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白家五名冲锋之人以那方脸大汉为首,皆是功夫了得的武道高手,战斗起来威势凛凛,勇猛无畏。其中那方脸大汉更是已达后天七重的一流境界,实力尤为恐怖。不过那一帮江湖客也并非是酒囊饭袋,人数众多,有接近百人尚且不说,其中更是有三名一流高手,两名是后天七重境界,一名已经达到了后天八重境界。毕竟这艘楼船上邀请的可不止是红尘客栈之中的一帮江湖客,还包括了琵琶湖沿岸的一些其他渡口客栈。
所以虽陆家、白家五名冲锋武者平均实力更胜一筹,但因人数委实相差甚大,且敌阵之中亦是有一流好手,他们不仅没有讨得便宜占据优势,反而被压得节节败退。不过所幸陆家、白家的大部队已经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不住地加入了战局之中,方才使得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少爷,我们……”中年儒生一把铁扇舞得扇风猎猎,在一扇击飞一名后天四重武者之后问向皇奇。
皇奇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泰然自若悠闲扫视周遭,连动手的意向都没有,在收到中年儒生的询问之后声音淡淡地说道:“换个地方继续看热闹。”
黑脸虬髯客听了皇奇的话,在一拳打飞一名后天三重武者之后猛地一脚踹出,将一张木桌踹得飞起,木桌呼呼飞出红鱼舫的船舷,在扑通一声之后落入三十丈外的湖面之上。
做完这些黑脸虬髯客方才冲皇奇和中年儒生点了点头。
收到黑脸虬髯客的点头提示,三人一齐发力,猛地一蹬甲板,竟是腾空而起跃至四十丈高度,而后顺着一个方向飞掠,须臾之间居然齐齐精确降落到了那漂浮于湖面的木桌之上。
按照常理来说,以木桌的浮力是绝对无法承载三人重量的,不过奇异的是,三人飘落于木桌之上,木桌竟是不沉,若细细观察便可发现,木桌似有规律一般浮浮沉沉,没沉至水沾脚底便会蓦地浮起,每浮至离水一尺又会重新沉下,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虽然远了点,不过在此处观看也是不错的。”皇奇面朝红鱼舫方向,看着上面逐渐激烈的战斗场面,却是没有一点想要插手的打算,作壁上观,声音好整以暇地说道。
皇奇身边的黑脸虬髯客和中年儒生皆是与其一样,面朝红鱼舫方向,一脸看好戏模样地看着,一言不发。
……
舫厅之内,潜入之后陈泽便轻手轻脚慢慢向着内阁靠近,待得靠近门口之后突地施展“分影步”闪入其中。
闪入之后,陈泽没有迟疑,继续小心谨慎地向着更深处探进,在转过一处拐角之后发现,视线竟是豁然开朗。
入眼是一条比较开阔的走廊,走廊两侧以木板和屏风隔出一个个小房间,两侧各有五间。
陈泽竭力延展五感感知了片刻,在感知到这些小房间内皆是没有一丝动静之后,方才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施展“影闪”突地窜了进去。
窜入之后陈泽举目扫视,而后发觉这个小房间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显然里面的人早就离开了。
陈泽扫视周遭四面木墙,随即在东侧的木墙位置看到了一排梳妆台,上面还嵌着一面脸盆大小的铜镜,铜镜前面的台面上摆着各种颜色的染料与水粉,在梳妆台的一边靠近墙角的位置摆着一个木箱子,箱子内凌乱堆放着一叠花花绿绿的衣物,是一摞戏服,显然这间小房间便是方才那一众唱戏之人的化妆间。
见小房间内没什么怪异之处,陈泽转身便欲窜出,不过在转身之际却是蓦地灵机一动,而后迅速折回,只见他迅速退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换上一套武生的戏服,而后再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水粉。
做完这些之后陈泽看了眼铜镜之中的自己,竟是已经彻底看不出本来模样了。做了伪装掩护之后,陈泽方才再次施展“影闪”窜出了小房间,窜出之际他蓦地看到,一条人影疾步踏入最后那一间小房间之中。
陈泽眼力惊人,立刻便认出,那人影正是之前在戏台上负责报幕的那名少年武生。陈泽没有犹豫,悄然缀行在那少年武生的背后。
少年武生进入最后那一间小房间,而后没有耽搁,径直走到了一张木塌之前,掀开木塌之上的被褥,少年武生猛地一按床板,随即便听嘎吱一声,那床板竟仿如一扇门一般支开了一个豁口。
陈泽看到这一幕,眼眸之中闪过一缕精光,却是没有想到在这最后一间小房间的简易木塌之中竟然隐藏了一条暗道。
稍作计较之后陈泽便有了决定,只见他猛地窜入鬼魅般欺到那少年武生跟前,在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接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脖颈处。
啪,少年武生猝不及防被陈泽这一记手刀砍中脖颈位置,立刻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软趴趴瘫倒在了地上。
没有理会已经被自己砍得昏厥过去了的少年武生,陈泽轻轻一跳纵身跃入了那豁口之中。
跃入那豁口之后陈泽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蓦地往下坠落,所幸坠落的高度不是很高只有一丈半左右,而后便着了陆。
着陆之后陈泽看见,这里竟是一处地牢,两边各有三个铁笼子,中间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走道。
踏入走道之中还未走出几步,一条熟悉的身影便蓦地自走道尽头一拐角位置徐徐走了出来。
甫一看到这条熟悉的身影,陈泽的眸光便是猛地一凝。这条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不见了踪迹的红娘子。
“咯咯咯……你这少年小武生倒是有趣,竟是磨磨蹭蹭拖到现在还未逃走。”红娘子妩媚一笑,随即缓步向陈泽走了过来。
陈泽心下凄苦暗道要遭,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施展出“血气爆发”状态也肯定不是对方的敌手,毕竟那可是后天九重的一流后期高手。
犹豫踟蹰之际,陈泽蓦地想到,以自己此刻的模样,那红娘子八成是认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听她方才之言显然是把自己误认作了那少年武生。
思及此处,陈泽选择按兵不动继续藏拙掩盖身份,所幸因为“敛息法”的缘故,红娘子也没有看出他的武道境界,只把他看作是一个普通人。
“索性你们戏班子今天也算帮了我一个小忙,便让你这雏儿捡个大便宜。”说罢红娘子突地施展身法欺进到了陈泽身边,在他故作惶恐不安之中将他提了起来,丢进了一个铁笼子之中。
“咯咯咯……放心吧,这是好事,姐姐不会害你的。”将陈泽丢进铁笼之后红娘子再次咯咯一笑发出邪邪的声音。
事已至此陈泽只能继续藏拙,毕竟反抗的结果最多不过是仗着偷袭之利击伤这红娘子,肯定无法将其击杀,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若是如此等待自己的结局便不言而喻了。即使受伤自己肯定也不是这红娘子的对手,更何况外面还有个五毒公子。
跌入铁笼之后陈泽立刻发现,这一排三个铁笼之中尽皆是关押着人的,自己这个铁笼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容颜艳丽且身形高挑的少女,正是那榕江白家的千金小姐白若离;旁边一个铁笼子关押着的人陈泽也认识,正是这次荒唐“婚礼”的新郎官陆剑英,在陆剑英身边趴着的是闫如玉的“织染表妹”;最后一个铁笼子关押着的是一名光头青年和一名中年美髯客,正是那日在通往福安县官道上看到的陆剑英的两名侍卫。此刻这五人皆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要干嘛?快放我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泽故意装作惊惶无措地对着铁笼外面的红娘子乞求道。
红娘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只见她红唇轻启,“小少年别紧张,很快姐姐就会送给你一场福遇。”
说罢红娘子手中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颗拇指大小的红色小球。红娘子将两颗红色小球分别掷入关押着陈泽和陆剑英的铁笼子之中。
嘭,两颗红色小球分别爆开。
两颗红色小球爆开之后,两股淡淡的红色烟雾陡然弥漫开来,不过片刻之后又都消散于无形了,就在陈泽纳闷不解的时候,身边的白若离却是在微微轻嗯一声之后缓缓苏醒了过来。一同苏醒过来的还有陆剑英和闫如玉的“织染表妹”。
“红娘子,你这个毒妇!”苏醒之后陆剑英扫视一圈在看到红娘子之后骤然上前破口大骂道。
那模样竟是与之前遇到时的风姿飒爽、气度不凡完全不同,活像一个打输了架的小孩子。
猛地运气却是发现,自己的真气仿如一块磐石沉在丹田之中竟是一丝都无法调动。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根本调不动体内的真气?!”见红娘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陆剑英在检查了一下之后再次大声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