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扬轻拍了拍路飞的肩膀,轻声道:“我儿放心,二长老会为我们做主的。”
路刑天道:“说吧,把你的那个版本也说来听听。”
路梵应道:“好嘞!事情是这样的!”
随即,在其身周三丈之内便是老实不客气地响起一阵噼里啪啦之声,恰似竹筒倒豆子,一粒接着一粒,一粒连着一粒,一粒赶似一粒,粒粒都是八卦,一粒更比一粒强。
路刑天不动声色,静静地听着。
半晌之后,豆子终于倒完,竹筒空空如也,收工。
路梵脸不红,气不喘,两手一摊道:“事情就是这样了。以他当时所受的那点儿轻伤,断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子像死猪一样躺在担架上动也动不了,他不会是装的吧?”
路梵虽然添油加醋,说得口沫横飞,故事框架却都是真的,路刑天执掌刑堂多年,眼光那是何等的老辣,自然一听就全明白了,心道:“路飞扬的版本漏洞百出,一听就知道有问题。还是这废物点心的话靠谱点,一下就把之前的漏洞全补齐。可那又如何?明明已经报废,竟还一点都不知收敛,惹了不该惹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路刑天道:“编得相当不错,我差点都信了。”
路梵道:“您老不要这么说,我是真诚的。”
路飞扬叫道:“你血口喷人!你把我儿伤成这样完全就是故意的!”
“是吗?”路梵悠悠地看着他,悠悠道:“那你不妨说说我是怎么故意的。”
路飞扬看向路刑天,见他也正看着他,底气为之一壮,朗声道:“你说你是无意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无意的吗?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路刑天微微颔首,问路梵:“他说的这个你想怎么解释?”
路梵道:“很简单啊!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当时确实是无意识的,这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路刑天道:“谁可以证明?”
路梵道:“当时所有参加月旦评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三长老也可以为我证明。”转头向后一指:“现场路芳就可以为我证明。”
路飞和路梵的那点破事,路芳也是道听途说而来,似是而非,零零碎碎,不成体统,像这么完整这么翔实这么惊心动魄的版本,还是第一次听到,正呆呆出神着呢,此时路梵这么一指,方才回过神来,道:“表哥说的没错,他测试那天确实是无意识的。”
“他是你表哥?哈!”路飞扬怪异一笑,道:“既然你叫他表哥,那你就是他表妹了,这么亲的关系,你的话怎么能拿来当证据?”
路芳也是一愣,什么表哥表妹的,的确不是,她只是平时叫惯了,顺口而已,倒没想到这一层,随即轻哼一声,道:“就算我的话不能拿来当证据,其他人总可以吧?当时参加月旦评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
路飞扬叫道:“那他也是装的!他一直在装疯卖傻!这就是个阴谋!”
路梵嗤笑道:“且不说我当时是不是装的,就算是装的,那也是他抢劫在先,我正当防卫在后,难道正当防卫也不行?”
路飞扬道:“你这就更是血口喷人了,我儿胆小怕事,老实厚道,怎么可能去抢劫?何况还是抢劫你?在我们家族,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我儿平时对你是何等得恭敬!”
路梵道:“照你这么说,那你觉得我为神马要对他出手?”
路飞扬道:“很明显,肯定是我儿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发现你人品有问题,想要离你而去,你心怀不满,这才下此毒手。”
路梵叹道:“你脑洞这么大,不写玄幻小说真是可惜了,某点欢迎你!”
路飞扬道:“事实就是事实,你百般狡辩又有何用?二长老英明神武,又岂会受你蒙蔽?”说完也是望向路刑天,脸上颇有自得之色,暗忖道:“此马屁含而不露,二长老应该很受用吧?”
路梵笑了:“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然后呢?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拳脚本无情,刀剑本无眼,既然动手了,哪有不出点血的?不就掉了一块肉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切!”
路飞扬怒道:“切你妈啊!我儿被你伤成这样,你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竟然还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老子告诉你,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是心梅第一次亲眼目睹路梵打嘴炮,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如此牙尖嘴利,当真是越看越欢喜。因此,虽然路飞扬此时又以某种不文明的方式把她扯进去,她也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嘻嘻笑道:“注意你的节操!”
路飞扬脱口而出:“节操你——”忽然想起这是之前路刑天说他的原话,反驳此话,那也无异于反驳路刑天了,赶紧将那最后一个“妈”字给生生地忍住。然后又是偷偷看了路刑天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路梵道:“族规第三条第八款,族人内争,除非签生死状,上生死台,否则不可取人性命,不可废人修为,不可断人四肢。我有取你儿子性命吗?有废他修为吗?有断他四肢吗?没有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儿子公然对我进行抢劫,我都只能忍着没有下死手,如此奉公守法,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我容易吗我?你再这样污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路飞扬只觉自己快要吐血了,道:“你没有下死手?你还没有下死手?我儿都已经伤成那样了,你还没有下死手?你没下死手,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路梵道:“他现在病成这样,作为同胞,我也是深表同情。但这和我有关系吗?你是没看见,他当时可生龙活虎着呢,跑起来贼快,连鸟都飞不过他,可不像现在这样子,动也动不了。”
路飞扬道:“怎么和你没关系了?我儿不是你动手打伤的,难道是他自己动手打伤自己的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