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仓抬头只见一牌匾上写着:“凤鸾长生居”。那天赐少爷收起手中纸扇,笑着走进去。雲仓内心焦急,现已过了大半个月,可回天宫的事情还没有跟这位小少爷说,若是他不愿意,自己不知是硬拉还是硬拽,才能把他弄到天山去,倘若这天赐小少爷不肯去天宫,只愿在这人间享福,该如何是好?倘若他要是答应了,只是时间晚个几十年,那更是要耽误大事了!他正欲找个机会溜走,好去那兜率宫去找太上老君商量对策,但窦天赐却回头冲他一笑,扔给他一件刚刚披着的外套,笑道:“你在瞧什么呢?帮我把外套拿着,这屋里真热!”
雲仓接过外套,跟着他进去。
这凤鸾长生居外面看起来其貌不扬,内里却藏有乾坤。他随着天赐少爷穿过长长的一道走廊,这走廊内花团锦簇,花草喷香,还有许多专门掰断了形体的奇松盆栽,都是些新奇的植物。穿过走廊,便是一处两米高的屏风,他穿过屏风,叹道:“这屏风怎的竟然这样高!”
他仔细看了看这屏风,原来画的是副斗茶图,画上有十二位雍容华贵的宫廷仕女,坐在一张长案上斗茶饮茶的场景,那十二位仕女,皆靠着长案边或坐或站,长案中央放了一座大的茶潭,内有流水涔涔,茶潭中放了一把长炳茶勺,有一位侍女正在拿着勺子,舀茶放于自己茶碗内,其他的仕女,或闭目品尝,或是在一旁弹琴吹萧,神态生动。雲仓仔细瞧了瞧,突然发现那屏风上正在吹箫的女子冲了自己笑了一下,雲仓大惊失色,拔起天赐给的一把防身刀具要向那屏风砍去。
正在这时,那凤鸾长生居的老板娘走进大厅内,她大喊道:“哎呀呀,可使不得啊!不能砍呐!”
众人因为那女掌柜的尖叫都一起回过头,将奇怪的眼神向着雲仓望过去,天赐见跟在后面的雲仓不见了,回头冲他喊道:“你干嘛呢,不好好跟我一起走,砍那副画做什么?”
雲仓心道自己见那屏风上的画着的仕女冲自己笑,说出来肯定没人相信,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真的瞧见了,刚才在门口已经劝过天赐离开,可他并没有听,现在再讲这些奇事说出来,众人自当不信不理,但他可以肯定这凤鸾长生居肯定有妖怪!他便收起了刀,对着众人说了一句:“定是我瞧花眼了,刚刚我见那屏风上的女子冲我笑呢!”
这时那女掌柜走近了,她浑身脂粉味香气扑鼻,她挥动手中的手绢笑道:“这位客官您可不是第一位瞧见我这屏风上有人笑呢!这也是我们这的一大特色,许多客人来了都说这屏风上的美女会笑呢!谁让咱们这聚集了全天下的美女呢!这进来的人看花了眼睛,连这魂儿都被勾走了呢!外面的那些人呐,就说咱们这里都是些个狐媚子,勾引客人,哼哼,可我看呐,他们都爱往这处来!”
那女掌柜说完,看见站在一旁的天赐仿佛是见到了金银财宝一样,大惊道:“哎呀,窦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听陈公子说您可是去了天下游山玩水去了呢!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天赐挥了挥手中的扇子道:“那天下皆被我游玩遍了,哪里还有什么可去的!那些周边小国不是贫穷积弱,便是野蛮无知,还是我大唐国土处处风景秀丽,这次我陪着我的母亲在泰山下待了许久,昨儿刚回来的。”
那女掌柜满脸堆笑,:“我道是呢!长安的那些公子哥、富家少爷,还有当今宰相陈希烈的三公子陈润也来了呢!谁让今天是最重要的日子呢!窦公子,里面请吧!”
天赐点点头,让雲仓跟着自己进去,其他小厮打赏了钱帛,道:“今儿是斗茶大会,我只带雲仓一人进去,你们其他人拿了钱帛,自己去其他地方寻些有趣儿的玩吧!”
那一群跟着来的十一位小厮拿到钱帛,嬉笑谈中都跑开了。
雲仓跟着那位女掌柜和天赐穿过大厅,雲仓注意到这大厅里正在表演马戏,雲仓对这人间玩耍的乐趣是不明白,也不知这大厅上表演的是个什么?只见一个眉心点着小红点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女孩,正在站在一个大球上表演,她随着球转一会舞蹈一会翻来翻去的,底下的看客不时地爆发出阵阵掌声。
穿过大厅,又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这走廊曲径通幽,绕来绕去,不知通向何处。走了一会儿走廊出了外面,现在外面已经黑了天,走廊到处都点亮了花灯,他看着走廊旁边都是一间一间单独的房屋,透过花窗可以看见屋子里有人影在攒动,有影子在唱着歌儿的,还有不知什么性别围着一张桌子对坐的,还有那搂搂抱抱的,唇片儿贴到了一起。雲仓皱眉头,看来这还真是个烟花之地。真是礼崩乐坏!到处都是靡靡之音!
他低着头不再看,一声“到了,二位爷!”,雲仓才抬起头来,原来现在到了一处宽阔的大厅,此地倒是安静了许多,还摆着许多桌子,满满当当的坐着一些人,却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那些人倒是安安静静,似乎在等人。
天赐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示意雲仓也坐下,雲仓推辞,虽然他是神仙化作的一位小厮,但还是别忘记这人间的一些礼节才好,免得遭人怀疑。
桌子上还有两个人,加上窦天赐才三个,天赐便道:“诶,我们桌上只有三人,还差一个,你坐下,凑个数,我们一起好分个胜负!”
雲仓道:“少爷,我只是你的一个贴身保镖,还是算了罢!”
天赐道:“诶,你就坐罢!自你上次救了我一命后,我自然把你当做我的救命恩人看待,而且........”
雲仓坐下问道:“而且什么?”
天赐摇摇扇子,正欲说着,众人道:“来了,那刑霜姑娘出来了!”只见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客们仔细往里面瞧了瞧。
那位叫刑霜的姑娘缓缓走出,看不见人脸,只见身着紫色的薄衣,脚上带着银铃,走出步来发出一声声的铃铛响,她走到舞台中央处,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原本雲仓以为这烟花之地的女子,必定是姿态风流,处处含情。可这叫刑霜的女子坐下来露了正脸后,雲仓知道为什么这些长安的公子哥这么追捧她了。她的脸长得分外清纯,眉毛根根分明,没有黛粉划过的痕迹,嘴上没有涂抹过胭脂,但唇色赤红,一双明眸,并无勾人的故作姿态,如盈盈秋水般似笑非笑,眉眼弯弯,体态却是风流娇俏,肩膀窄窄,珠峰玉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