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娘的,都精神点,小心有虎豹野猪。咱们就要回去了,可不能被野兽在最后关头给抓了一下,多亏得慌。”
田钺骂骂咧咧的让众人集中注意力,这个时代的野兽可不怕人。
冷不防的让虎豹给咬伤一个,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吴乙劝道:“田队,大家都不是新手,野外作业守则背的溜熟,放心好了。”
田钺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个都自诩是老猎人,那是谁前两天被野猪撞了!
入娘的,要不是老天保佑,兄弟们得力,那条命就交代了!”
田钺郑重道:“兄弟们,咱们刚刚过上好日子,可得惜命惜福。
这也就是温城主和林公子,非得让你把野外作业守则记熟,还教你们狩猎技巧。
你去问问吴乙,以前我们在贵人手下做事,那是什么鸟样子。
都打起精神来,斥候三五成群四散探路。”
吴乙无语道:“田队,你怎么又说起了口头禅,明明是个斯文人,偏偏装作一个大老粗。”
田钺把眼一瞪:“你管老子的,老子想说么?轻声细语跟你们这群兔崽子说话,你们能听得进去么?入娘的。”
田钺现在是宣城狩猎大队兼边防大队的大队长,手下有四百人,颇得温柔的看重。
田钺非常满意,以他的眼光,他这手下只要经历几场战斗,妥妥的吴钩级别的战力。
他甚至认为,就组织纪律而言,这四百人比吴钩还要强悍。
田钺的大队分为四个中队,每个中队都要脱产训练三天,第四天去打猎。
今天就是吴乙的中队外出,田钺跟随。
吴乙笑嘻嘻的凑到田钺跟前,讨好的说道:“田队,请教你个事情。”
田钺斜他一眼:“有什么话只管说,有啥见不得人的么?”
吴乙被他抢白,也不生气。
他是彻底看清楚了,田钺就是披着猪皮的老虎,自己是无论如何比不上的。
吴乙笑道:“田队,你是温城主的左膀右臂,你说咱们的狩猎范围是不是大了点?这都远离宣城多远了。
光宣城周围的野兽咱们还没清理完呢。
我听农垦队的方队说,他们天天遇到来袭农田的野兽。
咱们不是应该先把宣城清理干净么?”
田钺奇道:“入娘的,你想去农垦队?要不要你和方乾换一换?反正你们两个的级别都差不多。”
吴乙赶紧摆手:“田队说笑了,我就是单纯好奇,好奇。”
田钺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好奇个屁,有那个好奇心,你不如多认几个字。小心你的第一中队被方震他们夺去。”
吴乙不乐意了:“这话我不爱听,我既然得了第一,别人就别想从我这里夺走。他们想拿第一中队的名头,我们队里的兄弟可不答应。”
身边的人也高声附和。
驮着一条野猪的小子闷声道:“田队,你可不能小看人。”
这小子也就十七八岁,瞧着矮壮,却是力大无比,野人出身。
田钺嘿嘿一笑:“小家伙,你很有志气嘛?那就把力气好好的用在正道上。跟着你们吴队长好好学本事。
我跟你们说,吴乙这夯货瞧着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内里面精着呢。”
驮着野猪的方强不乐意了:“田队,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吴队。”
田钺也不跟方强置气:“懂得维护自己队长,真不错。”
他吆喝道:“各位弟兄,咱们的人,要么之前是宣城国人,要么是淮水野人。可不论是国人野人,之前都是没有名姓的。
没有名姓,在贵族老爷面前,真正连个屁也不是。
也多亏了温城主和林公子,赐予你们姓氏,有了自己的名字。
从此以后,哪怕你走到天下各处,任何人问起来,你们都可以大声的回答他们,你们姓方!
咱们不是无根之人,咱们有家,宣城就是咱们的家。
瞧瞧现在的日子,跟过去相比天上地下。
咱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家具、田地。
那些东西,之前,你们做梦能梦到过么?
这一切怎么来的,咱们自己要记清楚。
那都是温城主和林公子赏赐的。
我跟你们说实话,咱们的日子,比我看到过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好。
人要感恩,野兽还记得知恩图报呢,何况咱们。”
方强闷声道:“俺就认准一个道理,谁跟温城主林公子过不去,谁就是俺的敌人,跟他拼命!”
众人高呼:“跟他拼命!”
田钺哈哈大笑:“弟兄们都是懂道理的,咱们回家!”
在欢呼声中,众人队形不乱,高高兴兴的踏上归途。
吴乙心里打鼓,小声的问道:“田队,温城主赐给他们姓氏,我老觉得不妥当。”
赐予别人姓氏,是件很神圣的事情,非大贵族不能做。
林清欢和温柔是大贵族么?吴乙毫不怀疑。
可宣城异主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其他人来。
吴乙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而且林清欢和温柔到底是哪家贵族,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
田钺脸现奇异之色:“温城主天天巡城,你见到她佩戴的宝剑了么?”
吴乙点头道:“那确实是柄宝剑,就是短了点,才二尺。不过适合温城主使用。”
田钺嘲弄道:“没文化真可怕,你得好好在咱们宣城的夜校学习。”
田钺大声道:“温城主手中的宝剑名叫定光,剑长二尺,是帝太甲举国之力铸成的天子之兵。”
吴乙愣住了,心里翻江倒海。
田钺冷笑道:“定光天子剑,可是连前代末帝都没资格佩戴的大德之剑。温城主都没有资格赐予别人姓氏的话,还有何人有资格。”
吴乙心里翻江倒海,不由得羡慕的看着方强诸人。
田钺心里直摇头,吴乙这家伙,终归不能跳出东夷贵族窠臼,成就有限,反不如归附的野人淳朴。
田钺看的分明,无论是林公子还是温城主,胸怀如此宽广,传授知识有教无类,宛如圣人再世,胸怀天下。
只要紧紧跟随他们两位,还怕没有前程?
田钺思考着,得赶紧把自己家人从东夷接过来,这事情需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