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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朱灵果

第二日,天蒙蒙亮,玳瑁山主峰山脚下,一国字脸壮实少年徐徐睁开双眼。这少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自五百里之外前来搜寻采撷“金乌藤”的陈泽。

睁眼之后,陈泽抬头仰望,看着近在咫尺那高耸入云的花岗岩主峰,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清风踏’已入化境,不知能否登上主峰?”

是的,通过银色小人的辅助,陈泽已经将“清风踏”修炼至化境了,“差了些许时间,否则应该能修炼至合一境,看来银色小人的演练也是有速度限制的。”

自言自语一句之后陈泽又摇头释然,自己倒还真是贪心不足,机缘巧合得了银色铁尺,有银色小人辅助修炼,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居然还嫌弃速度不够。

整理思绪,恢复心态之后,陈泽将目光凝聚到眼前的主峰上面。今天自己便要尝试把它踩在脚底下。

微微调整状态,待得呼吸均匀平稳之后,陈泽蓦地使出“清风踏”,身形拔地而起,呼吸间竟是跃至十丈高度。

双脚稳稳落于十丈高度处一突石上,陈泽身不停辍,双脚骤然发力在突石上猛地一蹬,身体再次腾空十丈高,此处没有突石,不过陈泽的右手却是抓住了一条藤蔓。

抓住藤蔓向上爬了七八丈高度,陈泽身体猛地向右侧一荡,待得荡至右侧最大高度时蓦地放开藤蔓,而后身体便因惯性往右侧甩了五六丈,正是这五六丈的距离让陈泽刚好够住一自崖壁缝隙之中长出的小松树上。

就这样,陈泽或直接腾跃,或攀藤而上,或凭枝借力,一个时辰之后,竟是攀爬到了接近三百丈左右的高度。

攀至此处,陈泽蓦地看见,在那二十丈开外有一株藤蔓植物,约莫一尺余长,长有十来片叶子,叶状颇似鸭掌。

此藤蔓植物无论是茎秆还是叶子,在阳光照射下,皆有熠熠金辉泛起。

如此种种特征与胡大夫所赠药集上述竟是毫无二致。

显然,这株藤蔓植物便是陈泽此行的目的——“金乌藤”。

“那是,‘金乌藤’!”甫一看见那“金乌藤”,陈泽便忍不住欣喜自语道。

不过,很快他便又愁眉不展了。因为这二十丈的高度对他而言,无异于是天堑。

陈泽现在竭力施展“清风踏”,最多可跃十二丈高度,眼前这二十丈高至少需要腾跃两次,可这其中却是没有任何可借力的地方,尽皆是光秃秃的石壁。

陈泽皱眉思索,半晌过后仍是没有找到应对之法。

‘便只能这般了。’陈泽于心底无奈地思忖道。

有了计较之后,陈泽便不再迟疑,只见他举目扫视,在看到一株稍微茁壮一些的松树之后猛地腾跃了过去。

跃上松树之后,陈泽找到一处相对粗壮的枝丫,而后不作任何迟疑,盘腿坐于枝丫上开始修炼“唤气决”。

没过多久,他的意识便沉入了识海神山之中。

飞身至银尺山上,看到银色小人并没有出现,陈泽也不诧异,因为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银色小人的出现其实是有时间规律的,用网游术语来说,便是有冷却时间的,这个冷却时间之前陈泽便已经试验了出来,是整整十二个时辰,也便是一天的时间。

陈泽没有其他动作,意识化身与外界一样亦是盘坐下来开始修炼“唤气决”。

若是此时有人路过玳瑁山主峰山脚,便会十分震惊地发现,居然有一人在接近三百丈高度的一株小树枝丫上打坐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识海神山之中,银尺山上的巨大银尺蓦地放射出一阵夺目的银光。

这银光出现的下一瞬,陈泽心有感应,蓦地睁开了双眼。

睁眼的第一时间,陈泽便发现,一银色小人倏地从巨大银尺上跃了下来。

银色小人跃至银尺山顶一比较开阔的坪地上,而后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开始演练“清风踏”。

因为经昨晚的演练,“清风踏”实际距离合一境不过是一纱之隔而已,所以这个演练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多时,随着银色小人在闪展腾挪之间猛地跃至二十丈高度,而后右脚踏左脚竟是凭空借力再次腾跃二十丈高度,陈泽知道,“清风踏”已晋入合一境了。刚刚那凭空借力再次腾跃的手段便是“清风踏”晋入合一境之后领悟出来的绝技“上青云”。

“当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看到这一幕,陈泽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句。

“清风踏”晋入合一境之后,银色小人的演练并没有停止下来,因为花费的时间不多,所以银色小人还有功夫演练其他法决,陈泽自然不会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演练完“清风踏”之后,在陈泽的有意控制下,银色小人分别又演练了“唤气决”和“叠浪拳”,不过时间有限,只是将两门功法尽皆演练到了大成境界。

寅末卯初,陈泽再次睁眼,简单扫视,他的身体仍旧还是盘坐在那颗小松树的枝丫上。

没有犹豫,陈泽徐徐起身,随即轻轻一跃,身体便是蓦地腾空二十丈高度。

如同银色小人一般,陈泽也做出了右脚踏左脚的动作,使出“上青云”,便见,他的身体竟是再次凭空腾跃二十丈高度,而后伸手一抓,就这么轻轻松松采摘到了那株“金乌藤”,甚至都没有在昨日所立那块距离药草最近的突石借力。

回身重新降落至那棵小松树枝丫上,陈泽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合一境的‘清风踏’当真是了得,回落时竟仿如蜻蜓点水一般,不仅回速极快,动静也是小得几不可闻。还真是应了那句‘如履清风、踏步无声、行如鬼魅’!”

从怀中取出一个临行前胡大夫交予的精致小巧的楠木盒子,将这株“金乌藤”放入其中,陈泽仰头看了顶部那不足百丈的主峰峰顶。

“倒是不必攀上这主峰了。”嘀咕一声之后,陈泽暗暗调动真气,便准备开始降落,回至主峰山脚下。

“等等,这是何味道?”便在此时,一股奇异的香味涌入陈泽的鼻中令得他登时顿住了脚步,“怎会有如此沁人心脾的香气散出?”

这香气从不远处飘来,飘至此处之时已然散淡了不少,不过饶是如此,那简单一嗅便已令得陈泽身心舒畅、百脉具通!

沿着香气飘来的方向一嗅,陈泽的目光便锁定了主峰的峰顶。香气正是从主峰的峰顶上传下来的。能发出如此神异香气的物品,绝对是奇珍异宝!

看着近在咫尺的峰顶,陈泽陷入犹豫当中,不过在思索片刻之后,立刻有了计较,“机缘难得,上去看看,采芝堂有胡大夫,福安县城之中还有姚堂主,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下定决心之后,陈泽立马开始行动,只见他蓦地施展出“上青云”绝技,直接跃上四十丈高度,而后在一颗凸石上借力,再次跃上四十丈高度。

此时,陈泽距离那峰顶所在位置也不过只有四五丈高度了。因为不知峰顶上有无危险,陈泽也没有贸然上去,而是在这里蛰伏了下来,随即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

因为距离峰顶位置,山势已经没有那么陡峭了,所以攀爬上去倒是难度不大。约莫一刻钟之后,陈泽终于攀爬至主峰峰顶。

徐徐露出半个脑袋,陈泽看到,在那主峰峰顶中间的坪地上竟是生长着一株一尺来高的嫩绿色小草。

小草翠如碧玺,中间却是孕育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外形有点像梨子的橘红色果实,而那沁人心脾的香气正是从这枚果实之中散发出来的。

陈泽微微一搜索近日看过的草药书籍,而后立时辨出了此果实的身份,“竟是‘朱灵果’!”

便是在陈泽快要忍不住冲动,欲要上去采撷的时候,一丝细微的响动蓦地传入他的耳畔。

闻得这丝动静,陈泽心中警铃大作,而后十分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扫视着那方并不宽敞的坪地,终于在扫视了五遍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那一处岩石堆有点不太对劲,周身太过圆润,完全不太像是一堆自然形成的石头。

待得看到那堆石头上突然冒出两个黄点以及吐出一条信子,陈泽瞬时明白,那哪是一堆岩石,分明是一条颜色和岩石一模一样的巨蛇盘卧在那儿,离“朱灵草”不过几步之遥。

“那是异兽!”陈泽低声喃喃。这么大一堆岩石,那是得多大的一条巨蛇盘踞在那儿,至少接近一丈长度了吧。陈泽猜测,十有八九是只异兽。

陈泽于各类书籍中阅览得知,在真武大世界之中有异兽存在,常蛰伏于深山密林里,嗅觉敏锐,往往可搜寻到一些天材地宝提前守护在那儿,等待成熟。异兽与猛兽、凶兽不同,已经有了一些较为粗浅的智商,比猛兽、凶兽更加难以对付。

“真是麻烦,即使我仗着身法速度摘得此果,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陈泽扫视周遭环境,而后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若不是在这狭促的峰顶之上,我还能有些机会。”

在这山顶上,即使自己竭力爆发速度争得此“朱灵果”,想要安全下山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陈泽不认为自己下山的速度能有这岩石巨蛇快。

‘看来这‘朱灵果’是注定与我无缘了。’陈泽暗暗思忖,而后准备悄然退下离开此地,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性命始终还是比机缘更重要。

‘等等,有动静,兴许我还有机会。’就在这时,一丝细微的响动蓦地传入陈泽耳际,令他心头升起一丝希冀。陈泽顿下动作,继续蛰伏,静静看着那“朱灵果”以及岩石巨蛇。

吱吱吱……

又是一只异兽!在陈泽震惊的目光中一条长度和岩石巨蛇差不多的青色蜈蚣从“朱灵果”的另外一侧徐徐攀爬上了峰顶,甫一攀爬至峰顶,凭着兽类之间的气息感应,它便牢牢锁定了岩石巨蛇,并且遥相对峙了起来。

两兽遥相对峙,陈泽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出击,因为时机还不到,这两兽肯定会争斗起来,毕竟“朱灵果”只有一颗。

短暂的对质不过是彼此都在忌惮,当然更重要的是,通体橘红色的“朱灵果”还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仍是橘黄色,这是它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地方,显然两兽都在等在“朱灵果”的彻底成熟。

半个时辰之后,随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橘黄色也彻底变成了橘红色,“朱灵果”彻底成熟了,诱人的香气更加浓郁,即使隐匿于暗中的陈泽闻了也是身心一阵畅爽,同时隐隐有燥热之意沸腾。

“朱灵果”对于气血的提振居然如此恐怖,只是闻一闻便引得周身气血一阵躁动。陈泽尚且如此,两兽就更加按捺不住了。只见青色蜈蚣在贪婪嗅了一口香气之后猛地张口扑向“朱灵果”,想要将之一口吞食掉。

就在青色蜈蚣那充斥着腥臭味的巨口即将碰触到“朱灵果”的时候,一条白褐色仿如花岗岩一般的鞭子狠狠鞭打了过来,正是那岩石巨蛇的尾巴。

砰!

岩石巨蛇的蛇尾狠狠抽中食果心切疏于防备的青色蜈蚣的头颅,青色蜈蚣被巨力抽打得身形趔趄、摇头晃脑。

吱吱吱……

青色蜈蚣双目赤红同时发出阵阵嘶鸣,显然刚刚那记鞭打不但没有使它退却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

放下“朱灵果”,青色蜈蚣将目光转向已经直起一截身躯的岩石巨蛇,即使以它低下的智商也知道,如果不解决眼前这个敌人,它是决计得不到“朱灵果”的。

青色蜈蚣嘶鸣着奋力向岩石巨蛇扑咬过去,岩石巨蛇也不示弱,同样张开长着四颗利齿的巨口狠狠咬向青色蜈蚣。

两兽便互相撕咬扭打在了一起,岩石巨蛇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青色蜈蚣的一截身躯,同时开始往里面注入毒素,一丈长的身躯亦是将青色蜈蚣盘卷起来并且不住收缩,显然是在绞杀。

不过岩石巨蛇却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上风,因为青色蜈蚣的巨口亦是蛰入它的一截身躯开始注入毒素,同时青色蜈蚣周身那一百多对细小的触脚仿如一根根锋利的尖刺正在岩石巨蛇的绞杀中缓缓刺入它的身躯,令它吃痛不已。

两兽就这样绞杀在一起,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周身尽皆是缓缓溢出猩红血液。

就是现在!

陈泽一直蛰伏,并未在第一时间出手,他在等待时机,就在这时时机出现了。

看着两兽扭打着向峰顶边缘靠近,陈泽遂不迟疑蓦地起身,而后竭尽全力施展“清风踏”身体仿如鬼魅一般极速出现在一块磨盘大小的花岗岩边上。

动作不停,陈泽双手仿如一对铁钳死死钳住那块磨盘大小的花岗岩。周身气血、真气齐齐爆发,陈泽猛地发力抱起巨石而后照实了抡圆待得抡了两个大周天之后奋力一掷。

巨石仿如流星一般带着烈烈的风声砸向两兽,如此近的距离,两兽还在扭打,根本来不及散开躲避。

砰!

巨石砸中两兽,巨大的力道带着两兽直接脱离峰顶边缘一丈距离,而后方才开始坠落。

足足一丈距离,足以保证两兽在下降的过程中不会被凸起的岩石或者崖壁上的小树枝阻滞。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泽还是朝山顶边沿看了看,当听到山脚下传来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他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陈泽朝山脚下瞅了片刻,而后嘀咕一句,“看你们还死不死?”

转身回到“朱灵果”身边,陈泽有些犯难。

该如何处理呢?理智告诉他,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采摘回去,请胡大夫炼制成药丸,方才是最有效的利用。

不过根据药草书籍描述:‘朱灵果’成熟之后香飘百丈,唯有雀舌木方可保存药性,隔绝香气。自己身上除了胡大夫给的楠木盒子便没有其他可盛药草之物。而如果让他就这样带着“朱灵果”回去,且不说药性会流失多少,单是那香飘百丈不可隔绝的效果就足以让他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能否安然回至福安县城都得另说,毕竟宝物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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