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进来,立马回头望去,心里憋着怒火,却发现赵三留于门外将大门关了起来。
“咳咳”
听到动静,秦非将头转回,见到了高坐于上方的李大狗,只好收敛情绪,拱手行礼道:“秦非见过李头目”
李大狗没有理会,起身负手慢慢前行,站到了秦非身前,盯着秦非双眼,浑厚的声音语气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以普通人的身份,打败了李稻,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秦非闻言一愣,不知李大狗想说什么。
盯着秦非的反应,李大狗自认为猜中了秦非的心思,冷哼一声,“我如果告诉你,你闯大祸了,你相信吗?”
闯祸?秦非心悬一绷,饶是他两辈子为人,也不知自己闯了什么祸,只好悄悄观察李大狗的反应,想看看李大狗是不是在唬他。
见秦非不吭声,只是抬头偷偷打量自己,李大狗接着说道:“李稻不足为虑,可他背后的是张虎,张虎这人的秉性,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底下的人被一个普通喽啰打败了,这么丢脸的事,我可不认为他会咽下这口气”
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秦非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已经猜到了李大狗接下来的把戏,但却不表露丝毫,反而佯装出惊惧的神色。
张虎是李稻的小头目,跟李大狗一样,都是四脉武者,但不同的是,张虎这人极其跋扈,且极易动怒,底下人稍微一个不顺心,便会被张虎绑在树干上不断抽打,曾经便有不少小喽啰,被张虎鞭打致死。
已经大概弄明白了李大狗的用意,秦非也乐得陪他演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李大狗根本不理秦非的反应,而是淡然转身坐回了主位,不发一言,整个屋内的气氛顿时变了,变得极为压抑。
等了一会儿,见李大狗只是冷眼不断上下打量自己,秦非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主动出声:“不知李头目可有法子救我”
他奶奶的,你要演戏,还得劳资主动搭戏,秦非心里很是郁闷。
李大狗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移到嘴边,对秦非的反应很满意,有些事得别人主动开口求助,效果才能最好。
“你今年十六?”
这是这幅身体的年龄,秦非自然知道,低头回道:“刚满十六”
李大狗:“昨晚与你相遇,看你拳脚了得,知道必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你的勤奋让我动容,加上你能以凡人之躯赢了一脉武者,这委实难得,让你就这么死于张虎那种混账手中,我实在于心不忍”
虽说混账也是分等级的,但你们都是山贼,杀人劫货的事也都没少干,都是混账,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秦非心中不屑,表面却恭敬的拱手。
“还请李头目救我”
语气之诚恳,让秦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很有当戏子的天赋。
抿了口茶水的李大狗放下茶盏,“秦非,你可愿来我部下担任刀手”
“......”秦非思路有点跟不上他的趟,虽然他早就知道李大狗在吓唬他过后,必然会给他一颗糖吃,但他没想到会是让他直接担任刀手。
刀手不是只有打开了脉门的武者才能担任吗?
李大狗一笑,“虽说山寨里的刀手都是武者,但可没有人规定一定得是武者才能担任刀手,这两者意义可不一样,我们小头目有自由挑选刀手的权利,在我看来,以你的实力已经可以担任刀手了”
这不废话吗,我都打败一个刀手了,自然有成为刀手的资格,秦非心中郁闷道。
李大狗接着说道:“而且你到了我这边后,张虎自然有我挡着,你大可不必再担心,他要是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敌,这样一来,你的麻烦也就迎刃而解了”
秦非无语,现在您实力强,地位高,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既然李大狗看得起,他自然不会拒绝,上前行礼道:“刀手秦非见过头儿”
李大狗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秦非愈发满意,是个很上道的年轻人。
拍了拍手,等候在门外的赵三立马举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只见赵三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显然早已知晓李大狗要让秦非当第十个刀手的事。
秦非低着头,不去看赵三,他还在气头上,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李大狗指了指托盘上的衣服和柳叶刀,说道:“既然是我的人了,那自然不能寒碜,只不过你年纪太小,这边也没适合你尺寸的衣物,这衣服你先将就下,至于这柳叶刀,是刀手们的标配,这几天你可以让赵三教教你刀法,省的到时候杀个人连刀都握不紧”
秦非抬头打量了一眼,对那把凡铁铸造的柳叶刀,他没什么兴趣,反倒是那套黑色衣裳,让他有些开心。
自己身上这件粗布麻衣,穿着实在勒的慌,又重又粗。
李大狗赠送的这一套虽然不是丝绸,更不是他以前金丝编织的法袍,但好歹是正常布料了。
容不得秦非多想,李大狗挥手示意他下去,在李大狗看来,即使对手下再重视,也没必要表现的太明显,为首者,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
这是他以前侥幸跟随寨主外出时学到的。
秦非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这位要让他走人,难不成他还能赖在这不成,只好拱了拱手,跟着赵三一起退出了屋子。
赵三前脚走着,秦非后脚跟着,在山寨里弯弯绕绕了一大圈,引得不少刀手侧目,他们都看到了秦非手持的柳叶刀和衣服,猜测是新晋的刀手,只不过没听说最近有谁打开了脉门啊,不禁有些疑惑。
秦非一开始以为赵三是要带他去练刀法,心中还有些不屑,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公报私仇一番。
结果赵三却带着秦非到了一间平层木屋跟前,随手扔给了他一把钥匙,指了指里面,说道:“这里是你以后的住处,两人一间”
日哩,成为了刀手,还得和别人挤在一个屋子里!
秦非没理赵三,直接不忿的推开木门,发现空间并不大,也就摆着两张木床而已,剩下也就一张桌子和两条板凳,别无他物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秦非回头问道:“另一人哪去了”
赵三黑着脸,静默站了一回儿,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秦非静默不语。
接着赵三便直接转身离去,压根不提练刀的事儿。
看得秦非暗自好笑,难怪赵三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要是换成自己一个人住的舒舒服服,突然有人要来跟自己挤一间,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