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向来脸皮厚得不行的人说话磕磕绊绊，“就……喜……喜欢啊……”
难得听到他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穆言唇角弯了弯，故意板着脸，“你是因为和小佳分手了找安慰吧。”
“不是！”随意的一句逗弄引来极大的辩驳，他大声反驳，“我是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那你还和小佳交往？”穆言挑挑眉，骨子里的恶作剧基因被激活。
段安然更着急解释，“因为我不敢让你和我交往。”
“你不敢？”他微微惊讶，段安然是谁，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还有不敢的时候。
刚才还大声辩白的人瞬间住嘴，不再说话。
“你都没问过我，怎么就不敢？”
“我甚至不敢问……等等，你要和我交往吗？”段安然忽然明白过来，中途换了口风，转过头期待地看着他，眼中有光在闪。
万万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穆言怔怔地看着他，怕他又是心血来潮，眨眨眼，尬笑着，“别乱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他像忽然开了窍，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
穆言的表情严肃起来，“我们还没成年。”
……
居然卡在这一栏。
“可以先确认关系啊，和成年有关系吗？”段安然瞪大眼，盯着他。
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你是答应了？”等答案的人焦急地为他做决定。
穆言缓缓点头。
“好，答应了。”段安然紧张的神情陡然放松，像一件大事尘埃落定，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放手。”被揽住的人不太习惯，晃了晃肩膀，示意他拿开手。
伤患乖乖地收回手，瘪瘪嘴，面上倒是很开心。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两人躺在沙发上一时无法整理心情。
满满知道两人在一起后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是威廉很好奇，“安然上午还在和小佳交往？”
“迟早的事。”满满见怪不怪。
威廉表示实在搞不懂华国人的含蓄。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顺利，除了段安然和家里的关系历经三年都没有丝毫缓和外。
“分数线出来了。”经过三年的成长，穆言终于认识到他肉嘟嘟的脸是天生的，不管身上如何精瘦，脸上那点肉就是一直挂着。
“嗯？我过了吗？”扎在旅游教程里的段安然猛地抬起头，与穆言不同，他脸上那点婴儿肥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着长时间的锻炼习惯，脸已经有了一定的棱角，俊朗朝气。
穆言遗憾地摇摇头，“没有。”
“啊……”他失望地垮下脸。
“可以找阿姨帮忙。”穆言眼珠子一转，这几年他最最担心的的就是他和叔叔阿姨的关系，当然逮着机会就让他们交流。
他的脸瞬间僵住，看了他一眼，探头过去看了眼分数线，“我明明过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分数差有点大，你可能会被调剂到其他专业。”穆言急忙为自己解释。
“那自己租房不就好了。”他压根没当回事，确认自己分数够了后重新躺回去，无所谓地回答。
失败。这几年满满和他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没能让两边见上一面。
那边是段奕琛膈应，这边是段安然不想和他们碰面。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穆言不得不填了离家十万八千里的学校，他的原话是“你不疼我就没人疼我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当然只能同意。
就连高考完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都被强行拉到各处旅游，完全没能和叔叔阿姨见一面，虽然他也很享受在外面游山玩水的日子。
这一周两人浪到了一个小众的古镇，尽管小众，但在旅游高峰仍然超多人，使得原本不太好的网更加拥挤，消息延迟度令人发指。
所以顾婉安直接打电话过来，好巧不巧穆言去洗澡，段安然没多想，以为是满满日常询问，随手接听，“我们好得很，别打扰我们的假期好吗？”
那头顾婉安一顿，她打来本意是询问段安然的情况如何，没想到意外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虽然内容让她有点伤心。
“安然？”她小声地唤道。
“妈？”段安然猛地坐起身，有些手足无措，迅速拿起手机跑到浴室门口，才敲敲门，那头就传来顾婉安着急的声音。
“你先别给他。”
听到她急切的声音，段安然的手停住，站在浴室门外迟疑地接电话，“您有事吗？”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天，连说话都带着生疏的客套，甚至不比穆言和顾婉安亲密。
“你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顾婉安不知道如何措辞，说得重了又怕伤到儿子的心，对待他小心翼翼，“玩累了回家待几天？”
“再说吧。”他一点都不想回去，但面对顾婉安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含糊其辞。
正尴尬着，洗完澡开门的穆言猝不及防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吓得低呼一声，段安然抱歉地看向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裸着的上半身，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妈的电话。”
穆言瞪大眼，指了指自己没穿衣服的身体，很尴尬，又拗不过他的要求，只好一手拿手机一手随意在床上扒拉了间白色的T恤套上，“阿姨？”
“我就是打电话看看你们怎么样，要记得定时保平安。”一听到他接电话，顾婉安的情绪恢复过来，笑着温柔地说。
他鼻头一酸，虽然是搭着段安然的面子，但每次外出都能被人惦记实在是件很幸福的事，再想到段安然和顾婉安的关系，他又很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看好段安然，也不至于会闹得这么僵。
和阿姨例常聊了几句，听到对方再三叮嘱后才缓缓挂断电话，回头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人，赤脚走过去，“你就不能和阿姨好好聊聊吗？”
“我和她有什么可聊……的……”段安然一回头就看到他湿着头发，穿着自己的白T赤脚站在面前，他心头一热，眨巴眼盯着他很久，“我给你吹头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