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安的则不同。她是与医师、主治大夫、副主任医师等一致,为长度到膝盖位置的白色西装领大褂子。胸前的口袋上用金线绣着宋文朝口腔医院几个精细的小字。小字下方则是她的姓名牌。
她把双手放到白大褂的两侧口袋,对郑秀美聚精会神关注的内容表示感兴趣。
郑秀美笑笑,把手机拿起来搁到她眼前:“看吧,我儿子。”满面自豪,喜不自胜。
照片中的男青年戴着学士帽站在草坪上灿烂无比地摆出挥手的姿势,背景是欧洲的某著名学院大楼。他那粗黑的眉毛与周正的脸型,外加炯炯的目光搭配起来神奇地组成了一张值得人信赖的形象。
宽大的学士服遮挡住了他下放并微微收起的另一只手,帽子与袍子上另有垂布、流苏等她看不懂含义的装饰。风华正茂。
“哇,好厉害。”崔知安不无钦佩地赞道。
郑秀美收回手机,摆回之前的老位置,一边强行谦虚一边却止不住对儿子的赞赏:“只是学士而已,他要继续考硕士、博士。”郑秀美嘴角的浅笑又深邃不少。
崔知安被她的欣慰感染到,替她开心与骄傲。可逐渐又略觉心酸与苦涩,不知父亲是不是也曾经对她抱有这样的希望,可她混得却如此普通,那么他离开时候时会否感到遗憾,还是真的觉得她也很不错呢。
郑秀美又盯着看了会手机沉醉几秒钟,然后拿衣袖擦擦手机屏幕,缓缓放进上衣口袋,脸上仍然挂着恋恋不舍的神色:“要唇膏是吗,我去柜子里给你拿。”
护士没有办公桌,治疗室区的盥洗室隔壁有换衣间,实木做成的大橱子上开了许多带锁的小柜子,涂上蓝漆。每个柜子上面又有钥匙孔以及数字号码,存放包裹以及替换下来的常服,供护士们使用。
“嗯,对。”崔知安抿抿干涩的嘴唇:“第一印象挺重要的,我可不能因为懒散而什么都不注意。”她愁烦得很。
工作室的水电费物业费取暖费杂七杂八一大堆尚且等着她这份薪水。
“我支持你,你有时间最好再化个妆,不会后悔的!”郑秀美扶着桌面站起来,还没有完全站直,突兀的声音从外间陡然传来,音量高亢语气嚣张,像是被暴徒攻城略地了似的。
最先响起的地方离着办公室近一些,逐渐逐渐随着人的走远而略有衰弱。“宋文朝呢!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这个私生子拿着我老头子的医院,缩着脖子在外头躲着就得了,还有脸回来。”“猪啊狗啊,掺点龙血就想上天,四条腿上的泥还没抖落干净呢!”
蛮横无礼的咆哮声正是由此时慢慢低了下去,想必正在走动。崔知安与仍然保持着半站姿态的郑秀美对看一眼,暂时没决定是出去亦或是继续呆着。
鸦雀无声的几秒钟过后。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焦急的女声在阻止。
“滚开!”男人怒喝。