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度佑又一如既往地坐回他的白色皮椅上,一会盯着电脑,指尖飞快敲击键盘,一会儿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崔知安在沙发上喝着冲给他,他却没有喝的那杯红茶,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往梭巡。一位让大明星找上门来,大隐隐于市的律师,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发生过怎样惊人的过往。她是不是该上网去搜索一下他的名字。
思索间,口袋中的手机轻微震动。将花茶杯放回桌面,掏出手机。是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屏幕上的一行字却令她震惊得无以名状。
你答应过瑞秋会去她家吃饭。请回复地址,明天我会来接你。——宋文朝。
寒冬才刚走完它这一季的凋零,初春的夜晚终究略感微凉。
若开着窗,还是非常容易着凉的。这个常识崔知安哪里有不懂的道理,只是她无法忍受没有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她会憋死的。气闷。气闷啊。印有小黄人图案的长袖长裤薄棉质睡衣包裹着她的纤巧的身体,在床上辗转反侧,滚来滚去。
翻过来,不想去。翻过去,还是不想去。按耐不住,边揪着白色纯棉床单的花边,边郁结难平。那是个什么人呢。让离他远点的也是他,主动找上门的也是他,这绝对是渣男吊小女孩胃口的新招数,千万不能上当,越想越不像个好人。她没有回复给他地址,他也没有再追问。就当没收到好了,关机!
困意渐渐来袭,隐约中那张拥有长睫毛、显得眼睛又大又深邃的卧蚕、修长高挺的鼻梁骨,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脑海,加上冷峻忧郁的气质。木村拓哉,嗯,真的对她的胃口。
第二天上午。
张度佑淡定地进门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好,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去洗了把脸,脸上还湿漉漉的没来及擦干,就听得楼下“咚咚”敲门。起先不想理睬,他绝对不会有一大早就来敲门的客户。
其实也不早了,上午十点。但他的客户依然不会这么早到来,非富即贵的人们约的时间不是下午就是晚间。特殊情况他们会选择打电话。转念一想,他的事务秘书似乎请假了一周,这会儿正在做美梦,因而下楼看看情况。
门一打开,宋文朝将望向地上的视线抬起,见到脸上湿漉漉,额上发丝沾水,清朗俊秀,把学识都写在脸上的同龄人。心中还是惊了一惊。
因为他已经提前做好要给她摆脸色的准备。
门内的人显然刚起床在洗漱,被他打扰到。这么来看,倘若他没有找错门,那么他那天在天台上对她说的话便是有些唐突了。他以为她跟那些迷恋外表的小姑娘一样,愚蠢无脑,只追求视觉感受。再利用夸张的举动,标新立异的言语吸引别人的注意,像那些护士们说的那样,勾搭权贵,替自己行方便。
她不就是那么从文尚满的办公室出来的吗。
再看眼前这位,她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不,也许这就是权贵们的其中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