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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红凌

武陵春苑植满了山桃,想来若在春景,我在桃树下浅眠,他在落英中调琴,或是我们相携晴翠湖畔,撒喂那一池嫣红的锦鲤,该是今生无憾的幸事。只是现在,绿池如镜,冻死了水下的游鱼,桃枝凄索,服了一层白色的素缟,我被关在春苑的山房,空守着无尽的相思,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我睡不着,或说是怕合眼睡去,再被噩耗唤醒……

次日的正午,我又看到了孙潦,他正引着衡问兰和几位媵嫔搬进春苑……阿戍的后宫实在寡淡,就这几位嫔妃,还是按照律制遴选进来,却从未得到过皇帝的恩荣。

她们张惶地给我见礼,眼眸中带了几分嫉恨。我并不想独得天子的宠幸,却又不愿与别人分享夫君的****,这实在是极其矛盾的一件事。只有衡问兰大声聒噪,肆无忌惮地数落起我的不是,我不想与她纠缠,只盯着孙潦,向他打听外面的战事,他回说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但我问及为何会将嫔妃们也转来别苑,他却窘迫地笑笑,只说是遵了皇命,以备不测。

雪下到第三天的夜里,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我睡不着觉,就点了油灯在房中写字,春苑中没有他的字摩,竟一时不知写些什么。晃笔凝思了许久,才想起放翁先生《夜大雪歌》中的几句,颇为应景,便凭着记忆写下来:“朔风吹雪飞万里,三更蔌蔌呜窗纸。初疑天女下散花,复恐麻姑行掷米,异哉冻砚已生冰……”正思忖着后面,房门突然“吱呀呀”地开了,“呼”地吹进一地冰花,还有,一条长长的黑影。

“谁?”我声音发颤,起身去看……

门边站了一位似曾相识的女子,团团的脸庞,清水般的眸子,朱红色的宫衣落满了白雪。

“圭儿!”我一下兴奋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那时因妹六的纠缠,迟了胡杨树下的约会,再寻圭儿,却已渺然无音。

“快进来,进来呀,外面冷吧?”我把她让进山房,笑着弹净宫衣上的雪片,“小丫头,哪里搞来的衣裳?还挺合身的!”

“是……是我的衣服……我就在武陵苑里供差。”她默默地跨过门槛,熟悉的脸庞多了几许陌生的神情。

“你在武陵春苑当差?怎么不进宫呢?”我佯怒地嗔怪她,她竟认了真,眼中涌起了泪光。

“宫禁森严,我身份低贱,见不到姐姐,也曾到少府应征宫女,可是资历浅薄,容貌平平,做事又粗手粗脚,终被分在了别苑……”

“谁说的?圭儿最是灵巧可爱,还任过葳蕤宫的小书女,也是食四品俸禄的女官,这在少府的名册中当有籍录的,你怎么不向少监大人提及呢?”

她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簌簌落下来的难以言喻的悲凉。

“其实……是我自己不想进宫……”

“为什么?”她故意加重了“我自己”三个字,令我颇为不解。

圭儿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说,但既已开了头,又怎能留半截在心里呢?

当听到她奇怪的祝福:“只要姐姐和皇上幸福,圭儿的苦也没白受……”我禁不住一连串地追问:“受苦?受了什么苦?出了什么事?”

她定定地看着我的眼,“姐姐,现在的圭儿和从前的圭儿不一样了。”

我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除了脸圆了些,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含泪笑一下,似在暗示她的变化并不在外表,“姐姐还记得空缘寺一场恶战吗?”

“记得啊……”在那座名不副实的寺庙中,上演了我今生最大的悲喜,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只是圭儿猛然提起这件毫无关联的往事,实在令我一头雾水。

“皇上勇武,裹血力战救走姐姐,我却没有那般幸运,一直被茹兵缚着……然而最终,我竟还毫发无损地存活,姐姐不觉得其间有什么古怪吗?”

“嗯……确实有些……”记得在幽陵水牢与圭儿重逢,我曾询问过她如何从空缘脱身,她含泪未落,犹似此刻的神情,只是那时,我并没有把那泪珠放在心上。

“还有……姐姐在连景城外可曾见到李将军?”

“李将军?”

“对,就是那个雁门总兵,姐姐和亲前还与他喝过饯行酒的……”

我点点头。

“他是不是给姐姐送来一只……一只黑匣?”

可怕的一幕又重现眼前,引得我心间狂悸,她看出我异样的神情,便继续道:“可皇上初回帝京,还是昭告天下,皇后身怀龙种,已有月余……”

“圭儿……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姐姐……”圭儿凝望着我,眼角依旧挂着一滴泪,“那黑匣中的……是我的……”泪珠“啪”地碎落下来,像一滴热油溅在我心里……

“什么?!”

“圭儿是天神对父亲委身汉人的惩罚,是个不祥的邪怪,尤其在茹人眼中,像圭儿这样的人,看上一眼,全家老小,都会受到永恒的诅咒,这就是我为什么能侥幸逃出空缘的原因。”

我依旧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回想着她曾经的样子……她一直是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嘴唇,脸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她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公平,可上天偏造出我这样的怪物……”她呜咽着,把手蒙在脸上,指尖扣进眼窝,指缝满是泪水。

“不……”我恍然明白了她刚才的话,什么叫“只要我与阿戍幸福,她的苦便没有白受”,遂充满感激地抚摸起她的头,“无论上苍给了你怎样的不公,你还是心地纯良的圭儿,圭儿……谢谢你……”

本当大恩不言谢,但这句感谢,我必须要说,且说得无比真诚,因为我清楚,没有圭儿的舍命相救,惨遭腐刑的便是阿戍……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那恐怕是比死亡更严酷的惩罚,是对灵肉最极限的折磨,阿戍,不会有命回到中原。

她重重地抽吸了一下,敛净了所有的泪水,揉揉红肿的眼睛,“真的吗?姐姐,你不嫌弃我吗?”

我笑着摇摇头,“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已经没事了……”她有些尴尬地答。

那天晚上,她还跟我讲了许多细节:譬如她在胡杨树下等我,无意被茹兵发现,被带回岩指山谷;譬如她开始并不是与阿戍一个牢房,后来验身被发现了不洁,才被转到阿戍那里……茹人以为阿戍乔扮女装,连身都没验,直接被定义为不男不女的邪怪;譬如,她如何与重伤昏迷阿戍换了衣服,被推进蚕室处以宫刑,又如何忍着剧痛,将衣服换了回来……

我听得心酸,陪她一起落泪,她见我哭了,反而擦干了眼泪,“姐姐该为我高兴才对,我虽然受了些苦,却再也不是人人唾弃的妖怪,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了!”

我点点头,之于圭儿,那残忍的一刀也许真的不能算作纯粹的祸事。只是此前受尽鄙薄的岁月,与此后疼痛难熬的时日,我没能与她一同度过,作为最好的朋友,禁不住满心愧疚。

此时,窗外的雄鸡一声清啼,啼开了混沌的黑夜,东方裂开了隙缝,瀑下一地晨光。

倾诉是治疗心疾的良药,整整倾诉了一夜的圭儿又恢复了她娇憨的模样,她揉揉倦眼,伸个懒腰,还饶有兴致地讲起一件稀罕事:“姐姐你猜,我一路东行,碰到谁了?”

“嗯,谁呀?”

“妹六!就是天天央着姐姐给他读《诗经》的秀拔呀!”

“他?”我想起他流着眼泪,夸我“温润博学”,不禁失笑,“你怎么会碰到他?”

“他说他向往中原,更想念姐姐……”圭儿笑眯眯地看着我,“他好像很喜欢姐姐呢……”

“死丫头!”我挠她的腋下,“胡说什么呀!”

圭儿笑着告饶。

“这么说来,你们一同到的帝京?”

“嗯,他歌唱得着实不错,还会弹箜篌与琵琶,前几日乐府招收乐工,他如愿进入了七部乐的天竺伎,日后元日或是国礼,姐姐许还能见到他呢!”

歌舞升平,实在不宜在眼下被提及,我无趣地应道:“指望他们唱的不是一曲《后庭花》……”

“听说西面的城墙倒了,可是真的吗?”

“送信的侍官的确这样禀奏,但具体的情况并不太清楚。”

“皇上呢?怎么没跟姐姐一同来武陵春苑?”

“他去白虎门指挥防务。”

“那很危险啊!而且皇上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姐姐不担心吗?”

“怎么能不担心?可我拦不住他……”我承认自己的无能,更多的,是无奈。

“那我们去看看?”她的神情转而神秘。

“哦?”

“这里一条地道,能通到西面。”

“真的?你怎么知道?”

圭儿眨眨眼,“前些天我看到有陌生工匠出入,跟踪他们到十八景亭,无意中发现的!”

十八景亭,就在晴翠湖边的山桃林中,传说一年四季可见十八种景致而得名,亭分两层,下层的花井便是地道的入口,我和圭儿披了一身晨曦,潜入这满是积雪的井中,迎接我们的是一条狭长而幽黑的地道……

地道中潮湿而寒冷,地面结了冰,“姐姐,你一定得小心啊,这里很滑!”圭儿一手搀扶着我,一手执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堤岸似萤火虫的尾翼,也是我们唯一的光源。

这样艰难而缓慢地行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被迫停下休息了十几次,圭儿终于指着一个岔路对我说:“往左边拐,就是白虎门了。”

果然左转闪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便看到了白光,可走到近处,才发现出口堆了一人多高的积雪,圭儿正要去扒,头顶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应声而落……

“严况!”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硬朗而黝黑的脸,尽管它已因疼痛而过度扭曲。

“娘娘……你……你怎么在这里?”京畿都督不可置信的表情很快化作忧虑,“快……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你,你受伤了?”他铠甲上的白雪已融作粉红色的液体,“皇上……皇上呢?”

我把他丢给圭儿,就要往上爬,他一把拽住我的袖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能上去……不……”

“嘶啦”一声,严况的手中只剩下我的一片衣角,我回头笑笑,对着那一脸绝望,正是这样的神情,更笃定了我爬上去的信念。

也许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初遇光明,眼前竟然一片模糊,当焦点汇集,直至清晰,我意识到正对着我的是一个曜然的光点……那是一支羽箭的冰冷箭头,而那箭头的后面,是一双深邃的墨眸。

“阿戍!是我!”我对着他欢笑,却笑不开他蹙紧的眉心,他微颤地瞄准,似乎全然忽视我的存在。

“阿戍……小心身后……”我惊恐张大眼睛,因为我看到自他身后跃起的贼兵,手中挥舞着长槊,狠狠刺向了我深爱的男子!

阿戍竟然没有听到!因为他根本没有躲闪!

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个完全透明的人,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不要!不要!”我大哭出声,他依旧冷冷地看着我的方向,瘦长的手指滑脱了弓弦,一支响箭对准我的眉心疾速飞来。

我也没有动,闭上眼,仔细聆听着死神的呼啸……

“是……是要兑现誓言了吗?”我在心中问他。

“啊……”凄厉的惨叫从我身后传来……那是他给予的答案……我猝然转身,看到一个贼兵攥着胸口的半截箭柄,轰然倒下。

我大悟,他从未想过要兑现诺言……

急急回看,入眼如画:苍白的脸,无色的唇,在漫天雪絮中勾起的浅浅笑意,笑得恍似谪仙,不染纤尘;抑或夏日绿池中的静开的莲,难道是六月飞雪?还是糟糕的画匠将红梅错绘成白莲?我一瞬恍惚,再回过神,血色刺目,汩汩地从他的口中涌出……原来,那终是一株病梅,怒放在铅灰的冬日,凋零在染血的枝头……

“阿戍……阿戍……”我迎着他奔跑,亦迎着挥舞长槊的贼兵。

他收起了笑容,唇齿微动,该是重复着“不要”二字,可是,我发了疯,勒不住自己的脚步。

阿戍突然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匕,反手划向贼兵的脚筋,狞笑戛然,代之一声惨叫,贼兵仰面摔在地上,正想要起身,阿戍的短匕已狠狠插入他的胸膛。

然后,我眼见他扶着短匕剧咳,鲜血一口口地洒在白雪上,我扑倒在他身边时,那血已冻作红艳的冰菱。

“阿戍,怎么样?伤到哪了?”我一把抱住他的身子,他却冷冷地看看我,推我在一旁。

这时,围上来好几位将军,包括才刚受伤的严况。

“皇上!皇上!没事吧?”他们跪倒在阿戍身前,负疚着说,“是臣等疏忽了……”

“咳咳……咳咳……”他咳得喘不过气,伏在雪地上,不停地呕血。

“阿戍!”我眼瞅着雪白的狐裘晕开大片的血迹,一把缚住他的手臂,“你伤得不轻,不要再逞强了!”

我看着他,他却不看我,似无意间甩开我的手,我怔住,忽而想起他别时的话……若再行一步,他会生气。

而我,从武陵苑追到白虎门,行了岂止一步?

“生气了?”我在他耳边明知故问,他艰难地从剧咳中抽离出来,虚弱地吐出几个字,“朕想到了……想到一个法子……咳咳……”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弱,几不可闻,我一时没有听清,又追问了一句。

他推开我,力道微弱,却极冷然,眼睛看着严况,又重复了一次……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严况颇有些尴尬地看看我,道:“皇上是说守城之策吗?”

阿戍点点头,不长的一句话断了两三次,“木栏……木栏……的效果……不太好……”

我随着他气息难继的话,望向城墙,并不似传言那般全部坍塌,而是部分地基沉陷,豁开好几个倒三角状的裂口。每个裂口都不算大,却也足够五六个人并肩而入,如果城外的敌军蜂拥而至,入城的先锋军抢开城门,帝京恐怕早已沦陷;之所以还能撑到今天,我想可以归功于阿戍,是他想出了用木栏封堵缺口的妙策,当然,一班宁死不降的猛士也是不可或缺的条件。

然而,木栏之策远非一劳永逸。在叛军一轮接一轮的狂攻中,本就单薄的木板渐渐残损,渐渐失去了抵御敌军的效用。才刚袭击我与阿戍的贼兵,就是撞断了一扇木栏,冲进城中的,幸而燕卒及时补救,才避免更多的贼兵涌入。但这样的情况会随着木栏的损毁,而愈加频繁地发生,所以,找到更为坚固的材料代替木栏,实在是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

“臣也知木栏不结实,但在一时之间要找到比木栏更为结实的东西,也不太可能吧……”严况如是说。

对寻常人来说,前有兵临城下的重压,后有万千百姓的期许,在十分有限的时间内想出应变之策,实在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而阿戍却这般轻易地将腐朽复化为神奇……

“水。”他虚弱地吐出这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什么?”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然而,东隅桑榆,上苍不会仁慈地赐予同一个人:常人很容易做到的事,对阿戍却是难以想象的艰辛,譬如,他可以屡得良策,却很难把想法化作言语……

“黄昏之后……离城门最远的缺口……不必……不必再用木栏防护……咳咳……只……只多遣士卒死守……”我眼见他目光涣散,他也自知不逮,在歪头呕出几口鲜血之后,便将头转向章校尉,“……老校尉……咳……有……有酒吗?”

须发花白的城门校尉,在朝野中是个出了名的醉鬼,即便是上阵杀敌,也不忘别个酒葫芦。

“有……”他先应着,又抬眼看看我,大概因为嗜酒的缘故,他的眼球混沌,呈乌褐色,心中不禁一紧,想起了连景城外的那群疯狗……他们的眼睛也被酒精染成了这样的颜色,口中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又恨他纵容阿戍饮酒提神,便狠狠瞪了一眼,老校尉马上低头,改了口,“哦,没有。”

“朕……都看到你的酒葫芦了……”阿戍清浅一笑。

章校尉马上用手捂住,为难地摇头道:“皇上现在的身体恐怕不宜饮酒,何况还是……冷的……”

阿戍嘴唇动了动,便僵在风雪中,我再晃他,他已没了知觉。

严况随着急唤了两声,再看我时,眼中竟泛了泪花,“皇后……”

我把他推给严况,自己则站起身,仰起头,竖直飘落的冰絮冷冷地粘贴在眼睛上,冷了我的泪,还有,我的心肠,“把酒给他灌下去……”

“这……”诸臣一时梭巡,章校尉更是捻量着腰间的酒葫芦。

我一步跨过去,很逾礼地把那葫芦抢了下来,抵在阿戍龟裂的唇边,冰凉辛辣的酒液一汩汩地从他的齿间滑入,手中沉甸甸的酒壶轻了,我的心却忽而变得沉甸甸的……

阿戍的眼睑频动,胸口起伏,我顿时住了手,他却已歪倒在雪地上,剧咳不止,一口一口浓稠的鲜血和着清烈的水酒洒溅在地,我仿佛很具象地看到他渐渐流逝的生命……

“饮鸩止渴!饮鸩止渴!”除了嘲弄地冷笑,我对他束手无策。

他没空理会我,只是抓着衣服的前襟,当咳嗽勾起了干呕,鲜红的刺目变作黄褐色的惊心,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酸腐的味道。

严况重重叹了一口气,“皇上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吐都吐不出什么……”

深深地吸气,任血肉的脏腑被一片片凌迟,我吞忍下满眶的泪水,冷冷地注视。

他直起身,瘦削的肩膀颤抖,零乱发丝粘贴在苍白的脸颊,气息惙然地继续他的部署。

他的部署,的确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他要先将敌兵引至离城门最远的缺口,并在入夜之后,发动城中数万百姓一层黄土一层水地修补破损的墙面,酷冷奇寒,滴水成冰,必能在霎时筑造出一堵剔透而坚实的冰墙!

我无意侧目,瞥见他身边一朵朵凄美的红凌花,那也许正是他此番灵感的来源吧……

注:第一次听凝冰筑城,是《杨家将》,不过他是为了让城墙光滑,敌人不易攀爬,我是为了补缺口,所以加了土,这样更加坚固,冰可以起到粘合的作用。但此法也只是评书里听过,是不是真的会有效果且可实现,有待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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