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段安然暗戳戳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他还在想满满刚才那句话“所以你生气的是不能正大光明介入我哥的隐私”。
是这样吗？
他莫名其妙生气的原因是这样吗？
“在想什么？”长辈都有模有样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都是在陪段母，段奕琛面上看着电视，却时不时地会看一眼手机，顾婉安则是在段母看不到的地方疯狂刷各种八卦，原谅她也是个女人。
威廉和满满倒是很乖，认认真真地看电视，还会和段母交流，因此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想你的作业写完没有。”他难得接话，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
段安然当了真，仔细回想一番，似乎没有落下的科目，“写完了。”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嗯。”穆言的回答很冷淡。
没有得到表扬的人期待的嘴角下降，闷闷不乐地待在他身边。
“你还生我的气吗？”怂怂的人又小声问了一句。
这次穆言没有立刻回答，眼睛落在电视机上，似乎在看屏幕，但身边的人清楚地知道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些明星上。
“你别生我的气了。”他又坐近一些，差点把他挤下沙发。
他还是没有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但这样的沉默已经足够段安然开心半天了，黏在他身上压根不离开，就连他倒个水都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连段母都看不下去，在他第三遍跟着走过来的时候没忍住说了一句，“安然，你总跟着言言干什么？”
段安然扭头看着自家奶奶，觉得很不好意思，摸着脑袋随口胡诌，“我想让他教我功课。”
“功课在学校没做完吗？”段母有点意外，她家的孩子不是不会把功课带回家吗？
恰好穆言的视线转过来，想到不久前他们的对话，段安然怂怂地回答，“做完了，但是刚刚想起来有个地方不确定。”
段母“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好歹放过他。
他松口气，继续跟在穆言身后，眼巴巴地望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忍不住低声提醒他，“你能不能稍微挪挪视线？”
“不能。”他坦然回答，“只要你不原谅我，我就会一直看着你。”
……他发现时间只增长了他的无耻度。
再回到学校，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还是没有回到以前无话不谈的时候，段安然发现虽然穆言不再拒绝他单方面的信息输出，却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让他很头疼。
在返校后第一周的周末，满满定时打电话过来，邀请他去学校聚一聚。
他和穆言沟通了一下，后者一听是满满的邀请，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还特意挑了身衣服，惹得段安然很是嫉妒。
要是他对他有对妹妹的一半热情，他也不至于整天苦兮兮的。
“去见我妹干嘛还要打扮，她已经和威廉订婚了。”出门的时候段安然埋怨了一句。
“快换衣服。”穆言没有解释，只是催促。
这些都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满满都读高三了，他还在读初一，多大的差距，偶尔会想要是当初答应段安然跳级就好了。
虽然他想做一个普通人，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实在无法平心静气地做个普通人。
等两人进了学校，才真实感受到初高中的不同，尽管只是两三岁的差距，但高中的女孩子们已经有意识地开始打扮自己，尤其是满满那个不属于传统意义好班的班级。
他们到的时候满满和威廉还没下课，两人从窗户往里看，老师在上面讲，底下的人没有一个在听，纷纷交头接耳，看样子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他们这样也行吗？”虽然段安然也不怎么听课，但至少不会公然地表现，诧异地低声问身边同样呆了的人。
“不知道。”穆言的目光落在那些女生身上，开始打扮自己的高中女生像春天里绽放的花儿，明艳动人，再想想自己班上的同学，下一个念头就是段安然应该喜欢更加成熟的女生。
果然，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段安然出神地望着某个方向，不是满满和威廉，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恬静地坐在那儿，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算是一股清流。
尽管如此，她的头发也像是特意设计过，很衬脸型。
“你喜欢她？”穆言悄声问了一句。
段安然像别惊到，急忙反驳，“没有啊。”
“可是你一直盯着她看。”他脸上带笑地复述他刚才的表现，心里很不是滋味，上次才和满满聊过他不和女生交流的问题，结果才过一周就被打脸。
原来不是他不和女孩子交流，只是没遇到喜欢的女生。
“我哪有。”被戳穿的段安然心虚地收回视线，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好吧，他承认刚才视线停留得有些长了，但那完全是因为那个女生的侧脸，很像穆言。
说她是女版的穆言也不为过。
两人正在争辩的时候下课铃恰如其分地响起，满满和威廉早就注意到他们，走出来打招呼，正巧那个女孩子走出来和满满说了句什么，段安然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过去，直勾勾地盯着她，就连主人公也疑惑地看过来，视线正和他撞上，尔后低头笑了笑。
穆言很清楚地感知到段安然倒吸了一口气，他的脸瞬间沉下来，视线落在地面。
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满满急忙打圆场，“小佳，我们之后再说吧，我哥哥来了。”
“哦，好的。”小佳点点头，不太好意思地看了段安然一眼，转身离开。
“你们来得太早了。”等她走后，满满抱怨道。
还以为他们要晚上来，她白天还要上课。
“你们周末还要上课吗？”段安然觉得自己和她的差距越来越大，问话的语气带着点酸。
“嗯。”满满叹口气，“还有一节课，上完了带你们去吃饭，我最近尝了一家店，很好吃。”
威廉只在一边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