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回家么?”山外青山下,张无忌的脑袋从ae86的车窗里钻出来。
“教主,你想去哪,开车去哪玩吧,记住,别去赛车。我想自己走一走。”林一发谢绝了张无忌的建议,打发他离开。
手机铃响,林一发拿出手机,是林一夏的电话。
“林一发,你去哪了?”林一夏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过来,比能钉住灵魂的透骨钉还要深刻。
“我,出来走一走。”林一发伸手,细细的晚风从指尖划过,很是舒服。
“啪。”林一夏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林一发随意翻了几下新闻后关了机。
不知走了多远,当林一发听到有些汹涌的江水声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恒裕江边。
林一发很熟悉恒裕江,大学四年的打工生涯,大部分时间都穿梭在江南与江送外卖。
时近深夜,恒裕江边两两成行的情侣却还是很多,偷偷做一下不越界的羞羞事,或是与可能是未来自己的另一半幻想下未来。当然也不乏一些老牛嫩草,梨花海棠的搭配。
“大学开学那天,是孤身一人,毕业了,仍然是孑然一身。还真的是可悲。”林一发走到一个人稍少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朝江面扔着石子。
“一个,两个。三个。”林一发喜欢一边数着,一边朝江里扔石子,等扔到九十九个就把第一百个收到口袋。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扔完第九十九个,林一发捡起一颗石子想要放到口袋,却被一股不由自主的力量拉着,将那第一百颗石子扔进江里。
“是幻觉么?”林一发盯着自己的右手,然后又捡了一颗石子放在手心。
“扑通。”这次轮到石子自己飞到江水里。
“那是。”江水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黑影,有些朦胧的月光下,林一发看的不是很清。
“有问题。”感觉到一丝似有若无的吸引力,林一发想要后退,却发现引力骤然增强。林一发双腿杵地勉力抵御,还是被拉到了江水中。
一口冰凉的江水下肚,让林一发有些发蒙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引力的中央,是一个正在扩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一只大的不像话的鲶鱼在那里打着旋儿。
“这是,鲶鱼精么”林一发有些惊恐,那源自于人类对于精怪灵异的天生抵触。
大鲶鱼也发现了林一发的存在,孚着水冲过来,硕大的鱼头比宿舍门板还要大上几分。
鲶鱼开口,百波汇流。林一发双手抵住鲶鱼上下颚,让自己不被吞进去。
月光朦胧,大鲶鱼浑浊的眼珠像是沾染了几丝月光,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奋力抵抗的林一发只是惊鸿一瞥,便陷入其中,被大鲶鱼吞进腹中。
鲶鱼腹中并不像生物课本中所说,温热拥挤,反倒是格外的宽敞。林一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站起,又发现自己旁边还有一人趴在那里,想要过去翻他过来免得窒息,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从那人身上穿透而过。
“西裤,皮鞋,白衬衫,还有大二那年买的山寨腰带,那是,是我的身体。”林一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有些透明的身体,“我死了?死了么?冯家找一夏麻烦怎么办?怎么办?”
轰隆隆的声音从大鱼身体的另一侧传来,林一发朝那看去,刺激的白光将他全身笼住,直视不能。
“你可知罪?”
“我有罪?何罪?”
林一发睁开眼睛时,正身处一座巨大的殿上,四名分别身穿红白蓝黑色道袍的道士正对着一只被碗口粗锁链困住的猴子兴师问罪。
“你其罪当诛!”红袍道士比着剑指,“精怪之身,修我道法,杀我门人。”
“你门人?那算人么?”猴子呲牙道,“嘴上说着圣人箴言,私底下行着苟且之事。”
“住嘴。”黑袍道士招手,一枚大印从天而降,重重砸在猴子头上。
“啐,重虚子,你打死我啊,打不死我我就向全天下宣扬,你的徒儿,不,也是你的儿子,强暴一只狐妖。”
“好。我今天就打的你神魂俱灭。”黑袍道士掐了个法咒,大印一下变得屋盖大小。
“师弟。”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袍道士突然发声,手上拂尘挥了下,便将那大印缩到拳头大小。
“易虚子师兄,你还要为这孽畜开脱么?”重虚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已在教中布下神诏。三天后,我亲自引雷诛杀此逆徒。师弟何必急于一时。”
“好,师兄若是顾及那点师徒情分,我不介意替你出手。”
重虚子说完那话,画面扭转,来到一座巨大的牢狱。
“吃点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巨石与荆棘交错之间,展现出猴子与易虚子的模样。
“师傅,我做错了么?”
“你没错,是师傅错了,百年前,师傅若不是突发奇想,将你引入道途,你也不会,受此罹难。”
“师傅,”猴子落下一滴眼泪,“那狐妖该死么?修行百年,方至化形,处处行善,未曾害一人,却被那畜生,蹂躏致死。”
“都是劫难。”易虚子取了一旁小池潭一捧水,浇在猴子头上。猴子身上的锁链像风中的枯叶一般,尽数飘走。
“走吧。”易虚子拍了猴子头三下。“这三下,是师傅对你行事鲁莽的惩罚。”
“师傅您呢?”
“我?我乃掌教,他们能奈我何。”
猴子跪在地上,对着易虚子拜了三拜,随后化作一朵行云飞走。
“浮世苍生,何时能得大同。”易虚子走到乱石之间,盘膝坐下,化作猴子模样。
画面再转,化作人型的猴子满身鲜血,手持一根通体晶白的棒子,立在曾经围困他的大殿中央。旁边是一只洁白毛发的小狐狸。
“你,逆天而行,屠戮人间,必受天罚。”双腿皆断的重虚子对着猴子大骂。
“我?”猴子一棒挥下,砸断重虚子左臂,“继续说。”
后来重虚子的话林一发已经不可闻,只见到大殿之外,无数的道士手持法器。
“抓到了么?”
“抓到了,卧槽,这条鱼可真大。有个几百斤。”
天泛起鱼肚白,一条彻夜捕鱼的小渔船临近收船,却意外捕到一条巨大的鲶鱼。
“乖乖,这么大的一条鲶鱼,这肚子鼓鼓的,不会有什么吧。”船老大狐疑道。
“能有啥,还不是些吃进去的小鱼小虾。总不能是个人吧。”一名船夫笑道。
船夫话音刚落,鲶鱼的肚子一下破开,内脏血肉都化作肉糜被抛到天空,又落下来,铺满了整个甲板。
等到几人抹干脸上的血水后,愕然发现甲板上站了一人,身穿沾满血污的白衬衣,黑色的西裤与皮鞋,手持一根同体晶莹的棒子。
“这鱼肉,别吃,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