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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心疾

仲春之后,我的身子渐重,手脚也虚肿起来,行动诸多不便。

瑚琏戍正借了此等冠冕的理由,多次避开与我见面的机会。譬如,春分的莲池祈福,他带上所有的妃嫔,春山一路,马踏花泥,赏尽烟雨,唯独把他的皇后留在深宫。

绛纱窗外,新虫归燕,也确是春景斑斓,可我偏爱在屋中,过自己的平淡日子……那日子淡得,分不出四季。

圭儿是这潭止水中最不安分的石子,她整日闹着绿溏泛舟……我明白她的好心,是怕我憋出病来。

避开许多个春和景明,我独独择在细雨如尘的日子,与她登上画船。

“选来选去,选个雨天!”她伸手接着雨滴,颇为不满。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若在晴日,如何能有这样的意境?”我信口胡诌。

“嗯,真的是呢!”她甩着湿漉漉的手,绽开了笑脸,“还是姐姐知道得多啊。”

她信了,真是个好骗的丫头。

我展眼绿溏,即使没有碧空朗日,也终究是青春韶华,笼在霏霏雨雾中,烂漫得让人落泪。

“姐姐……”圭儿拉拉我的衣角,我抹净了泪水,转回头看她,她便又笑起来,“屠苏酒,天竺伎,我是俗人,还是喜欢这俗玩意儿!”

“姐姐。”

特别的发音总是来自特别的人,阴魂不散的妹六手擎着紫金的酒壶,迈着盈盈的莲步走到我面前。我无奈地看看圭儿,圭儿却道:“是我唤他来的。”

“奴家听说姐姐心情不好,新近编了个小曲,唱给您解解闷儿?”

他把紫金壶放在小几上,坐在箜篌边摆好了姿势,并没有给我说“不”的机会。

起音《清夜吟》,虽然放缓了旋律,我还是能听得出,岂料后面的唱词却让我大吃一惊。

瑟瑟秋风清,锦锦春日朗,

邂逅微时故,旖旎润玉颜,

绿荆簪青丝,红烛醉春宵,

嚣上胡尘舞,垓下别楼兰

……

这是我写给他的《陈情诗》……

我转向圭儿,她赔笑着,做着谢罪的姿势,我又看向妹六,他神情专注地弹奏箜篌,并不像平时那般让人生厌。

其实,我只想感谢他们……因为我从没想过以《陈情》入《清夜》,也可以这般悦耳动听。

五载归枌榆,天子坐龙庭,

邃目宛秋水,悬诗俟鄙荆,

掖庭始封后,恩宠素月明,

生死与契阔,咸与君同行

……

这阕换了韵脚,他唱得有些偏错,不得不停下来,笑道:“第一次唱,让姐姐见笑了,我再回去改改,姐姐才可以唱给陛下听。”

原来他们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倘如此,却不必了。”我苦笑着摆摆手,“颖慧的班婕妤曾以身比团扇,秋风一起,便归于箧笥;多才的梅妃也曾对素月凝眸,作赋楼东,阿娇皇后千金易赋之事更是不必多言。然而,无论他们的文辞怎样的凄楚缠绵,撼人心魄,却终无一人能以文赋挽回君心。文字终究是最微薄的东西,美若残花,而人心最是难测,逝如流水,以残花入流水,不过是平添了一层浮尘雕饰,怅然慨叹之后,依旧是奔流东去。我已呈进了一次《陈情》,得到了如上的教训,便不该有第二次的折辱。但,你们的一片苦心,我领受了。”

我看着发窘的妹六,开解道:“你的箜篌弹得真好,日后有空,便来我宫里,给我解闷吧。”

“皇后姐姐!”他的眼睛明亮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我点头应允。

自那之后,妹六便欢天喜地地成为我宫中常客,在征得我同意后,也会带来其他伶人,合奏一些古曲。后来,他又求我填词,我文辞终究有限,便从宫外邀来名流雅士,代为作词。

谁料御史们风闻此事,开始大肆谏言:好听些的,说葳蕤变乐府,是越俎代庖;难听些的,竟说皇后与半娼女冠无异。

圭儿把这话传给我听,说的时候满脸愤然,我却不理会……反正我在他心中已是不洁,多些污点又有何妨?

“清者自清。”我这样劝导圭儿。

然而,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红尘俗世,实则处处泥淖……

这日黄昏,瑚琏戍一纸诏书,将我宣至昭阳。

我怀着磊落之心步入正殿,徐徐拜倒在他的脚下,

他温言制止,说早该免我跪拜之礼。

我微笑着谢过主上的恩德。

他赐座。

我又谢过,并诚惶诚恐地坐在他的左手边……只敢坐半张椅子,并绽出一副感恩戴德的可悲脸孔。

……这一套虚与委蛇,在别人眼中,足可作琴瑟和谐的楷模了吧。

他笑着命侍从上宴,玉盘珍馐,夜光美酒,这绝非一场普通的宴会……他举杯邀饮,终于讲明了高朋的身份……卓卿景的使臣落座在主宾之席。

使臣满饮一杯,便起身回敬。

“若非陛下良谋远虑,我家将军何以退荆兵?何以霸江南?小臣先干为敬,以谢陛下宏恩!”

瑚琏戍一手撑着桌角,陪那使臣又饮一杯。

饮后低咳,笑着说自己酒力不济。

使臣忙关切起来:“陛下的身体还未复原吗?我家将军还再三嘱托,此番定要了却前次未尽之事呢。”

瑚琏戍转头看了我一眼,又对使臣道:“承蒙将军不弃,愿结秦晋之好,只是朕实不忍心让将军的掌上明珠偏安侧妃……”

我的心头猛然一震,想起鲍雳那本无意逗留的奏章,说什么“皇后宜就国家大计,避正室而处之”,那个“之”字难道就是指卓卿景的女儿青芝郡主?

“咳……”使臣干咳了一声,抚髯笑道,“小臣昨日无意听说,大燕太祖皇帝也曾废后再娶……”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身上,我低了头,如芒在背。

“你的意思是……”那男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让朕效法太祖,攀娶高门?”

“先贤之法,理当效仿。更何况,缔结婚约,总该多些诚意……”

“皇后一国之母,朕需要时间考虑。”

整晚的宴会,我不记得自己吃些什么,只是不停闪过“青芝”二字……那个眉宇间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气质高贵如兰,脾气暴烈无常,也曾举剑穿胸,险些要了阿戍的性命……

“皇后,随朕到含光殿。”瑚琏戍送走了使臣,满面倦容地对我说。

含光寝殿,侍从为他除却冕冠冕服,而他始终倚靠着床榻的围板,脸色苍白,闭目不言。

“妾身恭贺吾皇采纳新妇……”我知道他欲说何事,便主动言道,“以替旧人……”

“这样说来,皇后真是贤明豁达,堪比太祖的乌皇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

“贱妾驽钝,如何敢比先后……”

我虚伪地自谦,其实我并不驽钝。

我虽在后宫,却也听说了卓卿景挟天子令诸侯,大败王远义军的战事;也知道誓死复仇的姜孺裕不得不退守巴陵,偏安一隅,卓卿景趁机兼并南方诸国,将国土扩张到燕地的南界,并日渐形成围拢的时局;更知道以眼下休战养民的国策,瑚琏戍并不想如此迅速地卷入混战的心意。

所以,他若坦陈“欲以皇后之位,换取燕国数载备战”,我会抛开私情,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甚至以侧妃终老一生,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可他没有。

他冷冷地丢下一张墨渍淋淋的锦帕,神情阴郁地责问:“你怎么会驽钝?驽钝的是朕!朕已经成了满朝文武,一国百姓的笑柄!”

我不明所以地拾起锦帕,浅浅一读,便红了脸,那是一首极为香艳的小词:“罗裙半卸,绣履双挑,眼迷离而纤手牢勾,腰闪烁而灵犀紧凑。觉芳兴之甚浓,识春怀之正炽。是以玉容无主,任教蹈碎花香,弱体难禁,持取番开挑浪。落款是赵姬于葳蕤赠吕先生。”

“这……”

“这是七部乐例查,从一个伶人的房间中翻出来的。那个伶人……想必皇后也是识得的……咳咳……”他虚弱地低咳,“咳……他名妹六,来自隹部……”

“妹六?!”我大惊失色。

“你慌张什么?!咳咳咳……”阿戍颤抖地站起身,紧紧地握住围板,一阵剧咳,咳得额上的青筋暴露,“……你……你怎么会写这么丑的字!你的字,是朕手把手教的……”

“我……我为了忘情,已改用左手……”我“扑通”跪倒,百口莫辩,“可这首词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有落款吗?赵姬,我一会儿就把葳蕤名册翻出来,看有没有姓赵的侍婢……”

“哈哈哈……”他哂然一笑,走到我身边,“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伸手夹起我的肩膀,脸色愈加难看,“皇后不是赵姬,伶人不是吕不韦,朕却是戴了绿帽子的秦异人!”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怎样恶毒的阴谋,遂摸向自己的小腹,他的手也死死地按在那里,而他的眼睛早已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你们在茹地就已有染?你的野心不小……要让一个乐伶的孩子成为我大燕的君王吗?咳咳咳……”

他低伏在地上,咳声如裂,鲜血飚涌……

“阿戍……你别生气……”我头脑中一片混乱,边大哭,边拍打着他的后背,“不是那样的……你要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因为与你一夜缠绵前,已遭****,我才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突然捂着嘴,转回身,鲜血从他指缝中条条滑出,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囫囵不清。

我已没有勇气再次重复那个字眼……

“胡林罹狎兽,我在《陈情书》中已说得很清楚了……”

他的手从嘴边滑到心口,突然间紧紧地抓住胸前的亵衣,月白的绸锦被指尖的残血染红,骨节惨白,亦如他的面庞。

“你怎么了?”看他生病受苦,我总是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

他倒吸着凉气,眼瞅着唇色和眼圈泛上隐隐暗青,额头也渗出浓密的汗珠,我忙扶他坐在床沿,“你……这是……怎么了?究竟……究竟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他头枕着围板,习惯性地扯谎,大概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便又加了一句,“气逆冲上,歇歇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我大着肚子,笨拙地坐在他身边,踯躅着不肯走。

“不用……”他蹙着浓眉,不住地摇头,我抚上他的心口,却被他推开,“你先下去……孩子的事,朕自会查清楚……”

“查?”我凉凉地望着他,“言已至此,你竟然还不信我?!”

“事关重大,朕不能信你一面之词……”

“一面之词……”只此一句,寒彻我心。

此前的所有的矛盾煎熬,现在看来不过是自作多情,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另一面呢?”寒意点燃怒火,我猛地站起身,“是构陷我的小人?还是胡杨林里****我的……禽兽?”

我虽然愤怒,却还不至口不择言……遂隐瞒了淫人的身份,只为避开了陈虬。

我想,真的揭开这块疤,即使阿戍不去责罚,陈虬也无颜活命……他实在是个烈性汉子,若不是顾及我的颜面,他早已在阿戍面前坦诚一切,并以死谢罪了。

“朕指的……是那个伶人……”他抚着心口,淡淡地说,“朕会亲自审问他……”

“皇上一国天子,日理万机,实在无须在此等小事上劳神费力……”我抽出悬在床头的辟邪宝剑,他明白了我的意图,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们一瞬凝眸,又一瞬闪开。

“瑚琏戍!你别碰我……”我失控地大哭,奋力挣脱开他的钳制,“若世上还有一样东西能鉴我清白,便是我自己的鲜血!”

他终是虚弱,一下便被我推开,锋利的剑刃晃在颈前,我顺势一带,确是抱了化碧之心;岂料轻薄剑身忽有千斤,这一带竟分毫未动,我展了泪眼,一片水光中是他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扣住白刃,殷黑而黏稠的液体滴滴落地……

我松开剑柄,绝然走向殿外,身后“啪”的一声,是金属落在玉石上的清音。

我没有回头,迈过门槛,一阵沁凉的夜风,吹乱一树梨花,吹净我满面泪痕,我突然想起些什么,奔回了殿中……

那个男人扶在床边,一大口一大口的黑血,熏晕在圭玉的地面,仿佛一张白宣上盛开的墨菊。

才干的泪水一下又涌上来,我傻傻地站在门边无措,任他佝偻起身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滴沿着额头和颧骨,“啪嗒啪嗒”地直坠在锦褥上。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爱,还是恨,只是心内慌乱无比,像要跳脱出喉咙。

直到他缓缓地向内侧歪倒,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才恢复了一丁点常人的思维,奔出门去,大唤起侍从,可是,无一应答……我才想起此前的话题,他怎会准允隔墙之耳?

再次回来,听到的竟是他沉重的呻吟……那是一种极其痛苦的声音,我见过他受伤,见过他换药,即使再大的痛楚,他都极少呻吟出声,而此番的煎熬显然已经超越了所能忍受的极限……

我不得不放下怨恨与矜持,狼狈地爬到床的里侧,但见他头抵裘被,双目紧闭,汗水如注,细碎的发丝粘了一脸,我小心翼翼地拨开额角的乱发,他已然说不出话,只是异常艰难地开了条眼缝,目光游离而涣散……

须臾,他掩去一线清泉,缩抱成团,辗转向外,那件紧贴在脊背上的亵衣已似水洗。

他是不愿我见他受苦吗?

这感觉像一道精光,瞬间划过脑际,又很快被耳畔的一声巨响带入现实……

他从床上翻落,狠狠地摔在地上,嘴边又似墨染……

我真的吓坏了,第二次跑到庭院中呼救,这次走到了含光门外,迎面碰到衡问兰……这女人一见我便甩了个大大的白眼,还故意高昂起下巴。

“衡璧妃……”素日我当她是浑人,不愿理睬,但眼下实在情急,也顾不得许多。

“哎呀,这不是咱宫里有名的大诗人吗?”她笑嘻嘻地转向自己的小婢冰玑,“那小诗写得跟********似的,很有才啊!”

我抿着嘴唇,狠狠地瞪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话怪了,许你出墙,还不许我们看红杏了?”

“你……”我一时语塞,强忍下怒气,“你……你赶紧去请太医来……皇上不好了……”

“帅哥怎么了?”她也紧张起来,拔脚就往含光殿走,“肯定是被你气着了!”

我叹了气跟上去……她说的未尝不是事实……

衡问兰进得内寝,看到僵卧在地,不停呕出黑血的阿戍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边解下自己的裙带,边斥令婢子冰玑:“帅哥又不行了,赶紧去把崔老头叫来看看!”

然后走到阿戍身边,让我抱着他的上身,用裙带将他反手缚了。

“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答我的问题,却只道:“把你裙带也给我用用。”

“啊?”

“快点啊!”她极不耐烦,还不忘奚落,“罗裙半卸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矜持!”

“你……”

我除却丝绦,递在她手中,她接过来,又把阿戍的双腿也绑紧。

我看到她动作迅速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心中竟生出隐隐醋意。

“他这是怎么了?”

衡问兰弹弹手,眼光中带了几分无奈,“崔老头说……是噬心之症,其实……天知道是什么病……”

“犯过很多次了?”

“嗯,有几次了。”

“第一次是在叶城返京的途中?”

“哎?你怎么知道?”

我笑而不答,眼中噙了泪花……那是他第一次刻意疏远我,又无端迟误了天祀之日。

“他已经很疼了……”他的头枕在我怀里,人已痛昏过去,我取了锦帕擦去他唇边的残血,“为什么还要绑起来?”

“怕他会伤害自己。”她接过我手中的帕子,在铜盆中反复搓洗,清亮亮的水变成了浑黑,她捞出帕子,叠成豆腐大小的一块,敲开他的牙关,塞了进去,“这种疼,一次比一次钻心,裙带也只是暂时的,一会儿得让小监换麻绳来!”

我不忍听她的描述,岔开话题:“那血……怎么是黑颜色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衡问兰耸耸肩,“也许他是火星生物……”

此时,崔潜带着吏目、医士近十余人,涌进含光殿,几人合力将阿戍抬到床上,尾随而至的小监不动声色地清理起地上的血渍。

“哦……”一声闷哼,疼痛又将他从昏迷中唤醒,瘦弱的身子蜷在裘被中,先是发抖,而后来回翻滚,小监们怕他又摔在地上,齐齐地拦护在床边。

崔潜矗身其外,手执银针,却迟迟未动。

“崔大人……求您……想想办法……让他好过些吧……”我近乎哀求。

崔潜转身看我,又看看衡问兰,终是声音低沉地言道:“璧妃娘娘知道,无论行针吃药,都无济于事,有时甚至加剧他的痛苦……”

“那也不能……就这么站着,看着他疼死啊!”

周遭一片沉默……以眼下的情景来看,若真能疼死,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整整一夜,捆绑的绳索就换了五六根,墨血遍布了床褥和前襟,他的脸色最终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苍白……仿佛呕光了身体中所有的血液,脸颊处还晕染开一点淡淡的微红,我伸手摸了摸,额头灼烫。

崔潜反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到外殿开了些调养滋补的方子。

他交待完吏目抓药的事宜,便转而安慰我道:“皇上的身子耗损甚重,定会高烧数日,昏睡不醒,所幸,最难挨的时候已然过去。”

我点点头,返回内寝,却发现他竟虚眯着眼,弱弱地说:“朕……会等你把孩子生下来……”

我想,我彼时的眸中,一定有最深刻的悲哀,不然他不会在闭上眼帘的瞬间,滑出一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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