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江玉钦在提防着自己,邱雨竟感觉到一丝苦涩,她忽略自己心头不快,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真的什么都没有么……?”
一旁的云楼看着两个人之间越发黏稠的气氛,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心里敲起了警钟。
现在的邱雨对以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并且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他不得不防。江玉钦是指望不上了,只要邱雨露出一点什么难过的神情,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云楼叹了口气,只能站出来当这个恶人。
“真的没什么线索,咱们也别立在这里了行不行,吃饭去吃饭去。”
邱雨看着江玉钦抿着唇半垂着眸子,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被云楼揽着去了前院用膳,心里的涩意越发明显。
这顿晚膳用的三个人都不顺心,邱雨一直惦记着江玉钦刚才的沉默,匆匆吃了些果腹就说自己吃饱了,紧接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云楼没什么心理负担,一连声的夸赞今天后厨的狍子做的肥而不腻,自己能吃两碗饭。见邱雨走了以后,江玉钦也慢慢的停了筷子,眉头轻锁坐着不说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情爱这种东西真的是毒药,痴男怨女一旦沾上,那神魂都要被勾走三分。
云楼没有爱人,更体会不到两人之间的纠结。
用过晚膳,邱雨回了房后天色便逐渐暗淡下来,村里陆陆续续点起了油灯,仿若点点星火点缀在幽深的夜。
江玉钦和云楼到底在金矿里发现了什么,又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她正呆呆的想着,忽然听到窗外的草垛里传来阵阵“梭梭”声,登时警觉起来,从自己的枕头下摸出匕首攥在手里。
半晌,窗沿响起了三声叩响,刻意压低了的男声在窗外道:“让我进去,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令邱雨微微凝神,她撩起外衫穿好,才将窗户打开一个缝隙,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掀起窗沿,灵巧地钻进了邱雨的屋子。
男人带着外头的湿气和冷意,骤然进来扬起淡淡凉意,邱雨看着乔云,皱眉小声道:“你来干什么。”
乔云穿着暗海兰色叠套云纹紬锦袍,整个人用一件宽大的披风遮住脸和身体,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眸和腰间的一条暗紫色虎纹锦带,猛地看去像是深夜里的一抹浓雾。
进了屋子,他才把蒙在头脸上的帽兜取下,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孔。
这几天因为姜家村的事情和江玉钦的百般提防,令乔云心里生出了焦躁,他今日在手下人的探测下得知云楼和江玉钦出门,估摸着就是带着地图去了金矿。可是那两人武功高强,稍微接近都会被发现,最终只能放弃跟踪。
一想到江玉钦手里已经得到了金矿里的东西,乔云就坐不住了,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潜入了府里,来寻邱雨。
“今日江玉钦和云楼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金矿?他们发现了什么?找到了什么东西?”
乔云一提到这事,邱雨就有些烦躁,她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因为江玉钦并没有告诉她,但是显然乔云有些不信,追问着:“他真的没有告诉你?你就不知道他最近的动向?”
也许乔云有些太紧迫,那步步紧逼地样子不由得让邱雨皱了眉,心里对乔云的怀疑感再次涌了上来,狐疑地看着一脸焦躁的男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乔云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知道自己太过急切了,已经让邱雨心生怀疑,只能干巴巴地笑着安抚。
直到临走,他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乔云不知道是不是邱雨故意隐瞒了自己,但是他觉得不像,邱雨已经忘却前尘,没理由再帮着江玉钦,他只能安抚自己邱雨确实不知。
在这里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乔云并不打算放弃,他支派了手底下武功最好的死士秘密地探入府中,为了防止被武功高强的两人发现,切入口就从邱雨的屋子方向,果然顺利地接近了江玉钦的屋子。
死士无感极为灵敏,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也模模糊糊地把二人的交谈听了个大概,他听到云楼略大略激动地声音提到了一个东西数次,便暗暗地将那“亢龙印”三个字记在心里,回去禀报了乔云。
“哗啦”一声,男人满脸震惊直接站起身,手里的茶盏碰在桌角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可是乔云并不在乎,目光紧紧地盯着跪在下方的死士。
“你确定,你听到了他们两人在讨论的是亢龙印?”
死士死死的垂着头,不敢看身前男人的脸,却万分肯定道:“属下确定!”
“若是出了差错,那就拿你的性命填补。”
乔云眼底有急迫也有疯狂,他怎么也没想到,江玉钦在金矿里找到的居然是丢失已久的亢龙印!
一想到那代表着无上权力的亢龙印,乔云便心中激荡,同时目光越来越暗,内心搅动着扭曲的狂意。
亢龙印必须是他的,他必须要得到!!
趁着江玉钦和云楼还没提高警惕,当天夜里,乔云就把死士派了出去,与此同时,他还派出了一队人马前往金矿。
金矿中的陷阱已经事先由江玉钦和云楼带着地图破解了,剩下的机关对乔云来说不算难事,他要再把金矿好好搜寻一番。
夜已过半,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姜家村的灯火陆陆续续灭了干净,整座村子陷入一片寂静,一抹黑色的残影略过夜色,像一只飞蝠,脚底猫着潜入了这座府邸。
他一刻钟前才来探听过消息,自然知道那个“亢龙印”是保管在那个略瘦些的男人身上,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另一个人气息均匀平稳,一看就是个中高手,两人真的对上了他没有信心全身而退。
死士在门外听着里头均匀的呼吸,缓缓地在窗户上开了个缝隙,腾身一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接进了云楼的屋子里。
他看着床榻上沉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