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会给他找点事做的。”乔治眼神闪了闪，嘴角噏起莫名的笑意。
她不明所以，也懒得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连体婴儿似的进出医院，她好几次余光瞥见熟悉的人影，担心他又来找事，好在他虽然眼神凶狠，只是乖顺地待在角落里。
有时候她会错觉自己养了条护主的大型犬。
不，弃犬。
“总让他这么跟着，我怕。”又一次和他擦肩而过后乔治“撒娇”道。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给他点事做？”
他悠悠道，“不着急。”
但放任他跟着也不是事，她眼球转了一圈，低声道，“我去和他聊聊。”
段奕琛躲在拐角，看着两人一同进去默默握紧拳。
要不是不想看到她关心乔治的扎心场面他肯定会上去再给他一拳，见一次打一次。
正想着等顾婉安出来，一个转身看到她站在身后，他一惊，眼睛不自在地瞟了一眼，显出几分慌乱，上次才答应过不会再骚扰她，不出三天被她抓个现行。
“段少，您有事吗？”她离他两米远，抱臂淡淡地问道，显然不打算等他的回答，又自顾自地接上一句，“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少来医院吧，毕竟刚出院。”
“你是在关心我？”对她的擅自接话丝毫不在意，他的重点在最后半句话。
……她无语地看着他，“不是，只是乔治现在经不起折腾，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
没想到好不容易搭上话听到的还是她维护其他男人的消息，他气得站直背，“你为什么这么偏帮他？”
“不是我偏帮他，”她冷静地回答，眼神深邃认真，“只是他给了我许久没有得到的尊重和理解。”
她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
“难道我不够尊重你吗？”他下意识反驳，在他的世界观里，保护她就是对她的尊重和理解。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她苦笑一声，摇摇头，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模样，“你还是不懂。”
“我不懂，你可以教我。”他急忙道，纵然想为自己反驳，也明白眼下不是好时机，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教？呵呵。她笑得愈发无力。
她明里暗里说过无数次，可哪一次他是真的放在心上去改了的？这次的婚约也是，不管他是基于什么原因欺骗她，但欺骗的事实无可更改。
教不了，他也改不掉。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她转移话题，不愿意再伤害他。
不要给不可能的事希望。
她说完转身要走，段奕琛心猛地一跳，看着她的背影总有一种放了她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的错觉。
他身形晃了晃，眼神逐渐坚定。
“我爱你。”低哑的三个字在来往的人流里异常清晰，他脚步一顿，像钉在了地上。
心跳加剧，像极了最初被他撩的时候，可也只有心跳而已。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非但没有愉悦，反而略显沉重。
这个时候说再多都迟了，他们的事早就告一段落。
“你是不是觉得这三个字是万能的？”她花了半分钟平复心跳，自然地板着脸，转过头坦然地与他对视。
他愣住。
在说出那三个字前，他是百分百把握她会心软。
可当他看到她眼底的平静时忽然不确定。
他忘了她不再是那个因为他一句话就脸红心跳的小女生。
“爱不是靠嘴说的，我要的爱，你真的知道吗？”她慢慢逼近他，语气沉稳，透出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清醒和稳重。
两人眼神对上，他被她眼中的清醒吓得一惊，回答不上她的问话。
她要的爱？不是他的偏袒和保护吗？
“你看，你不知道。”她惨笑，“我曾经一度以为得到了你的爱，后来我却在想，你真的爱我吗？”
不懂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只能盯着她。眼神诚恳，还有他未说出口的歉意和愧疚，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心软，她一时冲动，悄悄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重复一遍，“你真的爱我吗？”
但凡他给出一个迅速而肯定的回答，她都会完完全全地相信他，原谅他先前的隐瞒。
可是他却怔在那儿。
没有回答。
她的心渐渐发凉。
他张张嘴，很想脱口而出“爱”，但诸多往事从眼前闪过，那个字怎么都不能轻易开口。
太过草率，他会觉得对不起她的一片痴心。
这短暂的犹豫在她眼里就变成了不爱的实锤。
可她还是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不管爱不爱，他都需要一个确定的回答好让自己彻底断了念想。
他盯着她，目光复杂幽深，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说爱。
静默半晌，他缓缓松开手，转身一声不响地离开。
她呆呆地看着他走远，紧皱的脸逐渐扬起一个苦笑。
那天之后段奕琛果真没有再出现在周围，她最开始还神经质地四处观望，犄角旮旯都看遍之后被乔治无情嘲笑了一句，“人在的时候嫌弃人家，人走了又开始找，不懂你们女人。”
“呵呵。”她白他一眼，“你先把我哥的脾气摸清楚了再来说我。”
两人对视，谁都看不惯谁。
“铃铃铃——”
她到走廊上接起来。
“段伯母，怎么了？”段母很少直接打电话给她。
“奕琛最近有和你联系吗？”她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担忧。
听的人心一惊，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奕琛他上次说要出个任务，但是这么多天了，都没有联系家里。”段母的担心隔着手机屏幕扑面而来，她眼神闪了闪，出任务？
他的任务多半危险，大部分几率有去无回，以前每逢出任务都会定时报平安，现在两人关系紧张，他自然也不会联系她。
“我不太清楚，要不您再联系看看吧。”她只能无力地安慰。
段母都不能联系上他，她更没有办法。
“可是……哎……”段母显然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放弃。
她心中不忍，看了尚且平坦的小肚子一眼，“我过去陪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