨头,然后把他碾碎,取代了原本的位置。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昏昏欲睡的莱恩斯目睹了这一幕也再无困意。我们原本以为的那些黄金的棋子也和我们一样,包裹在里面的全都是活生生的人,是帝国的士兵、骑士和联邦的魔法师与那些早就已经逃跑的冒险者们。他们都在这里,他们也终将会在这里。
“呕——”
伊丽莎白跪倒在地,因为胃部的抽搐而干呕着。并不是因为在她面前一个自己王国的士兵被粉碎,她早就知道士兵终将战死。而是因为她为了保住一个棋子而将另一个棋子毫不犹豫地挡在面前。被保护的棋子是她,送死的棋子则是那个不知姓名的士兵。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笨蛋皇女罢了,不过现在是我错了。即使是不懂规则的我也已经发现了,伊丽莎白一直在防守,即使是用来牵制对方抉择的也都是那些原本她以为无关紧要的黄金棋子。而我们这些人则瑟缩在安全的、可有可无的位置上。
“咔嘶——!”
剑士的黄金之剑拦腰斩断了我们的一个弓箭手,我甚至还能听见那黄金外壳里面帝国士兵艰难的呼吸。
“啊啊——!”
现在她犹豫了,因为她知道了每个棋子的重量,但是她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终于看清了吗,如果是你们也会和我作出相同的选择。”
老头被枯草一般的胡子遮蔽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狂喜。
“喂,伊丽莎白!”
我向她大吼,伊丽莎白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我。
“没有必要再陪这个老东西胡闹下去了!”
我的双腿重如千斤,仅仅只是挪动一步都得让我牙关紧咬,这使我不得不把巨剑抵在地上以此来支撑身体。
“哦,看看我在你口袋里发现了什么?”
细腻的金沙正从我的口袋里源源不断的流出,直到将我的双腿铸成金子的雕像,让我连一步都不能离开这棋盘。
“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啊。”
那老头轻蔑的视线看向我,如同在看被他变成虫子的那些人。
“我,才是这里的规则!”
干瘦的手指微微下指,我的脸与四肢就已经完全贴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
“真是的,区区一个冒险者,不要小看本皇女啊!”
伊丽莎白的眼神已经镇定下来。
“我要打败他!”
向着对面的老头怒怼了回去。
然后我在伊丽莎白的指挥下离开了安全的区域。
......
我向前冲锋,挥起巨剑砍烂面前的弓箭手,进入面前魔法师的攻击范围,我身后的莱恩斯也已经瞄准对面的骑士,一旦我被魔法师斩杀,那么伊斯卡的骑士就会直冲敌方的王,而老头要是移动王棋,那么就会正面对上伊丽莎白所代表的王。
“将军了,老家伙!”
对方已经完全被逼入了绝境,必败无疑。
“呵呵,当然、当然我可以现在就认输,或者我也可以这么做。”
对方魔法师的黄金法杖向我指了下来。
不过我并没有因为遭受魔法的攻击而四分五裂。
“我认输!”
因为在那之前伊丽莎白选择了投降。
“不!你不被允许这么做!”
但是伊丽莎白的行为貌似引起了老头强烈的不满。
“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你应该舍弃他,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老头说的没错,这是我自作自受,他们不应该一起受罚。
“没有人应该被舍弃。你那套用无辜之人顶替的规则并不适用所有人!”
伊丽莎白的态度同样很强硬。
“我说过了!我!才是这里的规则!”
老头瞪着浑浊发黄的双眼向我们吼道。
“我也将不接受你的投降!”
所有黄金的开始重新散落成金沙,原本沉闷的空气开始流动,脚下的金沙丘也全都被狂风席卷着向老头奔涌。而当金沙全都消失殆尽之时,无比庞大的身影从狂风之中现身——那是近百米高,镶满金丝和玉带的黄金巨人,它以无数璀璨的宝石与珍珠作为王冠,而那个干瘪、寒酸的老头就在那顶王冠正中。
长久以来他让沉重之人更加沉重,然而现在他背负着那些人所有的重量,以至于一步都不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