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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旦评,倒数第一

玄元大陆,大夏王朝,古阳山脉以南。

大夏王朝最南端,一条山脉沿东西走向,绵延三千余里,仿佛一把从天而降的铡刀,将王朝最南端拦腰切为两段。

这条山脉叫古阳山脉。

古阳山脉以南,依山而建有数百个村堡,其中最著名的有十八个,统称为古阳十八堡。

古阳山脉巍峨矗立,阻断了古阳十八堡与外界的联系。在外界看来,古阳十八堡与世隔绝,是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鬼地方。然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要置身其中,身临其境,便会发现,古阳巍巍,自成一片天地。

古阳山脉东麓有一段四十来里长的支脉延伸而出,形似葫芦半卧,故而名之曰半卧葫芦山,简称葫芦山。葫芦山两侧建有两个村堡,东侧是路家堡,西侧是蔡家堡。

十月初一。

葫芦山东侧,路家堡,武堂广场。

在路家堡,每月的月首是个重要的节日,因为这一天家族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活动——月旦评。

每月的月首自凌晨时分开始,家族测评委员会便会对族中每一个少年上一个月的表现做一个总的测评,并按照测评的结果进行排序,然后于当天辰时正刻(早上八点)举行揭榜仪式,并依据揭榜的结果向他们免费发放一个月的修炼资源,这就是所谓的月旦评。

也就是说,月旦评是家族免费资源的发放依据,可见其重要性。

免费资源包括两种,玉灵丸和破障丹。玉灵丸激发人体潜力,破障丹破除内力壁障,都是修炼之人必不可少之丹药。

修炼资源的分配依照修为的高低,内力一段玉灵丸和破障丹各一枚,二段二枚,三段三枚,以此类推。

今天正是月首,广场之上,人群涌动。

广场正中央立着一堵巨大的石墙,一半暗一半明,区隔明显。左侧为暗,透着黑黝黝的光泽,看起来深不见底,是揭榜区,揭榜专用。右侧为明,上面光泽闪烁,看起来金光灿灿,是排名区,排名专用。

石墙之旁,则摆放着一张黑色的石桌和一张黑色的石椅,石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灰袍老者。他叫路博,既是武堂长老,也是家族三长老,更是此次仪式的主持者,但见他伸手在石桌上的那个红色按钮上轻轻一按,揭榜区猛然一亮,无数烟花爆开,五彩缤纷,绚烂无比。与此同时,背景音乐也是响了起来:“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我们心中充满热情,来到您的圣殿里。……”

半晌之后,礼毕,乐停,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石墙上发了出来:“辰时正刻(早上八点)已到,月旦评揭榜仪式正式开始!”随即,揭榜区上也是画面一转,一座暗青色的石碑由远及近,不断推移过来,高耸入云端,众生如蝼蚁,天穹之下,流星如雨,倾泻而下,灿烂辉煌。

忽然,一颗流星从无尽虚无之处破碎而出,仿佛穿越了万古,带着一股难以匹敌的浩瀚之气,直轰在那座石碑之上,石碑也是光芒绽放,一串暗金色的字体由上而下垂落下来,看起来非常耀眼,赫然就是:“倒数第一,路梵,十五岁,内力一段,没级,垃圾中的战斗圾。”

玄元大陆,实力为尊,弱肉强食,修炼之道有三:炼气、炼体、炼魂。与之相对应的,炼气之士为气修,炼体之士为体修,炼魂之士为魂修,这也就是修士的基本构成。其中,炼气一道有两个大的境界,凡境和灵境。凡境修内力,灵境修灵力。凡境十重,灵境九重天。凡境十重对应内力十段。其中,一段没级,二至四段为低级,五至七段为中级,八至十段为高级。十段之后,便可凝聚灵根,引天地灵气入体,踏足灵境,成为一名真正的灵士,受万人敬仰。

此时,随着暗青色石碑上这段暗金色字体的出现,广场上的人群也是不出意外的一阵爆笑,骚动连连,如水般沸腾。

“十五岁!内力一段!没级!垃圾中的战斗圾!哇塞!不愧是咱们路家的天才武痴啊,一出手就是如此不同凡响!那是够痴的!梵少威武!威武梵少!”

“都三年过去了,这个废物还停留在内力一段,看来是真的废了。当年他可是我们家族的天才武痴呢,嘿嘿!”

“十五岁,内力一段,饭桶也不过如此吧?而且瞧他那傻样,肯定还会一直饭桶下去的。哎,这样的饭桶为神马还要修炼下去呢?真是浪费啊!又白瞎了一枚玉灵丸和破障丹,直接给我多好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此恨绵绵无绝期,相亲相爱到永远……”

“……”

原来,在家族之中,路梵曾经是公认的天才武痴,牛到不要不要的。

他六岁开始练武,七岁突破内力一段,然后便以接近半年一段的速度开始疯狂突破。到十二岁上,已是晋级内力十段,准备凝聚灵根。

惊才绝艳。横空出世。人送外号武痴。家族视之为希望之星。无视同侪被其狠狠踩在了脚下。面对着这么一个妖孽,任何路家少年,除了仰视,还是仰视,唯有仰视。

然而,正当他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之际,却意外地凝聚灵根失败,走火入魔,差点死掉。

那一次,他昏迷了半年。

醒来之后,他成了活死人。

不但境界跌落,内力流失,只有内力一段。而且体质也随之发生变异,再也无法凝聚内力,成为不是废人的废人。更为糟糕的是,他脑子也烧坏了,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成了一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人们还是习惯性地叫他武痴,不过意义却完全变了,此痴非彼痴。彼痴,那是对他武道天赋的高度认可。此痴,那是真的痴,痴傻的痴,痴呆的痴。

这就像一颗流星,以绚烂之姿划破长空,然后,一闪而逝,令人嗟叹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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